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充满风险的转场

三夫

<h3>【转发】原空二师老飞行员张慧钧八一感怀《一次充满风险的转场——兼八一怀念战友》</h3><h3>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团里决定由刘增贵副团长、射击主任李丕生带领刘俊升和我去贵阳接收四架歼六—3型新飞机。到了贵阳,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地面检查,空中试飞,短短几天功夫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转场命令了。而在我们到达之前,已有兄弟部队数十位飞行员在那里,他们就没有我们这么幸运,这不行那不行,已在工厂吃了一个多月空勤还走不成。</h3><h3> 隔天,厂方来征求我们意见,明天能走么?同时告知遂溪机场当天是低气象,云高只有200米左右。这是工厂的考量,因为只有飞机被部队接收了飞走了才有经济收入。刘副团长用眼光扫了我们一下,我们三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行” !刘副团长只用简单有力的一个字回答了他们。这一个“行” 字惊得同在现场的兄弟部队领导掉了下巴,这样的气象条件还能走啊?!那时候我们作为二师六团的一员,个个豪气冲天,可不是没有来由的。此时全团已经飞完训练大纲规定的绝大部分科目,也早已飞完最低气象——云底200米着实落。关键还是那场西沙之战让空六团名扬天下,什么“天下第一团”、“南天一霸”纷纷出笼。其实就是《空军报》上那么一句话起的由头:空军航空兵二师六团是全空军第一个全团达到四种气象能走,三种气象能打的甲类航空兵团。此后天下第一团的名号不胫而走。那张《西沙雄鹰》的照片,更是让六团名扬天下。</h3><h3> 第二天一早,在机场,刘副团长召集我们简单作些必要的准备,然后十分严肃地说,给六团增光扬名的时候到了,千万不能掉链子。我们各自穿戴整齐,跨上战机,开车发动,检查仪表,滑出时我们就跟上队形,一架紧跟一架,严密而有序。刘副团长习惯于大迎角起飞,速度一到,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而起。我是二号机位置,紧紧跟上;待我们离地才几秒钟,三四号机也已升空离地,在飞离机场前就已成密集队形,犹如四头雄鹰,展翅高飞,空留下缕缕烟迹和发动机的轰鸣声,飘然而去……</h3><h3> 飞着飞着,前方航路上突现大范围雷雨云,黑压压如数座大山耸立眼前,大有摧城拔寨之势。绕,范围太大肯定绕不过去;从云下过,下面是广西十万大山,群峰林立,情况不明,不能轻易下降高度;冒险穿云过去,那必定是死路一条!雷雨云可是万万进不得的,它是一种极端的气象现象,里面雷鸣电闪,翻江倒海,根本无法操纵飞机。只听刘副团长一声断喝:加力!爬过去!此时四架战机加力全开,急剧爬升,一直爬升到已近升限,记得是一万五千多米,才十分勉强爬到云顶,擦着云顶而行。好险哪,此时的飞机,还挂着两个大大的副油箱,表速已经很小,加上云顶翻滚如大海般的的激烈气流,像极了喝醉酒的醉汉,头重脚轻,晃晃悠悠……好在危险已过,风雨过后是彩虹。从云顶往下看,景色壮观无比,那云顶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剧烈的翻滚着、澎湃着,又如一群发怒的雄狮,对着我们怒吼着咆哮着,像要把我们撕裂、吞噬…刘副团长正确而果断的命令,使我们得以化险为夷有惊无险。当然这里也有空七军指挥所的功劳,他们在无线电里及时提醒我们注意前方天气并给予必要的提示、纠正航迹……至于遂溪机场的低气象,对我们来说更是小菜一碟,顺序而下,平安落地。</h3><h3> 今日正值八一建军节,想起这桩往事,不由得勾起对这几位战友的思念。当年的四人,如今仅剩下我一个。刘增贵副团长是前辈,因病而逝;李丕生是早我们几期的师傅,也因病英年早逝。最可惜是刘俊升,他与我同年入伍,同年同航校毕业,一起到五团又一起到六团。他就是因为不小心进了雷雨云而惨遭不幸的。记得当年他是在部队(遂溪)结的婚,妻子是山东益都人,美丽而贤惠。那天是五月四号(青年节),他新婚返回家乡的妻子报平安的电报已经到了我们宿舍的桌子上,可是我们亲爱的战友刘俊升同志却永远也回不来了……他把自己年轻的生命留在了祖国的万里长空,献给了伟大的国防事业。为有牺牲多壮志,当兵就是讲奉献。逝者如斯夫,愿他们在天国安息。我们活着的要好好活着。过去我们是挣钱吃饭,现今的我们是吃饭挣钱。我们必须好好活着,活好每一天。各位战友,好好善待自己吧。</h3> <h3>20世纪70年代巡航西沙</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