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夏日

江南

<h3>北门外一带,叫做下街,“茶馆”最多,往往一面临河。船行过时,茶客与乘客可以随便招呼说话。船上人若高兴时,也可以向茶馆中要一壶茶,或一两种“小笼点心”,在河中喝着,吃着,谈着。回来时再将茶壶和所谓小笼,连价款一并交给茶馆中人。撑船的都与茶馆相熟,他们不怕你白吃。扬州的小笼点心实在不错:我离开扬州,也走过七八处大大小小的地方,还没有吃过那样好的点心;这其实是值得惦记的。</h3><h3><br></h3><h3>这是朱自清先生在《扬州的夏日》中的一段描写,看得出朱先生对“小笼点心”的喜爱。</h3><h3><br></h3><h3>然而,扬州人的夏日,除了小笼点心,还有深藏在小巷深处和自家餐桌上的乡村野食,虽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却承载了好几代人的记忆。</h3> <h3>可以这样说,没有一块“酥头令”的夏天,不能称之为扬州人的夏天。</h3><h3><br></h3><h3>记忆中的“酥头令”是外婆用昨日剩下略微发馊的剩粥加入面粉发酵而成的,发酵后的面粉加入适量的食用碱调成面糊状,大土灶上的祸已烧热,倒上油,舀上一勺面糊,两面翻煎,不一会,一块热腾腾,香喷喷的“酥头令”就做好了。</h3><h3><br></h3><h3>在那个物质不丰富的年代,一家人早上喝上一碗稀饭,吃上一块“酥头令”,无比满足。</h3><h3><br></h3><h3>最早的“酥头令”并没有那么多的口味,就是不加糖不加盐的原味,随着时光的推移,岁月的沉淀,人们的味蕾有了越来越高的需求,于是,有了现在加葱的咸味,加糖的甜味,还有加椒盐孜然的怪味。</h3><h3><br></h3><h3>但不管怎么,我都没有吃到外婆的味道。</h3> <h3>2019年的夏日似乎有些不平常,高温高湿,人们调侃说,天上要下开水。</h3><h3><br></h3><h3>不停的流汗,不停的喝水,冲淡了胃液,吃嘛嘛不香。没有了外婆的味道的“酥头令”更让人提不起兴趣,我说,还不如咱家的韭菜饼。</h3><h3><br></h3><h3>天色刚亮,先生便轻手轻脚地出门了,他要趁着早凉去寻找一种食材。从地里到餐桌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最大程度的保持了食材的鲜嫩。</h3><h3><br></h3><h3>新鲜的韭菜只需一小把,洗净切碎,加入海米和面粉调成面糊,平底锅里刷上底油煎至两面金黄,美味无比的韭菜饼出锅了。</h3><h3><br></h3><h3>韭菜的鲜嫩,海米的咸香,在唇齿间完成最苏爽的碰撞,齿颊里留下的余香告诉你,韭菜和海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没争议的绝配。</h3><h3><br></h3><h3>最最简单的食材,最最简单的做法,这才是家的味道。</h3> <h3>粯子是指元麦细磨后所得粉末,呈灰白色。而我们一直称呼它为“采(音)子”。</h3><h3><br></h3><h3>一般的做法是剩饭加水烧开后,<span style="line-height: 1.8;">将凉水调拌成糊状的粯子倒入其中,搅拌,继续煮至粯子散发出浓郁的麦香,可口的粯子粥即成。</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煮好后粯子粥浅褐色,香气弥漫,喝一口,清爽丝滑,口感非常好。小时候看到家人的会在煮粥时滴上几滴食用碱,粯子粥就会成暗红色。</h3><h3><br></h3><h3>而我最喜欢喝的是这种不放米的粯子粥,<span style="line-height: 1.8;">养</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胃补气,</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清火去燥。真的是滴滴香浓,意犹未尽。就像周杰伦在泰州吃过后说的那样:这是大麦咖啡。</span></h3> <h3>这个夏天,靠粯子粥和空调续命。</h3><h3><br></h3><h3>高邮的双黄咸鸭蛋,流油流沙,在这个夏日我都觉得油腻。</h3><h3><br></h3><h3>这时候,有一碟扬州三和四美的酱菜陪伴,佐以粯子粥,韭菜饼。甜菜心的爽翠,在咀嚼时的蹦脆里,扬州的夏日似乎不那么难熬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