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张红（小小说）

刘勇

       一次偶然的同学聚会，改变了张红退休以后的人生。
      清明节过后第二天，回家祭祖的张红，第一次与高中同学在县城美味斋小聚。
      张红高中毕业后招工去了外地，有三十八九年未与同学见面，老班王磊拉扯了半天，她才半推半就地在主宾席坐下，脸颊红彤彤的。
      两年前，高中同学建了个微信群。张红是一年多后被远房表姐拉进群的，逢年过节偶尔出来打个酱油问声好，平时从不冒泡。上周，张红晒出“光荣退休证”，并说想家了。
      王磊端起一小杯白酒：“欢迎张红回家，同学们，为张红接风，干杯。”
      张红犹豫着。来的时候，老公再三嘱咐，千万不要喝酒。不过，这么多久未见面热情的同学们，不喝又说不过去，咋办呀。
    “老公不让喝。”她微笑着轻轻地嘟噜了一句。
    “不喽，哪个啊！”李伟声音宏亮，陡的一声吓人一跳。“你现在跟同学在一起，不要听老公瞎说八说喽。”坐在张红左边的李伟说着一口本地话。
      李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高中毕业，复读三年，年年与分数线相差几分，与大学无缘。开过小饭店，做过小工。后来，城镇户口的他，招工进了局机关，吃上了“皇粮”，可不满足命运就这样被耗费掉，下海与朋友合伙做生意，他那哥们把他骗了，害得他在号子里顶雷几年。出来后，重新创业，现在已是大河集团董事长了。有人说他资产不止大河镇半条街，县城人都叫他大哥。
      大哥开了口，哪有不给面子的。张红第一杯酒喝掉了。
      张红是我们高中的校花。身材高挑，微微翘起的薄嘴唇红润有光泽，高高的鼻梁，眼睛发亮，白净的脸。披肩的长发柔顺丝滑，清新飘香。走路时，挺直了腰，步子不大有精神，灵性、气质与美貌并存。现在，除了增加些皱纹外，没什么大的变化，看不出是已退休的人。反倒比学生时代多了些成熟韵味。
      十几个同学，你一杯我一盏的过来敬张红的酒，有的还要加强一杯，还有用壶搞的，半个小时后，张红隐隐约约感觉喝了斤把酒，没有时间吃菜，胃里有点空。再看看桌上喝酒的人不多了，趴下的不少，没趴下的说话的声音像在吼。张红从没尝过醉的滋味，她后悔忘记老公的话，不该喝酒，无意间放倒了一大片同学。
      大哥抽着烟，很少喝酒，与张红不停地交谈。他脸色深沉，不苟言笑，显得焦躁不安。不时，拥抱一下张红。开始张红推脱着，慢慢地就有些主动。同学们都知道大哥，权当没有看见。
      美味斋老板赵东也是张红的同学，曾是最有力的追求者。阳光府厅是这里最大的包间，二十个人标配，今天只坐了十五个人，有点空荡。这是赵东特意为心仪的美女同学准备的。赵东一方面伺候大家吃好喝好，一方面不忘“照顾”好张红，捎带着表达自己的那个意思，随着时间的推移，赵东胆子也越来越肥。拉手、交杯酒、熊抱，围绕着张红使尽浑身解数。可还是实力不行，张红提议壶搞一下，他就趴到沙发上呼声如雷。
      王磊不知什么时候也躺倒在沙发上。酒席什么时候散的，人怎么走的，事后都回忆不起来了。
      一月后，张红去了大河集团上班，成了大哥的女人。
      一年后，张红正式成为大河集团新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