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情结，回首处，已沧桑

以琳水泉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汪清泉，不愿被搅动。

一个人和家的情结，有几个阶段：从最初萦绕父母身边；到回家次数屈指可数；又到最后的寥寥无几。家还是那个家，不是一个场所，而是一种温度。

　　自从15年前，母亲因车祸丧生，这家似乎就不是家了，可冥冥之中又总觉得，我们还在一起。

　　从什么开始，我们填写档案的时候，家人一栏变了。可我又总觉得，那个老家才是我的家，我柔软灵魂的栖息之处。

　　我把自己沉到梦里，不愿意出来，因为梦里不需要把自己包裹，因为梦里我还是个有父有母的孩子。

　　父亲搬出来和弟弟同住后，老屋一度闲置，只有年节才回去贴春联。

　　我总觉得，老屋里还住着曾经的一家五口。我是一个观影者，往事历历在目，恍惚间我幻化成影，不愿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再后来，听父亲说老屋被租给了一个高大的外乡人，一个没有家口的外乡人。

　　他这一辈子，没有妻儿，等老去，回到另一个世界，不用牵三挂四，唯有父母的亲昵在等待，也好。

　　他打电话让父亲回去摘葡萄，家里绿意盎然，花花草草，像一个闲来无事老者的家。可他分明只有四五十岁。

　　这是一个心中有田园的人，过着我想过的生活。日出东方，为生计奔波。日暮之后，三三两两的乡邻，喝茶赏花逗鸟。

　　鸽子在墙角，咕咕低鸣，可惜不是散养，枉有一双美丽的翅膀。

　　“妈妈，这是你的家吗？”
　　“这是叔叔的家，我们的屋。”

　　我的家里有我挚爱的家人。

我在梦的出口等你，而你，已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