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b style="color: rgb(1, 1, 1);">写在前面</b></h1><h1> 今年是我们步入罗源一中求学50周年暨高中毕业45周年。为纪念这一具有特殊意义的年份,让同学们再次相聚罗川,忆往昔,忬友谊,共续同学情,经黄春森班长倡议,拟举行“结缘五十,相聚金秋”同学聚会活动。筹备组委托我在同学聚会前做一期美篇,当我收到林发安同学发来的图文资料时,为他们的辛勤付出深深感动,特别是几位同学共同回忆写出50年前的校园学习、劳动与生活,客观、翔实,是一篇不可多得的“班史”。很多往事我只记得一些零星片断,在那个年代还拍了那么多的珍贵照片,真是不易。虽然还有很多同学的青春靓照没有收齐,但可以通过这次同学会补上,为了保证照片的翻拍质量,请同学们看到后,在家里翻箱倒柜,找找中学时代的旧照片(个人照和同学的友谊照均可)带到聚会现场由指定同学统一翻拍收藏,以便做出更为完美的相册。</h1><p class="ql-block"><br></p> <h1> 半个世纪前的1969年,我们这群怀揣青春梦想的学子们,意气风发地踏入罗源一中的大门,至今已整整五十年了。在那令人难忘的岁月里,我们一起走过阳光,一起经历风雨,共同渡过了人生中一段最纯洁、最宝贵的青春年华,留下了一段段美好而又难忘的记忆。</h1> <p class="ql-block"> 红砖楼,系清光绪二十年(1840年)建的岐阳天主教的神甫楼。民国28年(1939年)2月起为私立崇德小学校舍。1955年为罗源一中校舍一部分,现为校史楼。</p> <h1> 1969年9月1日(初一第一学期),在“复课闹革命”声中,我们结束了小学生活,踏进了罗源一中,开始了中学生涯。那时候学校仿效部队建制,讲究行动战斗化、组织军事化。班级年段是以排、连相称,我们那个年段有两个连(五连和六连),每个连有三个排。我们班是“五连三排”,第一任排长是黄春森,副排长是卢国清、陈爱,首任班主任是马斑文老师、时任连长是欧绍明(年段长)、指导员是陈明星老师、副指导员是工宣队的老方。我们进入中学正处于文革早中期,校园内大字报还处处可见,批斗声还天天可闻,“革命”闹得人心惶惶。当时我们在校主要课程是学习毛主席著作,开讲用会,开展大批判,批斗“走资派”和“牛鬼蛇神”以及参加劳动等,文化课时有时无,主要内容是:政治、语文、数学、革命文艺、军体等课程,没有正式课本教材。</h1> <h1> 1969年11月7日(星期五)是我们排同学永远难忘的一天,这天下午我们排被分配在学校卫生室后面山坡上,进行挖土和平整填方劳动,同学们正干的起劲时候,突然山坡发生滑坡塌方,7个同学被埋进土里,在这紧急时刻,在场的学校领导和老师,立即组织师生进行抢救,他们徒手挖出被埋在土里的学生,其中1人死亡(一排同学叫叶善栋),我们排6人受伤,其中重伤2人(孟文勋、林发安),轻伤4人(黄春森、刘锦光、游建银、游铁为),受伤的同学立即送往连江县丹阳176部队医院治疗。这场事故给老师和同学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整个学校停课一周,专门处理事故后的事宜。</h1> <h1> 1970年3月新的学期到来(初一第二学期),我们迎来了新的班主任叫罗剑生老师,是教我们语文的。从这学期开始,学校有了比较正式课本教材,增加了英语、工基、农基等课程。那时对文化课不重视,劳动要占去四分之一的时间,劳动课主要在学校里种菜、种树、打扫卫生、积肥、挖山、平整土地、运砂、运石头、挖战壕等;在校外经常到歧余、西门外等城郊村帮助生产队夏、秋收,这学期放暑假时,我们连还被安排去起步公社沈厝生产大队夏收劳动一周,吃住全在村里。每学期还要经常到九龙坂农场(一中办的农场)种菜、种地瓜等,同时还参加建设五里大桥、管角街道路(当时叫七一路)、新华书店大楼、西门外改溪等工地劳动。那时我们好象都很开心,都很喜欢劳动课,因为劳动课可以让我们距离自然和快乐更近些。文化课学习没有什么压力,因为我们不用考虑考试的事情。</h1> <h1> 1970年9月份新的学期开始后(初一第三学期,当时秋季召生改春季召生多了一学期)。这一学期,国际形势十分紧张,中苏关系不断恶化,特别是毛主席发表“五.二零”声明和“要准备打仗”指示后,学校大搞备战,因此对“学军”特别重视,学校邀请解放军为我们上军事训练课,帮我们培训队列、瞄准、刺杀、投弹、匍伏前进、实弹射击等基本军事技能。有时体育课(称之为军体课)也穿插军训的内容,以提高我们的军事素养。为了搞好备战,学校还指示我们在后山至水库地段挖战壕,还经常搞防空演练和夜晚行军活动。我们还响应党中央的号召,进行野营拉练。1971年1月上旬学校第一次组织我们连到连江、福州一带野营拉练,同学们身背被条、水壶、背包,用3天的时间徒步行军到福州,第一天住连江丹阳,第二天住潘渡,第三天到达福州,在福州一中宿营,大多数同学都是第一次到福州,大家都很激动,在福州先后参观了福州义序机场、林祥谦烈士陵园、在建中的乌龙江大桥、福州玻璃厂、福州火柴厂、游览了西湖公园、五一广场等,在福州宿营6天后,又开始返程,经马尾、亭江、馆头、连江、丹阳、坂顶、白塔后返回罗源,历时12天,行程近300公里。寒冬季节野外拉练是很艰苦的,但在那激情澎湃的岁月,师生们的表现还是挺不错的。从那时侯起我们经常拉练,在严格的训练下,我们学会了很多军事技能,背包打的整整齐齐的,衣帽整洁,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高举红旗,唱着革命歌曲,精神抖擞,步伐整齐。</h1> <h1> 1971年3月我们升入初二(初二第一学期),新的班主任是陈学铭老师,是教我们物理的,副班主任是郑玉芸老师,是教我们语文的。这学期学校恢复了年段制,取消了连排建制,根据国务院加强基础理论学习的指示,学校开始慢慢重视文化课学习了,通常能保持全日上课,教师也敢大胆教学,多数同学也能用心学习,尊师守纪,学校也恢复了考勤、考查、考试、升留级等一些基本的教学制度。当时学校在“除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教育要革命”的思想指导下,实行“开门办学”,以校办工厂、农场和厂校挂钩形式,实现学校与社会的结合。当时我们学农,就是在老师带领下,让我们学生到农村去参加劳动,住在农村,吃在农村,学习农业知识,接触锄田、施肥、插秧、割稻、打稻、挑担等农活,体验耕作的辛苦和“盘中餐”的来之不易,最主要的是深切了解学习贫下中农的好思想和勤劳朴实的作风,要我们知道农村与城市之间的差别,避免我们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防止我们第三、第四代变修,在改造主观世界的同时改造客观世界。</h1> <h1> 下乡支援农业生产,是学校“学农”生活的重要内容,从1971年起,我们先后到飞竹公社飞竹村、蛤蟆石村、梧桐村、西兰公社岭头村、白塔公社百丈村等参加春耕生产和夏收夏种,每次下乡都是以拉练形式徒步到农村去,我们学生自己砍柴做饭煮菜,白天与农民兄弟同吃同劳动,晚上睡觉是大统铺,一间屋睡十几个同学,感觉很有意思,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很高兴,有时晚上还增加了娱乐活动,大家在一起唱歌,讲故事,唱京剧,还有同学自带笛子、二胡、口琴在一起演奏节目,十分有趣。<br> 通过多次下乡支农活动,让我们学生掌握了不少农活和农民的语言以及农村的生活习惯,为后来我们到农村插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h1> <h1> 1971年9月新的学期又开始了(初二第二学期),这一学期经历了批陈整风和批林整风运动,那个年代是一个政治气氛极为浓烈的年代,从1969年复课以来,我们中学批判之声不绝于耳,没有一天中断过。“九大”前后批判刘少奇主席,庐山会议后是批陈整风,林彪叛逃后开展了批林批孔。为了开展大批判,就要组织学生学习毛主席著作和最新指示,因为这是批判资产阶级最锐利的武器。1971年“九一三”事件发生后,林彪从“毛主席的忠实学生和亲密战友”沦为“叛国投敌”的反革命,成为全国上下大批特批的靶子。批着批着,就把林彪与当时认为的“古代反动派”孔子联系起来了,原因据说是在查抄林彪住处时发现了他引用孔子的话写的条幅,其中一句我们至今记忆犹新,内容是:“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告诉统治者只有施仁政才能使老百姓归心。当时我们并不懂所谓“克己复礼”的真正含义,只是听报纸广播说“孔老二”(孔子)要“复辟反动的奴隶制”,林彪引用这话,也是想要“复辟资本主义”,让我们“吃二遍苦,受二茬罪”,于是就义愤填膺地批判起来。当时批林批孔除了在文化课上进行之外,还安排在班会活动时间进行口诛笔伐,每个学生都要发言,还要事先准备发言稿,各班还要出大批判专栏和黑板报,以形成批判声势。</h1> <h1> 1972年3月我们步入高中,新的班主任是温老师,教我们农基的。进入高中后,支农和劳动还是常事,高中劳动最有成果的事,是把学校实验室后面小山丘的地方,硬硬生生的挖成人造小平原,并把它建成田径场,后改建成教学楼。在高一阶段,我们的学习时间比较紧张,学校的活动也比较多。除了上课外,还有学工、学军和社会实践等活动,当时学校每年都要安排一次为期半个月学工活动,学工就是到县农械厂、酒厂、酱油厂参加劳动和学习。在学工中,我们与工人师傅一块儿二班倒,他们传、帮、带,教我们一些简单技能,用车床钻个眼,车个小零件等,使我们逐渐懂得了什么是翻沙铸造、机械加工是怎么一回事,懂得了工厂里的不少知识,亲身感受了工人阶级的力量和伟大。今天细想来,学工、学农、学军等活动,虽然浪费我们大量宝贵的学习时间,但客观地讲,也给我们的成长过程带来一些愉快的回忆,在实践过程中也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还磨练了我们的意志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对后来的人生也有一些帮助。</h1> <h1> 1972年9月我们进入高一第二学期,这学期又换班主任叫若干老师,也是教我们农基的。当时文体活动在文革中期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尚能保证每个学生每天有1小时的锻炼时间。有早操,有课间操,有课外自由体育活动,早操就是要求学生在早晨5点半至6点左右,到县体育场集合,然后向歧余方向跑步1000米后,再跑步返回;课间操就是要求学生在上午第二节下课后,集中学校操场做广播体操;课外活动搞得比较活跃,一下课,男同学则抱起球冲到操场上去占地盘,投几个蓝,扣几个球算是过把瘾。单双杠上,跳高场上,也是你来我往,轮番上阵,各自把拿手好戏演练一番。每逢学校运动会,更是热闹非凡,比赛场上龙争虎斗,捷报频传。我们班体育人才济济,在多次校运动会上都能取得好成绩,在1970年校运动会上黄凌峰同学获得投手榴弹第一名,卓建雄同学在72、73年两届校运动会上都获得100米、3000米赛跑冠军,72年在宁德地区中学生运动会上还取得第三名成绩;郑强同学在73年校运动会上获得跳高、跳远、三米跳远三项冠军;73年校运动会上我们班获团体总分第一名;男同学拔河比赛第一名;我们班肖健同学、苏凯鸣同学还是学校排球队的主力队员,代表学校参加过宁德地区排球比赛,我们班篮球也打得相当不错。</h1> <h1> 1973年3月我们进入高二 ,新的班主任是陈道宏老师,教我们语文。这一学期学校由于受“四人帮”鼓吹学“白卷英雄”张铁生,学习反师道尊严的“小英雄”黄帅、还有河南的马振扶事件,以及批林批孔运动深入开展和大批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回潮等运动的影响,使学校在度发生动荡,教学秩序又陷入混乱,大小字报又开始“出市”,部分学生动辄冲击校领导和老师,我们班也不例外,不少同学也写了大字报,批评学校教育回潮。但是,我们学校的一部分正直、善良、有责任感的老师们,在重压下还坚持认真教学,给我们知识,教我们做人。如教我们语文的陈道宏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位非常敬业的老师,不管当时形势怎样,都坚持严格要求,力争把语文教好;教我们数学的郑中和老师,是我们的年段长,为了教好书,在极端困难的环境中,仍然十分认真地工作着,作业全收全批,教学一丝不苟。他们力争把“运动”对学校教育的冲击影响降到最小程度。到现在我们这些学生都非常感激他们。</h1> <h1> 1974月3月是高二最后一个学期,按原来计划我们应该在73年底毕业,后来国务院发了通知从74年起,初、高中改为秋季招生,为此我们高二又延长一个学期。由于受“读书无用”的影响,这一学期我们班有倪家华、陈强、游建银、孟平、孟勇庚、李祯强、叶善平、林金训等8位同学辍学离开学校,提前走上社会务工或务农。这学期我们对课本的学习则可多可少,可有可无,当时主要还是搞政治运动,继续开展批林批孔,反复辟反倒退、评法批儒,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这期间学校继续实行开门办学,面向农村,学校时常停课学文件,搞大批判,要师生走出校门下厂、下乡和学军拉练等。74年4月初学校要求我们高二年段全体师生到鉴江镇搞社会调查,当时鉴江还没有通公路,只能走水路和山路,我们于4月2日上午6点30分从学校出发,到五里坐船40分钟后,抵达碧里狮里头码头,然后再行走6公里到达碧里乡,游览碧岩寺后吃了自带干粮继续沿“三望天”“三十六曲岭”步行前往鉴江镇,傍晚终于抵达目的地。</h1><h1> 在鉴江镇我们参观了县盐场,在渔村聆听当地老革命讲革命史、村史、家史和忆苦思甜等。一个星期后从原路返回。回到学校后,又继续投入其他政治运动。5月上旬,又接到学校通知要求我们年段再到福州等地进行野营拉练。我们那时候都很高兴,因为非常喜欢野外活动,同学们无不欢呼雀跃、兴奋至极。这次拉练从5月上旬出发经连江、馆头,然后坐船到福州台江,宿营在福州四中,在福州先后参观了脱胎厂、造纸厂、二化、游览了鼓山等。</h1><h1> 不知不觉到了6月份,我们高二年段即将毕业,当时学校没有毕业考试,而是开了一场上山下乡动员大会,除照顾留城外,其余的都要上山下乡或回乡,同学们断断续续的到学校登记一下到哪里插队,就算是毕业离校了。我们走时没有欢歌和笑语,没有鲜花和祝福,只是相互间握握手,道一声珍重,就匆匆踏上人生的漫漫征途,中学生活从此载入“史册”。</h1> <h1> 四十五年过去,弹指一挥间,中学时代的学习生活和劳动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回过头看看我们走过的历程,深深感到学校是进入社会的第一道门槛,是人身的奠基石,因为我们在这里学到知识,学会做人,也初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在中学5年里,我们经历了庐山事件、林彪事件、批林批孔、反复辟、反回潮等一系列大事件,经历了复课闹革命、大批判运动、学工、学农、学军等过程。那个时期,我们虽然没有读到多少书,没有学到扎实的文化功底,但是,我们实践的社会知识,要比书本知识多的多,给我们青少年时期 留下了难得的人生经历。</h1><h3></h3> <h1> 根据同学收藏的五连三排第二学期点名册及高中阶段花名册特制作此同学名册(如有遗漏,请同学们告知)。</h1> 备注:文字由林发安、苏凯明、张新强等同学共同回忆记录。照片由同学们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