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无边

听雪有声

<h3>“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每当我听到这首歌,我和父亲间的点滴过往都会清晰的浮在眼前,禁不住的泪流满面……</h3><h3><br></h3> <h3>父亲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式农民,没有半点文化,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他却把人事间最淳朴,最深沉,最伟大的父爱给予了我们兄妹五人。</h3> <h3>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末,生产力水平还比较低下,吃面都要靠人力推石磨去磨,于是坐磨棍便成了我儿时最幸福而美好的回忆。每次推磨父母都把我带到磨房,父亲架起磨棍抵在腰间,一把将我抱起放在磨棍上,往怀里一揽,迈开坚实的步伐,便开始了这单调无聊的走圈工作,口里还不时的发出“推呜呜……推呜呜……”的喃喃声,昏黄的油灯将父亲高大的身影一次次投在磨房的墙壁上,父亲挥汗如雨,我坐着磨棍,时而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时而依靠在父亲温暖的怀里,听着父亲那粗壮的呼吸声,静静地进入了梦乡……</h3><h3>那时,我觉得父爱就是那温暖的怀抱和那带着温度的推磨棍。</h3> <h3>读小学二年级那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大雨下个不停,到半夜,不知是何原因,胃里翻江倒海,呕吐不止,看到我难受的样子,父亲只说了一句“乖乖,这咋能行,得去看看”,便找了块塑料纸将我裹起,不由分说地背起我,冒着大雨,踏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赤脚医生家里走去……打了针,吃下药丸,我的病情缓解了许多,慢慢稳当下来,父亲便又背着我往回走了。雨依然下着,借着闪电的亮光,我看到雨水顺着父亲的脸颊流淌,想伸手替他抹一把,无耐裹得太紧无法出手,就这样任凭父亲背着我艰难的在泥里水里趟……</h3><h3>那时,父爱就是那张能带给我安全感的宽厚而坚实的脊背!</h3> <h3>父亲长期患有胃病和银屑病,在我的记忆里,每年的春末夏初都是比较严重的时候,刚实行责任制那年,父亲的银屑病犯的特别厉害,双手的老皮完全退掉,露出一层薄薄的鲜红的嫩皮,当时正赶上麦收,尽管我们反复劝说父亲在家休息,可他只是说“没事的,不能割,我就慢慢捆,我多捆一个你们不就少捆一个?”他弯腰蹲下,拿起一绺麦子拧成麦裤,又慢慢把麦铺收紧,小心的把麦裤放到麦铺的下面,再缓缓收起拧紧,一个麦个终于完成。尽管父亲十分的小心,麦茬还是扎破了他的双手,以至于他捆下的每一个麦个上都留下了父亲的点点血迹。</h3><h3>那斑斑的血迹,凝聚了父亲对儿女多少的疼爱啊!</h3><h3><br></h3> <h3>1980年,我以良好的成绩考上中专,成为我村的第一个中专生,几年之后弟弟又以较好的成绩考上西北工业大学,成为我村的第一个大学生,那几年父亲生活的特别带劲,整天乐呵呵的,走路都轻快许多,连话都很少说的父亲却时不时的哼起小曲。说起孩子的学业,总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骄傲和自豪感。</h3><h3>我总觉得,孩子成功后的喜悦,也是父母爱孩子的真实体现。</h3> <h3>天有不测风云,2013年国庆节,我被查出肺癌,这消息如五雷轰顶,一下把我打蒙啦,接下来的手术和反反复复苦不堪言的化疗,几乎把我的身体彻底摧垮。怕父亲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便告诉他我要外出学习几个月,可到春节没能去看他,父亲有些着急了,二姐告诉他我得了重感冒,医生不让出门。可春节刚过,父亲坚持要来看我,进门的瞬间,我感觉父亲又苍老了许多,腰身伛偻,步履蹒跚。“这得个感冒还能厉害?还不让出去?”慢慢坐下,看到我脱光的头发,父亲一下子心疼了,“这到底是啥病啊?头发都没啦……”说话间,父亲已是老泪纵横。(这是我第一次见父亲流泪)那两行浑浊的眼泪,包含了父亲对我这个已到中年的女儿多少的牵挂和心疼啊!</h3><h3>这几年,我身体逐渐恢复,父亲那颗缩紧的心也慢慢松弛下来,但每隔一段时间,父亲总忘不了问我复查的情况,并叮嘱我坚持吃药。</h3> <h3>如今父亲老了,九十岁的父亲依然精神矍铄,生活自理,这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作为儿女,唯愿我的父亲能健康长寿,唯愿这无边的父爱能悠远绵长……</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