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一碗面

一棵树

        双林镇位于湖州市南浔区，是书法大家费新我的故乡。

        几年前，曾有幸拍摄过双林乡村法治建设的图片，惊叹于双林的三桥，却从来没听说过双林的面好吃。

        这次在湖州呆了较长的时间，在与湖州同事的闲聊中说到了双林，问双林除了三桥，还有什么可看的、可吃的。同事是双林人，自然知晓双林的情况，他说：还有，还有就是面，老蔡面馆的面。说得斩钉截铁、不假思索。同事还添油加醋地说道，老蔡面馆的面可不是随时都能吃到的，他还吃了好几次闭门羹呢。湖州的另一个同事也说在湖州城区也有老蔡面馆分店呢。两人一唱一和，有板有眼，像煞有介事。

        双林居然还有这样拽的面馆？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双林虽是鱼米之乡，也有三桥一绝，但绝非游客如云的名胜之地，何德何能深藏一家特色鲜明面馆而不去大城市大展宏图？这老蔡究竟是什么神仙，传承了什么祖传秘方，把面烧到极致却又不愿被生意所累，以买完就打烊的神气昭示着世人生活的真谛。一碗面，把我说的心里痒痒。得，征服我了。去，一定得去尝尝，就为了这碗面。

         8月初的湖州，烈日炎炎，可再炎的烈日也阻挡不了咱吃面的决心。借一辆车，在一个烈日高照的晌午，和几个被我忽悠的几个同事一道，顶着烈日，直奔老蔡而去。

       烈日下的双林，与雨天相比，失去了江南小镇很多该有的韵味，但此时的我们心里，老蔡的面才是最有韵味的。

       为不走冤枉路，出发之前，曾在高德上查找老蔡面馆，可高德提示双林没有这样的面馆。老蔡真的那么低调？低调到居然可以抵挡智能化的侵蚀？好吧，低调就低调吧，反正要找到你。于是，我们按照湖州同事的指引，摸索着寻找，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一家面馆——“阿蔡面馆”。老蔡呢？那个心心念念的老蔡哪里去了呢？此阿蔡面馆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老蔡面馆，从地理位置、周围环境、建筑式样来看，两者与同事说的完全符合。疑惑中，立马向湖州同事求证，同事说，就是它。哈，原来所谓的老蔡面馆，其实是阿蔡面馆。连个店名都记不清楚，看来这湖州同事枉为双林人了，也绝对算不得饕餮之徒。

        面馆位于小巷内，而小巷是典型的江南小巷，只是不是春天，因此也就没有油纸伞，没有丁香般的忧愁。小巷口停满了两轮电瓶车和只有小镇才有的踏板摩托车，整条巷子除了明晃晃的阳光，见不到一个行人。面店是在一幢破旧的楼房下，不说精致豪华，连像样都够不上，它苟且地躲避在小巷里，不敢与巷口的喧闹为伍。一扇褐色的木门朝着大街，门上的油漆已经有些斑驳，泛着浓浓的乡土气息，上方挂一块标着“阿蔡面馆”的店牌，同样毫无光鲜之感。

木门果然禁闭着，不给你惊喜的机会。心有不甘的我依着门缝朝里扫描了一番，里面黑黜黜的，没一点人间烟火，哪里有面的气息。在房屋的一侧有一根破墙而出的烟囱，烟囱上泛着黑腻腻的油污，还有些新鲜，仿佛在向我解释这里可真的是家面馆，绝不唬人，可烧面的人在哪里呢？双林的那碗面在哪里呢？

为一碗面，兴冲冲地来，不料被人一言成谶，果真吃了个闭门羹。好事多磨，吃碗面还这么多磨。实在有点想不通，可想不通也没办法。好在湖州同事立马推介了一家江江面馆。心想没有吃到阿蔡面馆的面，双林的面总也是一样的风格，一样的风味。于是，一班人立马杀将过去。同样的小巷一角，同样的老屋旧房，同样的憋仄，同样的油腻泛黑。鳝爆虾面、腰花面、虾仁面、爆鳝面……，面有干面与汤面之分，以我之见，干面更具特色。北方的面食与江南的水产河鲜自然而然地融合在一起，构成了江南面食的独特风味。双林的面就是江南的面，我们各自点了吃了。味道还行，关键是浇头足而真，体现了江南小镇人家的实诚。我点了一碗虾仁面，12元钱，居然有几十颗新鲜的河虾仁，这在风景名胜和大城市里是万万不可能的。

欣赏了双林的三桥，吃到了双林的面，虽然这碗面不是老蔡面馆的面，有违初心，但毕竟是在双林吃的，满足了好奇心，至于是不是那位老蔡抑或阿蔡，已经不重要了。不是有“过程比结果重要”一说吗？双林的一碗面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