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生活趣事

墨泉

<h3>文字:墨泉</h3><h3>图片:网络</h3><h3>制作:墨泉</h3><h3>歌曲:梦回军营</h3><h3>演唱:甜妹紫烟</h3> <h3>  有句歌词唱道“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也许很少有人能够具体说得清楚。但四十年前自己做为一名士兵,当时见证了军营里衣食住行、吃喝拉撒所发生的一些趣事,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h3> <h3> “逮饭”</h3><h3> 1978年我入伍所在部队营房,驻扎在辽南的某一乡镇。这里的老乡见面问候第一话通常是:“逮了没有?”</h3><h3> 当兵的来自五湖四海,开始有的还真不知道啥叫“逮”。后来都明白了:逮(饭)也就是吃饭。或许是入乡随俗,战友之间也把逮饭挂在了嘴上。</h3> <h3>  甭说,一个“逮”字,有点捕捉意味,用于连队就餐时行动迅速、机不可失的架势,逮饭还真比吃饭更带一股狠劲儿。</h3><h3> 军营吃饭也有很多窍门。那个年代食品并不丰富,清汤清水的白菜炖土豆,大米和高粱米一起下锅做成“二米饭”。而一帮大小伙子整天训练消耗体力,饭量特别大。</h3> <h3>  开饭前,全连得先唱上一首歌,然后听值班员口令进食堂先站好再统一坐下。逮饭时不能说话,静得只能听到咀嚼声和喝汤的咕噜声。开始,新兵怕吃不饱,满满盛了一碗,等吃完再去盛,盆底朝天。而老兵第一碗饭不多盛,很快吃完后再去压实一碗带冒尖。不过这招新兵也很快就学会了。</h3> <h3>  当时,连队最让人馋的“嚼咕”(好吃的东西)是饺子,炊事班把面和馅分到各班,缺少家什就用瓶子当擀面杖,包完饺子后,拿到炊事班煮。</h3><h3> 而当部队野外拉练和军事演习时,为了争分夺秒抢时间,逮饭必须练就狼吞虎咽的本事。不少战友也因此患了胃病。不过,比起战争年代前辈们吃草根啃树皮,我们要幸运的很多。</h3> <h3>  听说现在军营的伙食好多了,都实行了自助餐,当兵的更加幸运。逮饭作为一件往事,回忆起来还挺有意思的。</h3> <h3> “猫觉”</h3><h3> “猫觉”的含义对普通人来讲,就是抽空睡一觉。对当过兵的,可能还会理解另一层意思——猫是非常警觉的动物,包括睡觉的时候,一旦风吹草动都会惊醒。这倒和对士兵睡觉要求,异曲同工。</h3> <h3> 军营就寝是有规矩的,你睡不睡,军号和哨音说得算,听到号令灯一关,就得上床钻进被窝,睡不着也不能出动静,影响他人要挨罚。睡着了该醒的时候不能睡过头,耽误了站岗。</h3> <h3>  军营就寝是有规矩的,你睡不睡,军号和哨音说得算,听到号令灯一关,就得上床钻进被窝,睡不着也不能出动静,影响他人要挨罚。睡着了该醒的时候不能睡过头,耽误了站岗。</h3> <h3>  俗话说:新兵怕哨,老兵怕号。老兵怕号,因为熄灯号和起床号一响,老兵睡不着也得躺下,觉得正香也的起床;新兵怕哨,怕的就是紧急集合。</h3> <h3>  记得新兵连时的第一次紧急集合,半夜那“嘟嘟嘟嘟”的哨声,让我们这帮训练劳累一天的新兵蛋子从梦中惊醒。有人想开灯,电闸早被拉了,只好摸黑穿衣服打背包。噼里啪啦叮叮当当一阵子。一个小子从上床下来扭了一下脚,喊了一声“哎哟我的妈呀!”有个四川兵接着大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其实“孩子”在四川话里,是鞋子的意思。还有一个小子把裤子穿反了,屁股后面倒开了门。我也好不哪去,找不到毛巾,情急之中不知是谁的就拽了一条。</h3> <h3>  看到这一片狼藉的景象,气的新兵集训排长破口大骂我们是“他妈的一帮熊兵!”</h3><h3> 尽管骂得很凶,我们每个人都怪罪自己不争气,太窝囊。俗话说,兵贵神速。战时也好,平时也罢,万一遇到突发情况,像这个样子非掉队不可,甚至打起仗来被敌人消灭。</h3><h3> 刀不磨不快,兵不练不精,雷厉风行的作风靠养成。自从那次紧急集合后,大家学会了睡“猫觉”,特别机警,半夜紧急集合,再也没有手忙脚乱,出那么多的笑话。</h3> <h3> “方便”</h3><h3> 方便本来是便利和省事的意思,不知怎么就引申到大小便上来了。方便,对于平民百姓人没什么不方便。可对一个士兵来说,有时还真不方便。</h3><h3> 当兵时,军营没有自来水。大家方便时都去大院边角处的旱厕。</h3> <h3>  最不方便的方便是冬天。军营不可能装备夜壶,更不允许在院里旮旯随地大小便。半夜憋不住就得爬出热被窝披上大衣,轻轻地走出门,跑步到旱厕|“处理”完,寒气也快打透了,再跑回来,蹑手蹑脚地上床继续“猫觉”。</h3><h3> 方便最麻烦的时候是在外头训练,上厕所是要请假的。“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这种假班长当然都是准假的,顶多被奚落一句:“懒骡懒马屎尿屁多”。</h3> <h3>  但方便也有奇葩的事情。有个新兵在训练间隙,向班长请假上厕所大便,班长说十分钟快去快回。怕超时他把我的手表拿去了。没想到这位新兵因火大便秘,越是着急越是便不出来。快要到点了,那个新兵提上裤子跑回来说明情况找班长续假,班长对这个一根筋的新兵蛋子哭笑不得,告诉他这次上完再回来,没时限。</h3> <h3>  虽然一时大家都笑话他太机械,死心眼。可后来大家觉得,一名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执行纪律为神圣,不允许有丁点变通,就像英雄邱少云一样,为了避免潜伏在前沿阵地部队暴露目标,在燃烧弹引起的烈火中直到壮烈牺牲,趴在地上也一动不动。这样一想,倒觉得这个新兵挺可爱的,让人产生敬意。</h3> <h3> “邋遢”</h3><h3> 邋遢,也是一句土话。不过大多人都明白它的意思。</h3><h3> 其实,部队最忌讳军营环境脏乱和士兵军容不整,拒绝所有一切的邋遢。然而,邋遢这个词儿倒是常挂在带兵人的嘴边。</h3> <h3>  看你们卫生打扫的,真邋遢!听到排长这样的批评,班里就得把场地重新拾掇一遍,干干净净的不能见到一棵草,一片叶。</h3> <h3>  至于穿戴,更不能埋汰。否则让班长说你邋遢,很没面子。所以,大家每逢星期日都要刷鞋、洗衣、晒被子。当时没有电熨斗,老兵就把热水倒进搪瓷缸里,用底部熨烫衣服,板正得不见褶子,笔直的裤线也出来了。还有缝洗被褥,我们也从老兵那里学会了。</h3> <h3>  那时规定,外出或上街不许穿便装,着装必须严整。再热的天,如果摘下帽子、敞着怀,甚至没系风纪扣,在大街上不但怕军人纠察队逮着关禁闭,就连老百姓看到都会笑话你是个邋遢兵。</h3> <h3>  但“邋遢”的事情,也有意外发生。那时,我当连队卫生员,一位老兵突然高烧,就派我连夜护送到一百多里外的驻军医院进行诊治。</h3> <h3> 途经这里的火车站站都停,已经“咣当”四五个小时,离目的地车站还有一段路程。老兵有些虚弱,脱下鞋就躺在了老式的木板座椅上“猫觉”。我熬了一阵子,禁不起瞌睡虫的捣蛋,不知不觉地趴在茶几上。</h3> <h3> 猛然醒来,天已大亮。我推醒老兵,准备下车。可他座位底下的鞋不见了。鞋被偷了还不能声张,怕丢军人的脸面。如果不穿军装的人,光脚丫子走在外面,没人在意。可当兵的在众目睽睽下那个样子,肯定被人笑话邋遢。无奈之下,我背起老兵出了站台进了候车室。背的是病号嘛,也堵住别人的嘴。</h3> <h3>  我赶紧出去转了几个商店才买到一双黄胶鞋,穿在老兵的脚下。我俩当时就定下攻守同盟:这事儿回去不能说,免得日后落下笑柄。</h3> <h3>  好莱坞电影《西点揭秘》有句台词,世界上处理问题有三种方式:正确的方式、错误的方式以及军人的方式,很有哲理和味道。军旅的烙印和军人的做派,固化了整体的纪律和作风。或许,正是这些不起眼的特别经历,日积月累养育出军人的特质;当你知道了军营生活的点点滴滴趣事,是不是也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h3><h3>&nbsp;</h3> <h3>发表于《丹东日报》2019年8月2日 7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