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威尼斯

CAOZL

威尼斯好玩吗？见仁见智。去年我一个人从米兰开车去威尼斯，玩了半天，离开前在朋友圈里贴了照片、发出威尼斯没有灵魂的感想。

一位朋友不以为然，把我当成乡巴佬。他这是在歧视人，为此我纠结了很长时间，甚至都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后来我还是想开了，因为在跟别的朋友交往时我发现不懂的东西还真多，比如音乐、绘画、写作等等，而且在我补齐短板的过程中我非常地享受。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威尼斯有其特殊的地方，只是还没有触及我的心，如果再去一次，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抱着这样的心态，今天我陪女儿和太太开始了我的重游威尼斯。

因为昨晚写《漫步在米兰》睡得很晚，早上睡了个懒觉。在旅馆用了早餐，吃得饱饱的，还喝够了cappuccino和espresso。退房后步行到米兰中央火车站，买了9:46分开往威尼斯的快列。

火车站熙熙攘攘，穿梭于人流中，很像我上学的时候寒暑假挤火车。火车站管理很放松，买票不需要实名，进站没有安检（其实就是可以直接上站台，没有人管），上车时不检票（在行驶途中验票）。大概怕乘客上错车，火车票上没有站台号。只有在开车前20分钟左右才在大屏幕上显示站台号，这时你要乘坐的火车等着你。

我原本已经从Avis公司租好了汽车准备自驾游的，但是几位经验丰富的朋友告诉我在意大利旅游，尤其是到大城市，最好不要自己开车。开始的时候我还想，我到米兰出差都是租车，还开到过威尼斯呢。但是在出发前几天还是把车退掉了——我毕竟是个爱倾听的人，虚心接受别人的建议，且不说是不是高尚，至少叫自己少吃点苦。

事实证明朋友们是对的。坐在快速列车里翘着二郎腿，看着郊外的自然风光，跟家人聊天，跟陌生人交流，不知道要比每秒都要绷紧神经的自驾游舒服多少倍了。（如果去没有快速火车的乡村小镇或别的地方，自驾游可能更方便。）

夏天意大利的田野一片绿色，跟国内差不多。偶尔会看到栽种的葡萄，不是很高的葡萄架，询问了邻座的意大利人才知道是葡萄。他跟他爸爸和哥哥都是房屋装饰工，钉板、抹灰、铺地砖，他妈妈是经理，一家子就是一个公司。

威尼斯是个岛，有一座铁路和公路两用桥把它跟大陆连在一起。当火车开在桥上时，眺望窗外，浅蓝的天和深蓝的海在遥远处融合在一起，形成海天一色的景致。

从威尼斯Satan Lucia火车站下车，把背包留在寄存处。到站前已经把傍晚去佛罗伦萨的票在网上买好。两手空空、轻轻松松地开始今天的游玩。看到拖着重重的行李箱的游客，我猜他们是去住旅馆的，不然真是够累的。

威尼斯还是那个威尼斯，游客摩肩接踵，到处是很一般的餐厅和廉价纪念品商店。

威尼斯的小河很安静，鲜见游客乘坐小船。有的河里连停靠的船都没有，水面不起涟漪，平得像镜子。这倒与急匆匆的游客形成强烈反差。游客好像只是到此一游，不是真的为水而来的。

我不喜欢跟着人流在街道上绕来绕去。去年我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那是一段弄堂的尽头，有台阶到河里。我坐在那里喝啤酒和冥想。

今天还买了船票去了Lido，那是一个狭长的岛，有点像Galveston。比起威尼斯，我更喜欢Lido，它的绿化好，道路和建筑都很新，更重要的是岛的南侧是干干净净的沙滩和浴场。因为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地方，我们没有带泳裤和泳衣，没法到海里去游水，但是坐在海边喝着啤酒欣赏人和海的胜景也是绝妙的享受。

那么这次重游威尼斯跟上次有什么不同？除了去了Lido，发现华人快要占领威尼斯的生意了。因为火车到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游览了一小段时间就到了吃饭的时间。找到一家比萨饼餐厅，坐进去后发现店员都会中文，包括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孩。吃完后如果用微信支付，还给打折。我们两个比萨饼、一份提拉米苏和一瓶啤酒，总共才25.5欧元，198元人民币，微信支付了190元。旅游景点几乎没有回头客但是要做到不宰客坑人，这得是多成熟的市场。继续往前走，进入一家衣服店，给女儿买了一条白裙子，结账时发现老板是温州同乡。回来的时候去一家手机修理店买美、意插头转换。这次学乖了，进去就说“你好”，果然又是华人。

玩了整整一下午，大概走了6个小时，回到火车站，取了背包，正好赶上7点去佛罗伦萨的火车。

邻座是加州人，一起照了相，再次证明坐火车的好处。他告诉我一个不好的消息，埃尔·帕索刚刚发生枪击案。这么频繁的悲剧何时能结束，左右政客们除了作秀还能干什么。

晚上9点左右到达佛罗伦萨，步行到旅馆，挤进比衣柜还小的电梯。对面是一对老夫妻，老头话有点多，老太太说他喝多了。我说life is good，他们说，yes，life is good。威尼斯好不好玩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身体健康，能够享受每一天。

2019.8.3 佛罗伦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