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也述“八一之恋”
刚刚拜读爱群学长及老华“八一”前的"当兵之恋"。我也述说一下:当兵的那年那月。把尘封的军旅生涯拿出来晒晒,回味一下五味杂陈、甜酸辣苦。
前些年,我曾有过想写点文字留给后人的想法。但那时刚刚从工作岗位退下来,觉得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供我去挥霍;加之摄影又是我年轻时的最爱,因此一拖再拖未能如愿。 如今,年龄越来越大,身体却无法越来越好。坐在电脑前,我开始挖掘那残缺的记忆,用近乎艳丽的七色土填充近20年来的“当兵之恋”。用水墨重彩描绘那渐渐褪变丢失的年华,用唢呐的高亢来引领那即将消融的人生乐章。
我突然觉得汪国真说的真好:脚总是比路长。人总是比山高。
一 下连队
刚刚从新兵连集训结束,我被分配到自行火炮团(后改为坦克团)一营二连。我能干什么,这是下连队的第一个急切想知道的首要。战斗车上有车长、炮长、可新兵分配的结果却完全颠覆了我的预期梦想! 全连列队点名后,十名新兵立下分出高低。刘海洋(我的好战友)当了连部文书后不久又当上了车长,其他新兵也全部下连上车,唯有我一人被分配到炊事班。那时的炊事班与今日炊事班真是天壤之别。烧火和挑水是连队里公认的最脏、最苦、最累的工作。连队会把文化水平不高、性情木讷、反应迟钝、口齿不清,不适合在战斗连队担负重任的分配到炊事班。我刚刚下连就获此殊荣--这是重点培养啊。
我在全连诸多新老兵的注视下,背起背包、提着行李随着老兵走向了炊事班。在这光荣的岗位上,我的主要任务是烧火和挑水;次要任务是协助班长和副班长淘米、和面、做饭和洗切菜;有时也要在喂猪老兵忙不开时,帮助他将猪食和泔水挑到猪圈。多么艰巨的任务啊,全是领导,全都是生物!
每天清晨,在茫茫的夜色中,不管是繁星点点、还是雪花飘飘,我总是提前起床拖着疲惫的身子,像弃儿似的在厨房的后屋烧火间里点着昏暗的煤油灯,用废纸或擦车布引火。手握铁铲看着火苗冉冉升起,马上加劈柴,再挑选煤面(没有块煤)缓缓撒上。待形成一定的火势后,再继续加煤,直至火旺。这个过程说简单是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连队的回风炉灶很难烧好,送煤的铁铲有两米长,稍有不慎可能就要熄火重新再来。每天,我都像个丑媳妇似的,脸上有灰,手上沾油,军装上写满了污渍。怕火烧的慢,影响连队就餐。班长的口头禅:“城市兵笨,就是不行”.
每天,我都在战友的酣睡中默默劳作;每天我都坐在小马凳上与严寒、孤寂和星斗为伍;每天我都盼望着曙光的那一抹通红;每天我都期盼着早些听到那嘹亮的起床军号―—那是新生的黎明。
毛主席他老人家一句“靠山近水扎大营”,就逼得我每天数次上下山坡,往返在二里多地的三合屯挑水(因山上无水)。每天,我都体味着人生百态,看惯了乡民的冷嘲和热讽。犯错误了!要不能让这大小伙子干这累活。村屯的男女老少纷纷议论着,有的老百姓看见我竟掉头走去。我很奇怪,中国的老百姓渴求新知识的欲望竟如此强烈。自己还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还有心思去探究大兵的是是非非。我无法解释,只能忍受着无尽的猜忌,继续走每天都在重复的山路。老子这是淬炼筋骨!
寒去春来,风雪交替,百味混杂,我的坚持收到可喜的硕果。爬坡时嘴渐渐的不喘了,胸渐渐的不闷了,肩上的扁担渐渐的可以左右互换了,腿部肌肉渐渐的结实了。我坚信着一定会苦尽甘来。
我凝视着熊熊的火光,火焰在黄红色彩中上下跳动;我听着那滚沸热水发出咕咕的响声,高粱米与大米的联合马上就将在水中得到永生。回想着那从军至今走过的300多天风雨兼程,坚定着信念:终有一天金子也要发光。
在下连一周年的前三天(363天),我终于成为一名共青团员而重返战斗岗位,担任一排二车СУ-100自行火炮的二炮手。<br></h3> <h3>1975年,我担任通信教员与民兵训练时合影</h3> <h3>在团作战室装模作样</h3> <h3>我与战友杨松在捉捕漏网之敌</h3> <h3>六名同年入伍知青,三名即将复员,三个还在服役,恋恋不舍笼罩着我们心头。这张照片写着“献给未来的回忆”,如今确实是在回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