西班牙记忆（五）形色马德里

霍军

　　 西班牙广场

比起西班牙众多的古老城市，首都马德里算是后起之秀。1561年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将首都从托莱多迁来，成为皇城的马德里才开始得到迅速发展。西班牙广场上就汇聚了众多马德里的高楼大厦。

　　即使没来过马德里，中国人也多会知道西班牙大厦。2014年万达集团踌躇满志的王健林以2.46亿欧元收购了这座建于1948年，曾经是欧洲最高建筑的西班牙大厦。到手后王健林按习惯要拆掉这座马德里地标建筑重建（我看拆下的成山渣土也是个灾难），这大伤珍惜老建筑的马德里市民感情，以至于上报马德里政府的改建审批迟迟不能通过。据说最后王健林只好把西班牙大厦出售给了西班牙一家企业，现大厦外装修刚告结束。

　　在西班牙广场街头，一位妇人遛狗来到这售货亭前。也许习惯了，大金毛竟趴上售货亭向里面的店主翘首摆尾。

　　店主默契地给狗狗塞了‘小点心’，想必这金毛是他的常客了。

　　 马德里皇宫

马德里的知名建筑多是十六世纪以后建的。比较恢宏的马德里皇宫建于1738年，用了26年建成。宫殿主体都是用石头和砖建造，结实还防火。

　　皇宫前立有塞万提斯塑像。一个作家被立像在皇宫前，彰显西班牙权贵对文化的尊重。

皇宫周围立有一排历代君主名人的雕像，透着后世君主们铭记历史功臣的传统。

　　马德里皇宫据称是欧洲保存最完整且最精美的宫殿之一。欧洲各国王室都喜欢互相走访结亲，皇宫在交流攀比中不断提升着艺术性和奢侈度。

　　皇宫从屋顶到四壁随处可见委拉斯盖兹、戈雅、鲁本斯等绘画大师的作品。

　　有些画在印刷品中看到过。

　　欧洲皇室一度流行中国进口的陶瓷制品。这满屋四壁就全用中国陶瓷装饰，豪华得别出心裁。

　　西班牙画家绘就的西班牙前任国王胡安.卡洛斯夫妇、女儿及现任国王费利佩六世夫妇（左右）画像，如同照片。

在这间能同时容纳145人的金碧辉煌宴会厅里，习近平主席夫妇曾被邀为西班牙费利佩国王的座上客。

　　如今，马德里皇宫仍然被用于西班牙国王接待各国政要的正式国事活动，当进行国事活动时王宫就会临时关闭。不过现在皇室成员们已不居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城郊的萨尔苏埃拉宫。

　　皇宫对民众开放，显出了皇家的亲民与大度。

　　马德里皇宫对面的阿穆德纳圣母教堂，1883年开建。虽不古老，但1885年教皇利奥十三世下圣谕在马德里设立主教后，这个教堂就定为主教教堂。宗教和权力都喜欢相互缠绕，携手发展。

皇宫前等客合影的‘斗牛士’和‘弗拉门戈舞女’。

　　皇宫广场前摆地摊的黑人都是非洲难民。小商品都摊在四角扎有绳索的布上，黑人把四根绳子的一头牵在手上。警察一来，摊主立马拎起速成小包袱开溜。也难怪，非洲就在西班牙十多公里的对岸，难民划条小船就过来了。

不过马德里警方对难民应该是宽容的，我在广场流连的几个小时里，也没见有人管过这些难民，即使黑人小摊放肆地摆到了皇宫面前。

　　 太阳门广场

太阳门广场是马德里的市中心，有10条街道从这里向外延伸，所以这里很是繁华热闹。

　　太阳门广场上的卡洛斯三世雕像。

　　距卡洛斯三世雕像不远有一座攀依草莓树的棕熊青铜塑像，这是马德里的城徽，也是游客合影的重要角色。

　　太阳门广场保安局大楼楼顶的钟楼是1867年加建的。钟虽不大，却一直被西班牙人视为“标准时间”。虽然有了广播电台以后没有人再来这里对表了，但每年除夕夜，成千上万的民众还会涌向这里。当钟楼响起零点的钟声时，人们开始饮酒、跳舞、唱歌，辞旧迎新，直到黎明。这传统从十九世纪一直延续至今。

　　保安局大楼门前地上，有幅伊比利亚半岛地图，地图中央标有“零公里”的字样。西班牙全国公路的里程都是以这里为起点向外计算。

　　游客也喜欢站在这西班牙的中心打卡签到。

广场上的形形色色。

这街头艺人演奏别致动听，表演趣味生动，也只有视频能领略（视频）。

　　西班牙姑娘面对陌生人相机的表现是从容不迫、大方开朗。

　　 马约尔广场

沿太阳门广场前行就到了马约尔广场。这是一个由四面建筑合围而成的近乎封闭的独特广场，是菲里普三世在1619年主持修建的。

　　四面建筑各有一扇这样的门洞与外面界沟通。

　　各门洞外都是一道诱惑。

　　广场中央是菲里普三世的骑马雕像。

　　用全景照片也难以拍下马约尔广场四周建筑。好在有录像，可以看全景（视频）。

　　以前人们在马约尔广场周围建筑的阳台上可以看到皇家加冕仪式、宗教游行、狂欢节、斗牛比赛、戏剧演出、歌舞表演，处决异教徒的火刑等种种活动。

　　一幅老画，能把我们带入到昔日的马约尔广场。

　　现在马约尔广场流动着不尽的游客。据说时常有狂欢节舞会、弗拉门戈舞演出、音乐会在这里举行。

　　来西班牙的游客，多喜欢来张特色风情照：斗牛士和弗拉门戈舞女。

　　其实这种头像嫁接照在中国早过时了。我们已流行换装照，穿上皇帝皇后或民族服装，姿势选位更随意，哪像这么呆板。

　　我觉得也该给每个被摄者赠送一张这样的原形照。

西班牙斗牛

斗牛可以说是西班牙的国技国粹。现在西班牙有300多个斗牛场，而马德里的拉斯文塔斯斗牛场是西班牙最大的斗牛场，可容纳3.2万观众。

　　西班牙斗牛起源于古代杀牛祭神的宗教活动，后来演变为斗牛表演。斗牛主要流行于西班牙、葡萄牙以及拉丁美洲。在西班牙，斗牛一直被认为是勇敢善战的象征，在西班牙的贵族中颇为流行。

　　每年5月到10月是西班牙的斗牛季，周六、日都有斗牛表演，这时那些顶级斗牛士都会云集到马德里拉斯本塔斯斗牛场。

　　我们五月来到西班牙，又有恰逢周末，有斗牛表演，就买了票，走进马德里的拉斯文塔斯斗牛场。

斗牛表演晚上七点开始，大约九点半结束，西班牙九点半天才黑，七点还艳阳斜照。所以斗牛票凉爽的阴面票价贵些，有太阳的阳面便宜。对面阳面的观众略显稀拉，我们这面则座无虚席。

　　随着铜管乐队奏起嘹亮的斗牛士进行曲，全场观众开始热血沸腾，翘首期盼英俊骁勇的斗牛士，以及雄健狂放的公牛出场。

　　

　　乐曲声中斗牛士率自己的一班人马上场。西班牙斗牛士的服饰仍沿袭十六世纪的传统。主斗牛士服装镶有金色饰物，在阳光下闪亮夺目，手持一面红一面黄的斗篷（西班牙国旗的两色）。从掌声的热度可知斗牛士的知名度，这位掌声经久不息的斗牛士眉宇间就流露着自信和从容。

在西班牙乃至整个西语世界，斗牛士被视为英勇无畏的男子汉。斗牛士将高雅和技术、柔美和勇猛完美结合到了一起，其佼佼者的地位远高出社会名流和演艺界人士，备受国人的敬仰与崇拜。

　　三名斗牛士助手手持粉色斗篷紧随其后。四人绕场一周，向观众致意。

　　斗牛士退场后，号角吹响，牛栏大门敞开，公牛飞奔而出。西班牙斗牛选用的都是生性暴烈的北非公牛。它们被驯养场培育四到五年，体重在四百到五百公斤之间便用于比赛。北非公牛天生好斗，有物体在眼前晃动就会斗志昂扬地冲上去，异常生猛。

　　整个斗牛过程分引逗、长矛穿刺、上花镖及正式斗杀四个部分。引逗属前戏。由于公牛野性勃勃，体力强健，三个斗牛士助手要先引逗其全场飞奔，消耗其最初锐气。

　　几个回合引逗奔跑，公牛锐气略减，骑马带甲的长矛手出场。长矛手的腿和所骑之马都用护甲裹住，马蒙上双眼以防胆怯。长矛手用长矛刺扎牛背颈部，使其血管刺破，进行放血。

　　这过程也并不一定顺利，也有长矛手一下没扎中，马却被暴怒的公牛顶得歪歪倒倒，人马在强悍的牛角冲击下似乎也受伤。三位助手立刻上前舞动斗篷引开公牛，让长矛手再寻机行刺。

　　长矛手完成任务后，花镖手上场。他手执一对前端带有金属利钩的花镖，引逗公牛向自己发起冲击。待公牛冲上来，迅捷将花镖刺入背颈部。如果刺中，利钩会扎在牛颈背上，起放血作用。由于瞄准、前冲、刺入的时间很短，对牛的冲势判断要准确，才能利落刺中。也有刺不中的。如果牛身上的花镖少于4只，可再补刺一次，但再失手，就不给机会了。这就为主斗牛士的最后一剑增加了难度。

　　最后是手持利剑和红布的主斗牛士上场，开始表演一些显示功力的引逗及闪躲动作。有时逗引牛直线冲向自身，然后身子一闪，牛贴身冲过。

　　有时以红布甩向牛的面部，以激怒引逗公牛。

　　有时斗牛士原地不动，引逗着牛围着其身体打转，环体闪躲。

　　面对凶猛公牛，斗牛士始终绅士般不改傲然姿态，神情从容，观众欣赏的就是这凛然中透出的勇敢无畏。

　　其实斗牛士面对公牛做的看似轻松潇洒的近身挑逗戏弄，都是长期斗牛经验的积累，才有了这份胆略和自信。

　　斗牛士戏耍约五分钟后，就是最后的刺杀，这也是斗牛的高潮。刺杀要求斗牛士有速度、力量和准确性。刺杀动作分三种：一是人不动而牛冲过来，这有利于斗牛士准备，瞄准和判断。第二种人动而牛不动，即在牛在观望，斗牛士边冲边瞄准，直至剑入牛身。第三种是人动牛也动，这是最难把握和最高境界的刺杀动作。斗牛士冲向牛，牛也冲向人，斗牛士在运动中判断运动中的牛的部位准确下手，但如果运用得好，则牛的死亡时间最短，漂亮的会应声倒地。

　　如果牛被剑刺得不够深或牛足够强壮，会倔强昂头不倒。斗牛士会再用短剑刺中牛头部的中枢神经部位，牛立即倒地而死。

　　这时，饰有花束的骡车出场将牛拖走，斗牛士会接受观众的欢呼致意。观众对斗牛中表现潇洒自如、刺杀精准的优秀斗牛士除给予掌声，还会为他挥动白色手帕。

　　一头牛斗完，工作人员要清理被牛蹄践踏并撒下鲜血的场地，以便再战。

　　一场斗牛表演共由三个斗牛士六头牛出场，每人斗两条牛。一头牛从出场到殒命近半个小时。

为观众饱眼福而献身的公牛不会被切割烹饪，它们将像烈士般被掩埋，这也体现了人们对这些孤身战群雄，勇猛顽强的兽中角斗士的尊重。

　　尽管一条公牛面对的是一个群体的镖枪剑刃，尽管斗牛士练就高超胆略和熟练技巧，但每场厮杀结果往往也很难预料。一些由著名牧场培养的凶猛公牛也直接威胁着斗牛士的胜利。历史上出名的斗牛士也有被牛挑伤甚至挑死的命运。

　　当斗牛士走到我们面前时向我们身后致意时，全场鼓掌的观众目光都投向我们身后。我顺观众目光回头看去，原来皇室成员就在身后观战。

　　天色渐暗，厮杀正酣。

一段厮杀结束，几个号手又吹起开战的号角。

　　斗牛正酣，是斗牛场外的工作人员小憩的时光。

　　斗牛毕竟血腥残酷，也招致动物保护组织强烈反对。西班牙有些地方的斗牛场已经不再举行斗牛。但斗牛还是受到皇室和大部分西班牙人的追捧，坚持着要把这一国粹传承下去。

　　斗牛士依然是人们眼中耀眼的明星。

　　马德里拉斯文塔斯斗牛场外的斗牛士雕像仍骄傲地向世人炫耀着西班牙斗牛勇士的荣光。

　　作为一个游客，来西班牙看一场充满血腥的人与动物的搏斗，也是难忘的经历。或许，多年以后，这西班牙国粹还真就看不到了。

　　最后，就用一段所拍零星斗牛辑成的视频，结束这段马德里之行吧（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