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的领导(回家系列之三十八)

上官无妄

<h1><b>非凡的领导(回家系列之三十八)</b></h1><h1><b><br> 八一年八月底,我去XX县报到,这是一个在我插队的地区靠近南方也靠近大海的县。从我家乡到那县,现在汽车走高速二个多小时就可以到了。我去的那个年代,这段路程大概近六个小时汽车。一五年我在这个县中的学生专程接我夫妇重返此地,已经旧貌换新颜了,县也变成市了。</b></h1><h1><b><br> 中国的城市规划师总是高瞻远瞩,就那个撤县改市不久的地方,城市设施建设已经拉出个大城市的骨架来了。但公交车少得可怜,当地居民要想生活方便,只能自己拥有私家车了。不久,这个市就变成地辖市的一个区了。</b></h1><h1><b><br> 我工作的那个县中已经新建了,找不到原来样子,当然也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汽车到达,学生说,进去看看吧。我说,算了吧。虽然对此地感情尤深,可一切都已过去。那些新建筑什么地方看不到,只有人与人的真情会永存。重返旧地只是一种仪式,真正的记忆和怀恋是与生俱来的。</b></h1><h1><b><br> 这次分到县中,与中师毕业分到县中一定不一样。那次可能有点阴差阳错 ,这次却绝对是非我莫属。</b></h1><h1><b><br> 与我同时进这个县中的,是走马上任的县中新任校长庆校长。这个校长是外地人,有数学老师的经历。</b></h1><h1><b><br> 一般来说,政治老师语文老师走上仕途的人多一点,而出类拔萃的数学老师则常常迷失在逻辑思维的理性王国里。</b></h1><h1><b><br> 这个校长,绝对是个人才。三年后,在我离开这个县中不久,他就升任了该县的付县长,可见不一般。</b></h1><h1><b><br> 后来校长亲口对我说过,你是我挑来的。虽然我仅仅是个大专生,可是档案上,我还挺丰满的。老三届高中生,插队三年,读过中师,在县中任教五年,在大专再读三年。庆校长是懂行的,我这样的人,至少要比从没当过教师,新毕业的本科生要好使一点吧。</b></h1><h1><b><br> 我进县中不久就发现,这个县中南方教师很多,大都是文革前后分过来的本科生。这些南方教师的人数,大概是我原来任教县中的一倍。果然南方教师的家乡情结很重啊,宁向南一尺,不向北一寸。我想离家近一点,在情理之中。</b></h1><h1><b><br> 第一年,我接手了一个初三毕业班。这个班原来的班主任住院了。这个老师是我的同乡,他出院后,就直接调回老家了。</b></h1><h1><b><br> 我为了熟悉班级,想与之交流,可是不成功。我发现他的状态挺好的啊,至少脸色比我红润。住院,似乎是在等候调令来。</b></h1><h1><b><br> 回家,这是外地教师患有的一种癌症。尤其是已婚的单身老师,这是无法治愈的。</b></h1><h1><b><br> 那时我接手的这个班,每到周末,学生会相约到医院,去看这个前班主任。这让我既感动又妒忌。那时我就想,什么时候,这个班的学生对我有这份心,我的从教生涯就功德圆满了。(三十五年后,这个班的学生给了我更大的感动。他们通过公安局查到我的电话和住址,先是“五一”节三辆车直扑我家做面对面的邀请,后是“国庆”假期三辆车来接我去那个县城与学生团聚,让我感到不枉为师一场。)</b></h1><h3></h3> <h1><b>  开学第二周,庆校长突袭了我的数学课,没有任何征兆。这种突袭,才能真正了解一个教师的教学水平。我知道,这就是掂量我来了。</b></h1><h1><b><br> 班长喊起立,我示意学生坐下。我下意识地扫一眼全班学生,却看到了一个头发有点夹白,正在戴上眼镜的人,这是庆校长。</b></h1><h1><b><br> 老实说,我非初出茅庐,对付突然袭击的听课,办法有的是。假如自己真的一无准备,也有办法让突然袭击的听课者铩羽而归。我可以临时改上一堂练习解疑课。翻开教材,在练习题里找一点没做过的题目,让学生做一堂练习课。而且冠冕堂皇地对学生宣布,今天是对前一阶段回顾,你们做题,老师答疑,检查一下自己还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教室悠闲地漫步,心里在嘲弄你这个听课者,让你一无所获。我不会用这种方法对付一个将我带进县中的校长。</b></h1><h1><b><br> 我把三角板靠到黑板上,却无意间带倒了粉笔盒,似乎还是有点失态,但很快就进入正常的上课状态。</b></h1><h1><b><br> 这堂课是几何课,这是我最擅长的课。几何题可以自问自答地分析解题入手的方法,逻辑推理如何深入。你的全部几何知识积累,可以穿插到讲课里去。庆校长是数学老师,也许我的这一堂课就让他对我另眼相看了。</b></h1><h1><b><br> 又过了一个星期,文教局数学教研室的教研员,也来奇袭我的数学课了。这不是巧合,这是校长让他来的,这是奇课共欣赏来了。</b></h1><h1><b><br> 我还记得那堂课是讲的两园关系,其中一个例题我用运动的方式,举一反三地讲了切线在两园关系运动过程发生的变化。</b></h1><h1><b><br> 巧了,那堂课我带了两块小黑板,上面是课堂上主讲例题的两种变形题目。就我这种进场上课的装备来看,那就是上数学公开课的架势了。</b></h1><h1><b><br> 虽然听课是突然袭击,我却让听课者看到了我上课最好的状态,真是天助我也。实际上,我平时上课都是这种水准,但不会经常带着两块黑板进教室。要让我开出水平更高的课来,使尽浑身解数,也就这三板斧了。</b></h1><h1><b><br> 课后,教研员他与我交流,大意是说,他听过无数数学老师的课,看到的模式是刻板的,毫无新意的。那个模式就是照着教学参考书来的。他给我留下对这堂课的评价是:启发诱导,由浅入深,完美总结,大开眼界。</b></h1><h1><b><br> 这个评价几乎是对教学大师的评语,远超出了我的预期。对前十二个字,我不以为然。对最后四个字,我是认可的。因为我的课一直就有点与众不同,我喜欢与学生互动。学生越专注,越热烈,我就越兴奋,越生动。我属于喜欢头脑风暴,思维对撞场面的那种人。</b></h1><h1><b><br> 不久,教研室组织了一次全县数学教师的交流活动。在这个会议上,教研员做了一次怎样上几何课的专题讲座。最后他说,这个专题,是听了县中X老师上课的启发,他就是这样上课的。</b></h1><h1><b><br> 教导处主任是江南人,也是数学教师,不久就交给我一个任务,编辑学校黑板报的数学竞赛专题。除了他自己可以轻松一点,也有变相掂量我的意味。他不知道,当年奥数题也是我的强项。</b></h1><h1><b><br> 这种掂量的结果是,第二学期我就当了数学教研组付组长,第三学期我当了数学教研组组长。县中是县里教师的群英荟萃之地,文革前的本科生比比皆是。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专生,去组织指导他们的教学活动,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了。</b></h1><h1><b><br> 我深深体会到,校长和教导处对我的重视,也体现了学校对我的厚望。我不会感激涕零,但“士为知己者死”这种古代侠义精神,从小就烙在我心里了。</b></h1><h3></h3> <h3><a href="https://www.meipian.cn/2amsgg95?share_from=self&amp;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nbsp;</span>涌泉报滴水(回家系列之三十九)</a><br></h3><h3><a href="https://www.meipian.cn/2al7jyxv?share_from=self&amp;share_depth=1"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nbsp;</span>让“分居”成为现实(回家系列之三十七)</a><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