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兵第九师特务连轶事（六）

铁马冰河

<h1> 万技师的情书</h1> 那一年我们入伍时间不久，还是新兵，而万技师因为比我们早入伍两年，更主要的是技术好，在我们载波班已经是顶梁柱了。虽然只比我们大两岁，但各方面都已经显得老成的多，这其中就包括谈情说爱。 那时万技师已经在老家交了女朋友，俩人不断的鸿雁传书，虽然万技师千方百计地保密，但这种事要想保的住密才怪呢，所以万技师的来往书信很快就成为了老兵们重点监视的目标。 这天午饭后大家各自钻进蚊帐准备午休，我们正准备睡觉，就听到李广大声问道：“都到齐了吗”？我们因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没有回答，但王连生显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声回答：“到齐了”！“开始”！这是李广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见撕开信封的声音，王连生大声念了起来，一听是万技师的情书。王连生念得是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我们听的是大笑不止。念到后面王连生突然停住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下文。一会就听见有人下床，从脚步声知道是来到万技师的床边，“难以启齿！下面的你自己看吧”。 “哈哈……”，笑声快把房顶掀开了。 “王连生”李广开始布置任务了，“你再找个人，你们俩负责起草回信，明天中午交大家讨论通过”。 第二天午饭后，大家早早的躺在床上等待今天的节目。又是李广的声音：“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这次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念”！ 王连生和另一位老兵用广播员的语速和语调朗诵各自的杰作，这回信写得真是太有水平了，情意绵绵，感人至深。念完回信后，李广问道：“通过了吗”？ “通过了”！又是异口同声。 “好！抄”！ 于是万技师在众人的监督下将回信誊写一遍，并当众封好信封，贴好邮票。为防止万和金作弊，发信的事是不能交给他的，万技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经大家讨论通过的回信被放进邮筒，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是无能为力，唯有望“筒”兴叹了。 多年以后听说万技师已经喜结良缘，我在想：不知当年那封凝结着载波室集体智慧结晶的情书是否为他们的爱情增添了浓浓的甜蜜。 　　　　　　　　（特务连轻骑兵） 中排右二是万技师，咋看都是个“小鬼”呵。后排左二是李广技师，看着很厚道吧，其实鬼点子才多呢。 <h1> 冰场一景</h1> 依稀地想起1975年的春节，那时的赤峰早已是冰天雪地，到处都能看到天然的滑冰场。若走路不慎都会摔倒，作为一名从南方到北方当兵的战士来说，处于这种环境下，如不去体验滑冰所带来的快乐，将会在此生留下不少的遗憾。 于是很多南方的战友，就开始了练习滑冰。载波班的张志福，73年入伍的大庆兵，他滑冰的技术很好，不但速滑速度快，而且花样滑也很不错，当然不能和世界冠军们相比。 学滑冰首先得解决冰鞋问题，有的北方战友就从家里带着冰鞋到部队，没有冰鞋的战友，鞋从何来，问题好解决，到滑冰场的值班室租就是了，每天的租金大约是二角到伍角。 那可是当时战友们一天的津贴啊，虽然很贵但都愿意付出。战友们通过长期的苦练，从无数次摔倒中站起来，在技术上都得到了相对的提高。 很多战友都能穿着冰鞋在冰上进行速滑了（花样滑难度太大），虽然速滑的速度不是很快，可摔跤的机率都很小了。就在这个春节期间，公园里的专用滑冰场都空闲着，因老百姓都在家里过年，谁会出来滑冰呢？ 而只有当兵的我们有家不能归，只能坚守着自己神圣的岗位，不值班的战友就可以到公园里尽情地享用免费的滑冰场。 这时的冰场就有了战友们速滑、花样滑，冰鞋与冰磨擦而发出的沙沙声不绝于耳，也有因初学者的摔倒而发出的阵阵笑声，更有我等在冰上骑自行车捏闸，让其故意摔倒而引发的傻笑声（在冰上骑车捏闸必摔，地球人都知道？ 其实自行车会在冰上转圈圈，摔倒的感觉好玩，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戴着皮帽、皮手套又能有多痛呢？），这时的冰场就成了快乐的舞台，大家都是表演者，摔跤的疼痛就变成了欢快的添加剂，当时真的好开心。如不身临其中你是感受不到这种欢乐的！ 可在这欢乐的气氛之中，却还有另一道更加吸引眼球的风景线。那就是我们总机班女兵，以李丽、柴晓燕为代表的战友。她们脚穿冰鞋，手扶靠背折叠椅，前弯、后扬、左弯、右变，在冰上慢慢行走，假如我是一名不知情者，从远处看她们动作，还以为是农民兄弟扶着犁在犁地呢，可北方的冬天哪会有人犁地啊（此联想仅限几十年前了解农民耕作的战友，现在的耕作都机械化了，很难看见此情景），近看似乎她们在学雷锋做好事，在给滑冰场上的战友们送座椅，可战友们都玩的正在兴头上，哪肯坐下休息呢，而摔倒的战友也只配坐在冰上啊，可我知道她们都是初学者，经过细想我似乎明白了，她们这是怕摔跤，借助椅子帮忙，免去摔跤时的疼痛之苦呀！ 好聪明的女战友们，你们是怎样想到的呢？此法乃世界之首创，应获诺贝尔奖啊！（本人认为怕摔跤是很难学会的啊），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万鑫） <h1> 台属万合金</h1> 各位战友,"台属"是简称,全称是"台湾同胞的家属"，因为万技师的台属身份，在我们都是独生子女的今天,他却是儿女双全,福满多多!这是后话! 我入伍时,万合金已是修理所的技师了，主要负责载波机和总机的维修工作。因此与他接触的较多，万技师头脑聪明，精通业务，为人也相当好! 总之,在我眼里万技师是个没有缺点的人! 话说当年载波班全体战友"阳谋"了万技师的前女友后,阴差阳错,谁也没想到会给万技师留出了一条通往台属宝座的阳关大道! 万技师和万太太当年如何相识,如何花前月下我们不得而知(他自己也承认做了相当细致地保密工作)! 因为万技师已到了男大当婚的年龄,因此1978年底万技师休探亲假前,我们曾问他是否回去相亲或者闪电结婚? 他答:"我在1980年前是不会结婚的"!这句话抑制了我们想吃喜糖的欲望! 谁知一个月后万技师归队时,竟带来了新娘子老郭(万技师称新娘子为"老郭"，我们也就随着万技师称她为老郭。至今我也不知万太太的大名)!当时他们的新房在师机关院内，每次万技师带老郭来连里或从连里回他们的新房,都要在赤峰的街道上走一段距离，从总机班的窗户往外可以看到临街的马路。 有一天,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快来看啊!"我们拥在窗户前朝外看去,看见万技师在前大步流星地走，新娘老郭小跑着紧跟在后面，两人之间大约有四五步的距离，并不说话! 就像一个将军后面跟着个拿包的奴隶一样(万技师今日是不是从将军到奴隶了我不清楚)! 因为都是女人,女兵们就替老郭感到生气! 认为万技师毫无绅士风度,不懂得怜香惜玉! 走那么快,也不怕新娘子累着! 一天看电影,万技师在总机班的旁边找了个座位让老郭坐下，他自己居然一个人跑到很远的后面坐着! 我们看不过眼: 老郭可是新娘子啊!怎么能受到如此地冷落呢?女兵们纷纷替老郭打抱不平!这个说:"你就去坐在万技师的旁边,看他能说什么?"!那个说:"万技师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太过分了"!(看到这里万技师可别生气啊!)不过自始至终老郭都是以微笑面对我们,前后也只说了一句话:"没关系的"! 多年以后当我听说万技师有一儿一女后,颇感惊讶!细问之,方得知原来老郭是我们亲爱的台湾同胞! 早知如此,当年我们就要给万技师上纲上线了: 这可是关系到统战的大问题啊!列位战友: 如果哪位将来调到统战部门工作,一定不要忘了万技师和万太太! 出操 在赤峰时,每天早晨出操。按照公认的列队标准,是个高者在前,个矮者在后。普遍而言,男兵比女兵要高一些。因此出操时是男兵在前女兵在后。最前排的是男兵中的个高者。出操时,领操者喊着"一二一",战士们随着口号迈出整齐的步伐,横看成行,竖看成列! 但问题是个高者腿长,个矮者腿短!有一个广告词说:"大齿轮转一圈,小齿轮转两圈!"同样道理,腿长者走一步,腿短者走两步,其迈出的距离才能相等!因此,每次出操,排在最后的女兵们随口令走不了十步,就与前面拉出了一大截距离,不得不紧跑几步追上去.再走,再跑,返而复之...... 女兵们的两条腿就象上满了弦的时钟,一刻也不能懈怠,紧走慢跑才能勉强维持间距!自然,队列与出步就显得不那么整齐了! 为此,总机班不断地向连长提出合理化建议,建议以后出操改为女兵在前男兵在后,其理由是可以整齐划一地按口令出步,也许因此还可以达到准仪仗队的标准!走在赤峰的街道上,可以吸引赤峰人民及友邻部队的眼球,壮我连的军威!何乐不为呢? 还别说,经过总机班的不懈努力,再出操时,还真让女兵们排在了队列的前面!这下可好了!女兵们按照口令迈着整齐的步子,再也不用走几步就得跑几步了。真是惬意啊!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男兵们不干了!他们不断地向连长诉冤:"我们在后面都迈不开腿了!"毕竟男兵的数量数倍于女兵,几十张嘴对十几张嘴,孰轻孰重,不言而明!出操时女兵在前的日子最多没超过半个月(具体时间记不清了),队伍的排列就又改了回去。此后,长腿在前迈一步,短腿在后迈两步的情景就一直持续了下去! 磕瓜子比赛 在特务连当兵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是官是兵，探亲回来一定要带些好吃的给战友们打牙祭！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尽相同，如江苏的雪片糕，北京的小孩酥等，总机班的方宝珍和国淑丽是辽宁人，每次探亲回来带的都是炒葵花子！不知她们是如何加工的，反正跟外面卖的炒葵花子不一样，那是相当地香啊！而且是越磕越香！ 有一次方宝珍探亲回来，在通铺上铺上一张报纸，把葵花子放在上面，大家你一把我一把的磕了起来。正磕着，大胡子连长进来了。他当仁不让地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和大家聊了起来。聊着聊着，连长开始自夸，说本连长磕瓜子速度快得无人能敌！因是连长，平时又总是一副威严的摸样，因此我们都未置可否。偏偏小梅不服，连长说不服就比比！小梅也不含糊，说比就比！ 我们大家当裁判，他俩一人抓一把瓜子在手里，我们齐喊：”开始”！只见小梅抓起一颗瓜子迅速送进嘴里，转眼之间就又把瓜子皮迅速吐了出来。看了小梅磕瓜子的速度，我们心想，即便是赢不了连长，大抵也应是半斤八两吧？ 再来看连长：连长右手拿着一颗瓜子，从容不迫地从右嘴角放进去，却不见他吐瓜子皮！只见他用右手往右嘴角不断地送进瓜子，就是看不到他吐瓜子皮的动作！真奇怪！难道连长把瓜子皮都咽进肚里了不成？ 正在大家疑惑不解之时，突然发现连长的左嘴角周围布满了许多的瓜子皮，不知连长有什么特异功能，没看见他做吐瓜子皮的动作，只看见瓜子皮不断从他的左嘴角里汹涌而出！待左嘴角瓜子皮太多时，那些瓜子皮会自动脱落一些，根本用不着吐，这样一来，连长的速度显然就比小梅快了不少！（因为省了吐瓜子皮的时间）！ 我们是旁观者清，知道小梅输在了哪里，但小梅因为只顾低头猛磕，所以她并不清楚连长是怎么赢的！输了比赛的小梅说什么也不服连长，闹着要再比试！此后，他们又比了两三次，结果不言而喻，均以小梅输掉比赛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