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丑妻》，待续

麦兴平(麦子熟了)

谷子认识作家之家的鲁主席是晓莉走后的一年。因为报纸上，杂志上谷子的作品多了起来，县作协找到他，让他申请一下加入县作协，谷子同意了，却为那几百钱会费犯了愁，正好鲁主席也在，就为他交了会费。谷子是半年后，才找到作家之家的鲁主席的。鲁主席死活不收谷子还来的钱，说是有空常来作家之家坐坐，聚聚，交流一下就行，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刘庆庆名气没谷子大，她是参加一个文学班的培训才知道县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她很在乎作家之家，很想认识县里的文学人。每次活动，她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可到那以后，她还是自卑起来，老臧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一是怕别人多看她，二是，二是她害怕别人坐在她后面，会盯着她的罗锅看。那几年也有媒人给刘庆庆解绍过几个男的。刘庆庆喜欢的多，别人看不上她的更多。一次张庄村有个媒人带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庆庆看过之后心里不顺，但还是想同意了。那男的先是说他有三个孩子，老婆跟人跑了，家里条件也不是太好。刘庆庆也没放在心上，可那个男人解绍完自己后，又问了她许多她的事。她一一说过后，那男人还是问起她的身体来。刘庆庆支支吾吾的，他笑了，笑的那么难看。庆庆一下疯了似的，指着门说:"你走吧!，你走吧"。那男的气呼呼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个罗锅，没有x高，还挑三捡四，像你这个怂样，白给我，我还不要呢"。

刘庆庆一下疯了，抓起地上那男人提来的一箱奶子就砸了过去。那男人骂骂咧咧，还不忘捡起地上散落的牛奶袋。

那天刘庆庆一直在被窝哭到半夜。第二天庆庆妈便把这事说给了庆庆大哥。庆庆大哥叫了一帮人去了那个男人家。二哥也去了，收拾完后扔下了一千块钱说:"孙子，老子的妹妹老子都没舍得欺负，你竟然欺负，你活腻了是吧!"。那男人跪在地上，一脸的血直往下流。

再后来，谁来说媒，庆庆也不应，更不见。一次，大哥领来了挺好看的小伙说:"妹妹，怎么样，只要你愿意，他就是我妹夫了”。

庆庆只抬头眊了一眼说"哥，别为妹的事操心了好吗?妹不想这事了，哥，"。

大哥心疼地拍着庆庆的肩说:"庆庆，别把那事放在心上，该找的还要找呢"。

后来那小伙又来了几次，庆庆冷冰冰的。再后来，家里人也就让着她，再也不提她的婚事了。

谷子经过高考失利，经过张雪和李晓莉，以及后来许多次相亲后，他一下自卑了起来，也孤独了起来。后来几年除了干些庄稼地里的活，他很少出门。头发长的实在太长时，去村口的理发店理一理，剩下的时间就是窝居在家里。他不知道为啥自卑，他有时看着墙上的境子，觉得自己还行，人不是那么太帅，但长的秀气，好好坏坏也是村上不多的几个高中生，他觉得他应该很优秀的，没必要自卑，但从镜子里走出不久，他还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像个小蚂蚁似的。每每遇上同村的男人时，还能多说几句。见到女人时，尤其和她差不多的小媳妇时，他由不住地就想低头，有时，有几个男人不在家的小媳妇妩媚地挑逗他时，他看都不敢看人家，一溜烟地跑回家，心跳的按也按不住，等平静了些，他还是钻在被窝，脑子里全是人家丰满的乳房和白嫩的大腿，由不住地，由不住地幻想着把人家压在身下汹汹涌涌的样子。

谷子有时候挺恨自己的，觉的自己太龌龊了，太流氓了，他不应该这样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去这样想。他也想晓莉，也想张雪，他想像最强烈的是把晓莉弄的撕心裂肺的乱叫乱喊。

谷子从晓莉家门口走过后去了村队部绕了一圈，路过小买部时，他还是钻了进去，买了一合烟后，突然看见了柜子下面半摞乳白色的长简袜，他脸一下红了起来，刚想转身，还是忍不住指着长简袜问了一下"这个多少钱一双?"。

"九块"

"噢，也不贵"

"谷子哥，你是不是给嫂子买"。韩家的老二媳妇问道。

"嗯，拿过我挑一双"

"行"说着韩家老二媳妇便一把全拿了过来。

"质量好吗?"

"好呢，去年夏天好多人买了，直直穿一个夏天也不烂的"。说着，韩家老儿媳妇拿了一只把手伸了进去，来回搓弄着。

谷子心又开始跳了起来，他一下想起了晓莉，想走晓莉也穿着这样的丝袜，坐在他屋里时，不小心露出大腿的情景。

谷子推开门，庆庆还在电脑上噼噼啪啪地打着。他点了支烟，坐在庆庆的旁边。庆庆一下又荒了，双手捂着屏撒着娇的说:"不看，不能看，不能看"。谷子一下笑了，"不看，不看"。

庆庆侧过脸笑的可妩媚了。

"哎，你猜我给你买啥了?"谷孑笑笑地。

"真的，你给我买的?"

"嗯，你猜啥东西"。

"面包"

"不对"

"巧克力"

"不对"

"那是啥呀!快拿出来让我看看撒"

"不行"说着谷子把手往后移了移。

庆庆激动坏了，一下跳了起来，追着谷子满地乱跑。谷子笑的可开心了，稍不留心，庆庆一下抱住了他的腰。谷子一下站住了，庆庆从他手里拿过了丝袜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那一刻，谷子一下转过了身，深深地看着庆庆，庆庆抬起头的瞬间一下愣了一下，眼晴里水润润地一直望着她的谷子哥。

不知谷子心疼庆庆，还是谷子出于一种男人的本性。那个瞬间，谷子一把将庆庆拉进了自己怀里，庆庆羞羞地低下了头，她听到一种从未听过的心跳声她的耳梢间"嗵嗵"地响着，仿佛一下敲碎了她全身每一根神经，她轻轻地闭上眼，微微地仰起了脸，她闻到一股浓浓的烟草味，渐渐地靠近了她的唇捎，那个瞬间，那个瞬间，世界一下安静极了，安静的让人透爽的舒服，那湿津津的唇梢，那湿津津的舌尖一下涌进了她的唇缝，她想推搡出去，可她还是软软地张开了唇梢，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冲击感击碎了她软软的舌尖，她疯了一般吮吸着，吮吸着，身上每一块肌肤一下温润起来也狂野起来，她等待着，等待着一股坚挺的撕裂，一种强烈的，让人沁人心肺的搓揉和碾压。

谷子疯了，谷子真的疯了，他像头野牛一样，一下托起了刘庆庆，任凭刘庆庆怎么害羞地挣脱着，他还是牢牢地把她托在空中，喘着粗气放到了床上，庆庆羞羞地闭着眼，她听到了唰的一声拉窗帘的声音，她听到他关门插门的声音，她听到他一步步走向她的声音，她听到了他喘着粗气的声音一下向她压了过来。她闭着眼，羞羞地，醉醉地笑了。

他笨笨地扑了刘庆庆，他生硬地压在她的身上，他笨笨地将手伸进了她的怀里，他摸到一团绸锻一样柔软，玉一样温润的肌肤，那肌肤跳动着，跳动着，像小山似的在他手里搓捏着。刘庆庆伸过了手想拉开，可她还是软软地帖在胸口，任凭一种力量搓捏着，搓捏着。

"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行吗?庆庆"。

"嗯，嗯，"

那个瞬间，庆庆解开了扣子，掀起了内衣，谷子疯了一样，一下哄开了带有淡淡香味的胸罩，湿津津的唇梢滑过了润润的山坡，滑向了那一颤一颤粉色的樱桃。

谷子是在种过玉米，上过父亲坟，麦子没

过脚背的清明过后才和庆庆大哥去了内蒙的。庆庆舍不得，谷子硬要走，太哥拍了拍庆庆的背说:"没事，有大哥呢，夏收就回来了"。庆庆含着眼泪还是舍不得，谷子又把庆庆拉进了屋抱了好久才出的门。临上车时，谷子进了妈的房子说了几句话，眼晴湿润润的。车刚走，庆庆还是转过了声抽泣了起来。谷子妈一直在屋里问着"庆庆啊!谷子走了吗?"。

"妈，走了，走了"庆庆低着头进了自己屋。

谷子到内蒙后，庆庆大哥就给他在工地收拾出一个单间来，并搬过来一个不是太新的电脑说:"闲了，写些东西，庆庆说你爱写东西，专门让我给你找了个电脑，凑合着用吧!"。

谷子挺感动的，一声"谢谢，谢谢"地说着。谷子也舍不得瘫痪多年的母亲，可是，为了生活，为了把日子过的好点，把房子翻盖一下，让乡亲不好笑话，他才跟着庆庆大哥出来的。庆庆大哥，好多年前也是个种地的，为了让生活好点，他也是从工地打工开始，后来人熟了，加上有点力气，手里还有一帮老乡，慢慢就开始包起小工程来了。现在虽然工程不大，好坏在村里，在乡里也算个人物。

谷子在工地主要负责材料的收发，实际上他还兼庆庆大哥的眼线，庆庆大哥不在时，他能做一大半的主，带工的，以及几个跑腿的起初避着他，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后来他找了个机会一下抓住了那些人贪占工地的财料和货款的把柄才震服了那些人。那些人觉得他比庆庆大哥随和，仁义，通人情，渐渐地也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了，有什么事都要和他商量。

一天，有个小工不小心从架子上掉了下来，骨头和筋都没伤，按他大哥的意思找个浇水的轻松活让干着，可谷子还是说通了庆庆大哥，给了人家一个星期假让回去看看家里，随便养养伤，并且工钱照发。这一下可感动了许多人，一个个能多干的从来不少干。

三个月后，庆庆大哥又揽了个工程，抽了几个过去后，这边也就交给了谷子操心。

庆庆不到一二天就打电话过来，问他好不好，闲了写东西了没?。谷子总是开心地说:"好着呢，忙过这阵子再写"。庆庆也挺开心的，每次挂电话时总不忘提醒他几句:闲了写点东西，别丢了前程。谷子嘴上应着心里早己没把写文章当回事，几年来，他早就觉得写文章是自己哄自己的事，根本就不能当饭吃，加上这些年看书的人也少，写出来的东西也没几个人看，所以谷子就没把写作当成前程，在他的思维里，挣上钱，翻盖了房子，把妈的病治好才是正事。

谷子走后，庆庆除了操心田里，谷子妈外，剩下的时间都爬在电脑上写文章了，前几个月她写了好多小小说和散文，这些小小说和散文很争气地一篇一篇都发表了，有三四篇还登在了省刊，省报上了。一天，县作协打来电话让她填个表说要报她到省作协去，她开心极了，告诉了谷子。谷子也特别高心，只是心里空落落的，这些年他也发表了不少，可惜省刊，省报上就用了他二篇，他也想加入省作协的，可是，，想到这，由不住他心里还是酸楚楚的。

临近十月，大哥来工地时带给了他三页表格，他打开一下激动了起来，是省作协的申请表挌。他问大哥庆庆还说什么了吗?大哥说:"庆庆说让你把表填了，字签了就带回去"。

"噢，知道了"。说着谷子就跑到了自己工棚，拿起笔。

填好后，谷子找到了庆庆大哥，庆庆大哥一扬手说:"算了，你明天回去一趟，这也是个大事，顺便把我妹妹也照顾一下"。

"哥，你呀"。

"什么你呀，我呀的，你小子一来，我妈我爸全到了你家，见个爹妈，还得先去你家，你好牛气撒"。

"不会吧!大哥"。

"什么不会，你回去就知道了，你小子真有福，可娶了个好媳妇呀"。

旁边几个一下笑了。"老板，他媳妇你叫啥呀!"。

"妹妹呀!"。

旁边人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从火车上下来，谷子就闻到了家乡的味道了，虽然没什么区分，但他还是觉得特别亲切，二十八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和这片土地分开过。

出了车站，他跑了几十步，终于追上了到去乡里的中巴，一车人挤来挤去的，谷子夹在中央，手扶着栏杆一直看着窗外，半绿半黄的玉米地一田一田地从他眼前闪过，远处那些零星的莱地，一颗颗齐满了大腿粗的白菜，偶尔也看见几田田稻谷，黄灿灿地稻穗低着头一个挤着一个。谷子由不住地想到家里的玉米地，不知麦收后，庆庆种了没种白菜?。

谷子下车时，己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刚站稳，刘庆庆就汆到了他跟前，笑笑地说道:"咋才到?，我都快等死了"。

"切，这就等不住了?"

"是呀!你不是说大概六点到，这都快七点了，嘿嘿"。

"才一小时你都等不住，有些人等一辈子又咋说?"。

"嘿嘿，上车吧!妈都等疯了"。

"嗯"，谷子腿一伸就骑在了后座上，扶着庆庆的肩说:"好了，走吧!"。

庆庆一拧车把，电动车哼了一下，便跑了走来。过汉渠桥时，谷子还是侧过脸看了看汉渠，汉渠的水此时清澈着，远远地有五六只野鸭还在飘红的空中飞着。

庆庆笑笑地握着车把，风把她的发梢一直吹在谷子脸上，他用手捋了捋，脸轻轻帖在她隆起的后背上，忍不住还是把双手放在了她的腰间，庆庆笑笑的一句话也没说。

快了村口时，谷子才把手收了回来，几个村子人和他打着招乎，他一一应着。快到院门口时，他远远就看见母亲了，他坐在轮椅上，一格劲地向他这边瞅着。车还没停稳，他腿一伸就跳了下来，蹲在妈的面前，眼晴湿润润地喊道:"妈"。

"谷子，可回来了，想死妈了"。

"嗯"，谷子笑笑地看着母亲。

"进屋吧!谷子"庆庆爸爸说道。

谷子抬起头，两眼又一次湿润了起来，"嗯，"过之后他接过轮椅说了声:"爸，妈，辛苦您们了"。

"没事，一家人了，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庆庆父亲跟在谷子身边说道。

刚进院子，谷子一下愣了，走时的泥墙变成了白灰墙，土院子也筑成了水泥地面。

窟窿天窗的房檐也看不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新绿的廊檐板，谷子一下畅亮起来，他回头看了看庆庆，又看了看庆庆父母心里暖暖的，还是忍不住含满了泪水。

吃过晚饭，陪庆庆父母在母亲房间一直快坐到小半夜时，庆庆母亲还是让他俩回了自己屋。

刚进门时，谷子一转身一下把庆庆抱在怀里，庆庆温顺地掐了他一下小声说道:"门还没插呢"。谷子笑笑地就是死活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