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思念带走,把情结留下

情未了

<h3><font color="#010101"> 本篇原载2008年本人编纂的石牌《朱氏家谱》,2017年收入《情未了》一书。这次为了满足朱家后代人更多了解祖先来石牌后的经历,特再载入所著书中。</font></h3> <h3>  在汉江中游,有一个历史文化小镇,它就是湖北省钟祥市的石牌。</h3><h3><font color="#b04fbb"> 石牌老百姓,没有复杂的名族,除汉族外只有几户回族人家。没有繁多的姓氏,老人们说″七李八肖,吴胡居多"。常说,扯起葫芦根也动,亲连亲,戚联戚,稍微翻翻各自家谱,问问爹爹婆婆(石牌人习惯称爷爷奶奶)总会有株联呢。姓朱的人家也有几支,唯有我们这一支派人丁较多些吧,并且居住也很集中,就在集街、火神街、仁和街朱场子一带。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经续谱编志,查阅两本仅存的家谱资料,一致记载我们这支朱姓人,是从江西南昌府南昌县大南门处象皮街钉子巷,在顺治元年(公元1644年)4月因兵燹陡起,扰害不堪,伏龙祖避乱遂迁到,湖北荆门州西门外象山竹林嘴陶家岭,8年后(1652年)经荆门直隶按籍分到,荆台镇沿江乡高湾村石牌市王家庄居住东街(这么复杂的地名哟!),后于顺治8年(1672年)迁至集街熊家巷口对面居住。就因为明朝灭亡,让朱家人居无定所,实际我们这支朱氏是沛国郡古柏堂紫阳书院派系,与大明王朝不是亲系。屈指一数,从江西来的祖先到我这一辈已是第17代孙了</font></h3><h3> 从我记事到今天,我们所居住的地带是集街和火神街交汇处,新中国成立后曾一时将集街改为建设街,火神街改为胜利巷,山街子叫解放街,别的街道都改过新名学,不知怎么又回到习惯叫法,其实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改来换去,无非给当政人脸上贴金,今后兴许还会换,但希望任何执政人别劳民伤财为好。</h3><h3><font color="#010101"> 住在集街的朱家人,対面是傅家人,也算是大户,但没有在民间流传的顺口溜"吴胡潘邓在,哪有傅恒泰"那样大的名气,火神街朱家人的对面是″老衙门"。朱家人房挨房,墙连墙,就在那一转角处。朱家人老宅的墙离地面1米左右的墙,全是乱七八糟的双料、单料、金条和半块的城台砖所砌的实心墙,再上面就是单料皮砖竖起来的空斗墙,内填充的小碎砖灌黄砂土泥浆。砌这墙的艺人技术是很高超的,今天瓦工师傅就面对一种金条砖。那单料皮砖只在一寸厚,面积在30Ⅹ20公分不等,没有统一标准,竖起来都不简单,还做成高墙,古时的窑匠是怎么烧成的哟!祖先是真了不起呀!还有那屋面上的老布瓦,薄又小,泥巴做的,烈火烧制,哪朝哪代祖先的杰作,也是了不起的工匠。</font></h3><h3> 室内是柱子穿的山架,大都有一个木质结构的楼阁,卧室与卧室都是隔扇、鼓皮,小四合院内有青石板或鹅卵石铺成的小天井,卧室内多是大方磚铺的地坪,有的卧室还在离地面尺许做了防潮木地板。每一个独立的庭院一般都有后门相通,某家有事,或串门玩牌可以不走街道大门直接从后门来来往往。这些房产按家谱记录都是买的旧房产,并且是蚕食性购得或典当的,朱家人没有建造房产能力。因此,我们知道来湖北也并不殷实富有,创业甚难。来石牌几百年,不像有些大家族有祠堂、花园。这些老房屋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就上漏下湿,搖摇欲坠,目前只能捕捉一点蛛丝马迹了。</h3><h3><font color="#010101"> 今天,朱姓的许多人都离开石牌,有的在孩童时代就随父母长辈漂泊他乡求发展,″人挪活,树挪死",″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有的本来就出生在外地,多少年了,也许一辈子还未曾回过石牌看一眼,或许听听故事,或许根本不知道还有石牌存在。也许这片故土和家族没有你值得骄傲的事或人,但曾经的根在这里,作为一个有血脉情感联系的驿站,请把思念带走,把情结留下。</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当今的石牌隶属钟祥市,距市府所在地的郢中城区只在25公里。东临汉江与柴湖镇隔水相望,过去叫河东中心集、任滩;西与荆门东宝区接壤;南与沙洋马良为邻;北是本县的冷水铺、塘港。如今石牌镇的周边农民在改革开放后奔赴祖国各地甚至海外做豆腐而致富,纷纷回家起屋造房,因此在石牌老街外新修一条约2公里的水泥路,取名叫听江大道,路两边是豆腐郎们盖的至少三层的经商和住宿的楼宇,使得古镇换新颜,知名度被报纸电视台宣传,人立远志,豆香远飘,声名远扬,男女远征,高飞远走,共绘远景。这正应了我们儿时的顺口溜:″奸黄陂,狡孝感,又奸又狡是汉川,抵不斗(不如的意思)石牌一痴汉"。这个″痴汉"在民间流传两个版本(本人孤陋寡闻之见),一是说石牌某大商家老板带着痴儿在汉经商,眼看生意萧条,老父成天唉声叹气,痴儿焦虑不安,自作主张便不思后果囤积了一批货物,天不给绝人之路,不久这批货赶上好机遇,销售一空,赚了一大把,痴儿的一举挽救了频临倒闭的商家而扬名;另一说法,是一秃子戴斗笠,蔑刺扎头皮,他自作聪明在斗笠胎内用布护了一圈,成为帽胎,戴在头上舒服许多,而黄陂、孝感、汉川人也对斗笠效仿加工,并感叹说,石牌人真行!因此,石牌人的先知先觉被人们认可。无论何种说法,折射了石牌人的精明能干,流传至今的佳话,使石牌人倍感亲切、骄傲,爱石牌,爱家乡。</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的祖先来到石牌也沾光了,从江西来湖北,本不是心甘情愿,我无本事去考证这段历史。然而,对石牌我们没有理由觑视她,而朱家人也确实依托这块宝地而"发"了起来,虽然谈不上有多高的社会威望和经济实力,也没有出高官显贵,人丁兴旺是铁的事实。如今定居在钟祥城区,荆门城区,荆州,赤壁,武汉甚至外省市安家立户的石牌朱家人已逾百户千人,而跨越的时空,迄今也不过三百多年,十七、十八代。</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石牌镇区也只几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人口几千近万。现今八十岁左右的人曾抓住过兴盛的尾巴,六七十岁的人曾目睹过残留的遗迹。那时没有电灯电话现代文明,但不等东方日出,青石板铺就的街巷就涌来十里八乡的农友上街赶集,石牌自古没有热冷集之分,或买或卖,或走亲访友,或茶馆谈今论古。还有小商贩,风味小吃挑担的吆喝声,算命先生叮当小铜铃在二胡的伴奏声中此起彼伏,小镇显得生机勃勃。翻开王中海先生主政编写的《石牌志》,书中介绍石牌的商业在唐宋时期已经兴起,为汉江中游一商埠口岸。清乾隆时期,这里"水陆舟车,辐辏云集,一带烟火迷离,不下数千户",″米粮贸易颇盛",有"小汉口"之称。</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小镇集中体现的是商贸经济,制造业只是以手工业如榨坊,铁木器为农村生产的工具家居用品,缝纫,打线巢丝,织袜等家庭作坊生产,服务人民生活所需。大批的粮食、棉花、土布蚕丝,牲猪都通过水路运往汉口。</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民国初年,石牌为钟祥西南及荆门以东一带粮棉油集散地,同时输入洋油、洋火(煤油、火柴)食盐、红白糖、细布(洋布)、纸烟等货,满足这方百姓所需。那时全镇有大小商户七百多家,计粮行36家,花纱线行6家,布行6家,纸行2家,瓷器行一家,石灰行一家,青果行二家,烟叶行3家,染坊一家,牛马行一家,猪行一家,鱼行两家,土靛行两家,船行3家,脚行6家,银楼7家,杂货铺300多家,广货铺200多家,饮食餐馆100多家,烟酒馆50多家,屠户肉案十余家。还有高谦太、潘天泰颇有盛名的豆腐店及柳粉馆、孙粉馆独具石牌地方特色的早点铺。可谓上至襄阳老河口,下至汉口沿江皆有口碑。</font></h3><h3> 有政治背景丶资金雄厚的大商号如源兴恒、永昌厚、永昌大、胡瑞记、聚丰厚、胡源盛、吴和兴、志成裕、郭和兴、申厚昌、义生厚、大顺全、黄鼎兴、鼎丰祥、李万丰、肖义和、丁永茂、丁裕太、刘大顺、张同康、李德丰记、李德丰老记、源兴正、福生恒等,他们是石牌商贸经济的大款。我们小时候在街上都见过各式的招牌遗痕,就如今天我们看电视上香港街道上的匾牌一样。现今石牌政府所在地就是吴当铺深宅大院的典型代表,一人初进去,很难找到出口,就像八卦迷宫。里面有个跑马巷子,我在食品工作时,收购的猪没有猪圈可关,领导让我们把猪关到跑马巷子里,那巷道可说是天然的空调房。</h3><h3><font color="#010101"> 石牌的这些商家大户,在初解放时由当于时的政策所左右,下面执行政策的人水平有限,使商家受到强烈冲击,遭致破产,大户人家的子孙也曾受到一些挫折,或暂时的一蹶不振,或背乡离井远走高飞,据我所知这些人,是不是因他们的遗传基因,或家族丰富阅历底蕴,都发展不错,成为国家建设的有用之材,给了他们家庭兴盛的延续,很敬佩他们,也是石牌人的骄傲。</font></h3><h3><br></h3><h3><br></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石牌镇是一座古镇,有史记载已有两千年历史。一条自北向南蜿蜒而过的小河,擦身而过,是她的奉献才应运而生了石牌镇。镇上百分之八九十的居民都是靠饮用这条河的水,水是人的生命之根脉。自己能挑的自己挑,自己不能挑的有从事挑卖水的人送门,生命之水谁也缺不了的。新中国成立后因修了一座桥,取名幸福桥,河也因此叫幸福河。河床原七拐八弯,兴修水利时把河取直成今天这样子。镇北的河道上有一座南北走向的石拱桥,桥面弓背,桥墩是几百斤的大石块,用糯米浆和石灰砌成,建幸福桥时需要用石块而毁掉了这座古桥。幸福桥之初是木质桥面,后来维修才改成钢筋水泥面,这是石牌人去钟祥、王龙、李集、马良、沙洋的必经之桥。八十年代末又建起听江桥,两桥相距百米,为日益繁华的石牌带来了便捷的通道。目前以听江桥为主道桥,希望今后掌权执政的领导再不要把幸福桥毁掉了,把它改造成景观桥也挺好的。小河过去每当夏天是洪涝成灾,河水泛滥进街,水是浑浊的,但只要用明矾澄后仍能饮用,现在却因小造纸厂丶搾油厂排放的废水把河水污染发黑发臭而不能饮用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 镇内有集街、火神街、仁和街、药王街、杉楠街、东街、西街、衣街、上正街,武胜街,山街子、萝卜口子、苏弯子等街巷四通八达。刚解放时各街道交界处有单或双层衖门,厚重的木门有专人守护,一旦某条街道发生意外,会有人通知关闭门卡,封闭道路,靠大刀长矛兵器是很难攻破穿行的。那时各街道配有更夫夜晚敲梆报平安,紧急情况敲铜锣,各住户配合敲响铜盆等器具呐喊报警,男女老少聚集灭灾。解放后起初街政府又为各街道做一面小红旗,家家义务做一天″四防"监督值班员,社会风气和谐安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街道口的衖门都有响亮的名字,如第一关、听江关、来凤关、延寿门、望山门、阊门、中阊门、下阊门、旭日东升门、北钥门等,如今在集街和东街交汇处屹立的阊门,就是见证石牌辉煌历史的一座标志建筑,也许并不显眼耀目,但它已阅尽几百年人间春色,风霜冷暖,为如今的石牌写下重重一首诗篇!</span></p> <h3><font color="#39b54a">永远停留的记忆</font></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如今已届花甲的人在童年时期,曾在石牌镇的遗迹处或砍青蒿为柴禾或挑(采摘)野菜,或结伴游玩,或随长辈烧香拜佛。曾有一个离奇的故事,有个十来岁的的小孩突发疾病去世,有人说是因这孩子爬到二米多高的铜老爷头上屙了屎的,所以,很多老人都要教育孩子不能在菩萨前做坏事,做了坏事要遭报应的。有多少代,好多人都曾在近千年的白果树下的教室里度过童年少年美好时光,石牌还有众多古迹遗址,才使石牌久负盛名。它们是关帝庙(如今幸存的古戏楼只是其中一景观),凤台寺,上真观,观音堂,福音堂,圣人殿,文庙,雷祖殿,白衣庵,广慈庵,准禔庵,岳王庙,火神庙,上杨泗庙,下杨泗庙,水府庙,土地庙,崇德亭,𣁽星阁,宝塔,前佛殿,后佛殿,陕西会馆,泰山庙等,寺门口曾是几代人繁华的闹市中心。这些古建筑因年代久远失修,又遭水火灾害,战火兵乱,特别是日本人飞机轰炸后残垣断壁,解放以后人们对文物重视的观念淡薄,更因那无知的破四旧的毁损,肆意践踏古文明遗产,使这些祖先打造的灿烂文化,扬小镇古文明标志的建筑大都无存,石牌中学内的古戏楼是不幸中的万幸留存下来,给人们一个强有力的佐证,愿它整旧如旧,恢复生机,让世人多一份对祖先的感恩和怀念之情,让所有的石牌人多一份骄傲的理由,爱石牌故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除上所述的还有民居特色建筑,也颇具古老遗风的吴祠堂,吴当铺,傅家花园,陆朝门,郭朝门,𡩋染坊,苏弯子,萝卜口子,老衙门等都是石牌的民俗文化。值得回味的还有石牌京剧团,宋纯甫、钱璧庐、李占武(聋哑人)先生的武术也让许多人赞扬,宋纯甫先生解放后还带过徒弟学生,这些学徒也近古稀,大都漂泊他乡了。特别是京剧团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就是京剧票友自发组织的一个民间剧团,自娱自乐的一种文化消遣活动,没有任何报酬,却发展成唱红十里八乡,走出石牌去周边县乡演出,到钟祥城关,荆州城内汇演得到许多专业人士肯定赞赏。老剧目"打渔杀家","苏三起解","空城计",″半夜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叫"等人民群众百看不厌,男扮旦角,女演黑头须生更显风范。虽然这些演员大都作古,我们曾看过他们演出的人,每当谈起总是津津有味。这里我为了以示怀念之情,介绍几个人物与大家分享。琴师叶芝柏(安徽人),盲人沈海宁,孙光中、孙光华兄弟,杜三爸(德喜)旦角,张弛(张从先)丑角,傅荣卿饰诸葛亮,潘克成饰黑头,肖光培扮司马懿,李培祯饰漁翁,潘克英女士、肖明芹女士饰老旦,高岫女士演包大人等,还有后来当县财政局长的潘镕,当区长的李骧,任京剧团长的石金山等都是剧团老一辈先驱。我是看热闹都打磕睡的伙计,只能在这说几句,能否算抛砖引玉呢,石牌能人多得很,请听他们慢慢道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时至今日,古老而美丽的石牌只在我模糊记忆中,每每与长辈或同辈人茶余饭后谈起,真为之惋惜,祖先的文化遗产就这样默默地留在历史长河中。″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当你乘着现代交通工具来到这里,不管你是匆匆游经,不管你是走马观花,不管你是住上三五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水泥柏油路,两旁拔地而起的小洋楼,若是再和"老石牌人"搭讪两句,他们会兴奋地告诉你″石牌曾是小汉口呢"!诚然,泱泱大中华,像我们这样的小镇在中国大地上布若星辰,但因你的根在石牌,相信你会让儿孙们珍藏这分记忆,石牌人的精明勤劳会让你高高兴兴背乡远游,他乡定居而无愧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记住石牌,石牌因你而自豪,你因石牌而骄傲。这是历史,这是现代文明,这是时代进步的飞歌,歌入云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