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石忠义

<h3></h3><h3> 人类的语言就像一口破锅,我们丁丁当当想敲出悦耳的乐音,感动星宿,到头来却只有狗熊闻声起舞。--福楼拜</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向死而生</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写在大学毕业三十周年之际</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h3><h3> 亲爱的同学,你好!</h3><h3> 同学是天大的福缘。</h3><h3> 不错的,我与你们有缘。我与你们的缘份,是我以“死”的决心换来的。如果没有内大,没有汉语系,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h3><h3> 当年,我决定去考大学,第一次上阵竟然名落孙山。当时我爹就问我:假如考不上大学,咋办?我说:如果考不上,我就去死!</h3><h3> 一九八四年,农历甲子年,我下定决心去补习,准备用两年的时间考上心怡的大学。记得一位高中同学说过,希望下一个甲子咱们还能相见,当时并不以为然。下一个甲子年我78岁了。</h3><h3> 后来,我的街坊邻居有一个后生,考了多年也没有考上。最终他从黄河大桥上跳了下去,淹没在滚滚黄河之中,尸首也未找到。现在我还依稀记得他当年模样,一声叹息。</h3><h3> 一九八五年我幸运地考上了内大汉语系。刚入学有一阵子老做梦,梦见自己没考上大学。半夜惊醒,环看四周,确定自己在大学宿舍里,才又倒头睡着。</h3><h3> 我们那时竞被叫做“天之骄子”,呵呵,那确实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h3><h3> 过去的事情忘不了,现在的事情记不住。</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br></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中文系的大学时光的确是舒适日子。</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上外国文学课有一阵子就是每天在电教室看电影,这让理科系的学生羡慕不已。就着名著看电影,那些经典历历在目:《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飘》……</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周末更是慵懒而闲适,躺在宿舍一天不出门看小说!</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初春,校园满是丁香的花海,熏得人迷醉!少男少女在丁香花儿的迷香中如梦如烟、如痴如醉,直想去恋爱。汉语系的男男女女都有丁香情结,嗅见丁香便情不自禁。小白说那是“臭香臭香”的味道,那是青春荷尔蒙与花香茵蕴的躁动气息,至今书架的藏书中还夹着当年的丁香花。伴着温柔的夜色,无数个第一次都留在了那校园。想写丁香花开,不料却被师弟倪学礼先写了。</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人也变了模样,一个个灿烂、很亮。风华正茂的一群男女被关在纯美的“大观园”,怎能没有故事?</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突然间就喜欢上了跳舞。痴狂于迈克尔·杰克逊舞魔般的舞步,去市群艺馆拜师学艺,和内大痞子子弟们斗舞切磋,还成了朋友。周末的舞会是校园风景,也是男女同学重要的交谊场所,各系各班都有,遇到重大节日舞会在大食堂办,场面壮观。元旦的新年舞会能进行一个通宵,穿着新买的旅游鞋跳舞,天亮鞋底竟磨掉了半寸,看来鞋的质量也确实不咋样儿!当然还有爱情,初相识不都是那时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么!而且每一次回眸都能看到你的眼。丁香花缤纷的季节,初恋的感觉,美得一塌糊涂!</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突然间就跟着老马、安红、永平喜欢上了摄影,学会了冲洗相片。花很多钱买了彩色胶卷,以至入不敷出,没到日子就管家里要钱了。父亲直接把工资袋给我邮寄过来,并付了一封很认真的信,惭愧得我再也不敢额外要钱了。</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钱总是不够花的,月末我、晓东、老阿几个都没钱了,每顿一块酱豆腐就两个馒头,吃了三天。</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突然间也学会了抽烟,抽过张锐“饭盒”版的大青山。寒假除夕夜,终于可以当着老爸的面,父子俩一起抽烟了,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像是“爷们”了。我们宿舍最初只有老马、小白吸烟,后来八个人都抽开了,最终一直坚决不抽的永平抽得最凶。</h3> <h3><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h3><h3> 没有湖的大学是不完美的。</h3><h3> 明眸善睐的湖是大学校园的眼睛,否则何以抒情?静谧的夏夜,月光之下,人工湖畔,听着湖里鱼群发出的幽幽的声音,朦胧的夜色中,我们梳理着每一棵树,久久不愿回去。</h3><h3> 子夜已过,宿舍楼锁了大门,我们就在湖心岛依偎到东方既白。</h3><h3> 有的人在湖畔恋爱,有的人在湖边写诗,有的人在湖岸上发呆,有的人在湖水中自杀……</h3><h3> 我的青春我的湖,我那活色生香的大学校园啊!</h3><h3> 不能不说满都海,那是内大的后花园。冬天,大雪过后景致最美,一派莹白,像是雪国。这时红色的羽绒服格外亮丽,我们在厚厚的雪地里“打滚儿”,眼睫毛上也挂着雪花儿。夏天,一场大雨后,整个满都海一片蛙鸣。但这过于诗意,其实是遍地蛤蟆,尤其是刚刚由蝌蚪上岸的小蛤蟆,园子里大小路上满是的,几只黑大的乌鹊远远地站在小路中间,像是打劫的,大快朵颐。每迈一步都会踩到好几只,女友吓得不敢前行,则由我在前边用脚扫地一般趟路。</h3><h3> 那时大学西路的垂柳是青城的标志,骑着自行车,柳梢刚好到头顶,在微风中摇曳。</h3><h3> 我是不是走遍了校园和满都海的每一寸土地?!</h3><h3> 开始和少林、晓红、银光一起走,和118宿舍的晓莹、慧儿、凤仙、淑美、银莲们一起去,后来和女朋友一起溜。一不留神走遍了大半个旧城,人民公园、大召、小召、五塔寺,现在晒一晒每天也有五公里以上。</h3><h3> 内大校园和满都海公园一墙之隔,本没有大门相通,只有一个小门一样、一人来高的门洞,显然是为了方便去后花园一点点踹大的。一天傍晚,我们弯腰过去,依稀记得好像有工人在边上忙碌,也没太在意。将近午夜往回去,却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小门了!仔细一想,原来傍晚进来时看到的工人是正在堵那门。</h3><h3> 没办法,只好沿着墙往西,准备从操场那边翻墙回去。树荫里好多情侣还未走,一对对儿正激情热吻。我拉女友上墙,牵着她的手在墙头行走,朝操场看台方向。这时突然才看清前面的墙头上竟然趴着两个人,嗬!这就是传说中偷窥大学生亲嘴的民工!我不禁又吃惊又觉得可笑,就从他们头上迈过去,他们竟然叭在那里一动不动,仍做埋伏状!</h3><h3> 我俩跳下看台,我朝墙里大喊一声:有流氓!给那些情侣同学报个警。</h3><h3> 原来真有性饥渴者,这不只是传说。听女同学们说大中午校园小路上也多次出现过“暴露癖”,只是男生们好像都从来没有遇见过。</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h3><h3> 不能不说少林。内大子弟不安排宿舍,不对,好像呼市的同学都不给安排。但你是我们宿舍的编外,就像张锐是林涛、温老三他们宿舍的编外一样。</h3><h3> 入学唱完“掐死你的温柔”,在一号楼前以排球当足球踢出“凌空一脚”抽射之后,我们就成了兄弟。晓红曾经给咱俩照过一张至今我都非常得意的相片,我侧躺你半蹲,举草为花,阳光灿烂。呵呵,真是帅哥无敌。照片我现在只有黑白的了,彩照毕业时赠与凤仙了。</h3><h3> 你家的北屋,你和你哥的屋子。晓东、你我多少次的彻夜长谈,有说不完的话,困了上铺一个下铺俩睡在一起。你家的茶几、紫砂壶,在你家吃过早点做过饭,还有你爸和你妈,看着咱们一步步成长,毕业、结婚、生子,到我们的儿子也上大学了。</h3><h3> 毕业不久,我曾带着44中哥们儿郭成、高杰到呼市去你家。你上赤峰出差了,你妈也不在家,你爸接待了我们,晚上无处可去,就住在北屋,依旧上铺一个下铺俩。第二天一大早你爸就为我们准备好早点,我们吃完然后告别出来。谁知中午在桥靠一顿大酒,连唱带喝,弄得几个人谁也找不到谁了。郭成径直跑到满都海,一头倒在草坡上睡了一下午,我和高杰在内大东门奶茶馆昏睡到天黑。兜里也没钱了,只好又回到你家。你爸笑着开门接待了我们,洗漱完我们依旧住了北屋。天刚亮你爸就起来专门为我们熬了奶茶,说喝酒伤胃让我们好好养养。老爷子的恩情无以为报!</h3><h3> 十年前,老爷子去世,我在天亮前赶到,戴上回民小帽儿,在楼下感受回教的“传手”,跟着你哥和你还有后生亲戚们一起,抬着老爷子穿过闹市去清真大寺,几百人一起诵经场面让人震撼!能送老人最后一程,真是三生有幸。</h3><h3> 回民坟下葬后,阿訇们齐诵古兰经,你哥跪在坟前,我和你站在旁边,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愿老人一路走好,赐福我们,保佑我们一生平安。</h3><h3> 当时好像有声音在我们头顶飞过……</h3><h3> 记得当年,有一次,我们一帮人男男女女从大青山游玩骑行回城,路过回民坟,你说你的祖辈们都埋在那儿,叫我们过去看看。</h3><h3> 青春的我们从回民坟前欢笑骑过,青春的声音仍在耳畔回响。你说,你将来也要埋在这里!</h3><h3><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h3><h3> 1989年7月,在乱哄哄中就到了毕业的时候。</h3><h3> 车站上到处都是送别的同学。广播中也为了配合学生,不停地播放:“让我再看你一眼——”</h3><h3> 整个站台哭声一片。</h3><h3> 这就是别离么?我当时还比较迷惘,懵懵懂懂的。直到那天送小白,他要远去锡盟。帮他拿好行李上了电三轮往车站去。走着走着他忽然俯在我后背默默地哭了,我突然才觉得别离的时刻真的来了,心里一阵绞痛!</h3><h3> 此去一别,死生契阔,大萍最是先知先觉的。据说,毕业典礼结束那天,她回到宿舍突然嚎啕大哭!同学们惊得呆住了,她哭喊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咱们就要分离了吗!</h3><h3> 一位师长曾说过:大学真应该先上三年,然后去社会上实习闯荡一年,碰个头破血流,再回到校园里上上一年,“江湖归来叙旧茶”,大家就真正懂得珍惜了!可当时我们不以为然,根本听不进去。</h3><h3> 送我的时候,女友以为要跟我永别了,车就要开了,她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好疼啊。</h3><h3> 听说,刚刚离开学校的那阵子,有个女生执着地每天往火车站去好几趟,就是痴痴地希望能够碰到同学……</h3><h3> 毕业了,恩怨情仇却一言难尽。</h3><h3> 这就是我们青春造的孽么?可不造孽还叫青春么!</h3><h3> 三个月后,10月1日国庆节,我们不约而同地重返校园。没有预约,也没有电话,我们竟能同时出现在内大,一个个在那校园碰见。亲爱的校园,我是多么舍不得你呀!走出象牙塔才知道这校园对我们有多么包容!</h3><h3> 可这时我们已经无路可退。社会这个大染缸不可避免地按照它的意志改变了我们,我们已变成了那些曾经让我们最厌恶的模样。</h3><h3> 湖面上一阵清风吹来,湖水皱了一下,瞬间就又恢复成原来样子了。转眼三十年过去,可就唯有一点没变,如歌所唱:一提起往日时光,你的眼睛就会发亮!</h3><h3><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h3><h3> 同学们还是见一次亲一次,历久弥亲。我说:一次一次,见一次多一次;老马说:一次一次,见一次少一次。</h3><h3> 忘不了二十九年前去呼伦贝尔。见到晓莹和阿伦,我和阿伦第一次大酒,两个人搂着肩膀横走在海拉尔的大街上。去牙克石见张良、于文秀的火车上,阿伦换到靠窗座位,拉开车窗吐了一路。天黑张良、于文秀和八四级师姐师兄接上我们直接进了酒店,那一晚我吐了一整夜。</h3><h3> 忘不了十八年前去赤峰。从元宝山到红山区,中途杨军应该在翁旗接上我,一起早点赶到红山,这样我和赤峰同学就能从中午聚整整一个下午,晚上的飞机也从容不迫。可他听岔了没接我,自己先到了。等我跟随会议参观的大巴到红山,距飞机起飞只有1个小时了。亦平、老潘、慧儿接上我到友谊宾馆坐下,距飞机起飞只有50分钟了。一桌子丰盛的菜呵,根本顾不上吃,高脚杯斟满酒,先让杨军“自残三杯”!然后就是相互拉着手说呀喝呀笑呀!老潘不停地给机场打电话问飞机晚点不?这趟飞机普遍晚点,就没有正点过。可得到的回答都是:准时起飞。离起飞已不到15分钟了,我已经半醉,老潘、亦平、慧儿、杨军把我送到登机口。好在红山机场离得近,我是那航班最后一个登机的人。</h3><h3> 呵呵,现在都能闻到那浓浓的酒气。</h3><h3> 忘不了1995年入学十周年聚会。呼图、张锐特意安排了踢球、游泳活动,你的心愿他们总能满足!忘不了这些年一次又一次回呼市,少林、老马、小谢、老阿自不必说,晓红、玉峰、青茹几个女生陪我们几个老爷们,总是一坐到大半夜,影响休息和养颜啊,可真不能那样了!</h3><h3> 2007年校庆50周年,我正忙着继续为包头文明城市创建做贡献,无奈只参加了一天半的活动,真是遗憾啊!印象深的是我们在旋转餐厅聚餐,老侯带着七八岁的儿子来,他孩子要得晚,比我们的孩子都小很多。可如今老侯已去世四年了。</h3><h3> 2017年60周年校庆我们大多数人竟都没能回去,幸有李爽四城连访,遂了平生意气。</h3><h3> 说走就走的旅行不能等!不为别的为了遇见。</h3><h3><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七</h3><h3> 《诗经》有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h3><h3> 前几天偶然看了一部法国和印度合拍的电影《MASAAN》,但中文翻译特别到位,就叫《死生契阔》,我希望有兴趣的同学好好看看。人的命运交织在恒河岸边,生活的困厄与苦难如长卷一般徐徐展开。在这个世界上,死并不稀奇,但活更不稀罕!</h3><h3> 面对无奈的生活,含着眼泪顽强地活着,平淡似水又感人至深!就像那句名言:真正的勇者是看透了生活的全部真相,仍有勇气顽强地活着。</h3><h3> 在生生不息、亘古不变的恒河边,男女主人公最终交织在一起,大河的背景缓缓展开,悠远到天际……</h3><h3> “去过桑干(大约是印度教朝拜的圣地)吗? </h3><h3> 没有。</h3><h3> 桑干得去两回。 </h3><h3> 为什么?</h3><h3> 第二次去的时候就有伴了。”</h3><h3> 感谢相伴,我爱你们,我亲爱的同学!</h3><h3> 也许只有拿出向死而生的劲气,才能好好地活着。首先要好好地为着死,才能好好地为着生,这话居然是恩来说的。</h3><h3> 忽然想起在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景象:一万年以后,当我从沉睡中醒来,蓦然回首,看见那个叫地球的蔚蓝色星球,正挂在天际,显得生机勃勃。</h3><h3> 三千年读史,无非功名利禄;</h3><h3> 九万里问道,终归诗酒田园。</h3><h3><br></h3><h3> 2019年7月27日</h3> <h3>补记</h3><h3> 313宿舍,不知道为什么是班里唯一没有排出座次的宿舍。到毕业也没论出个老大老二来。可能是都太有个性,骨子里谁也不服谁!我们宿舍老马人高腿长,老梁稍矮些,其他人都一米七八左右,周末齐齐楚楚地去“扫荡”舞场,是我们最大的乐趣。</h3><h3> 老马,外号马地主,风流倜傥,披着“大地”牌风衣,戴着墨镜就是“黑老大”。马生阅历丰富,字写得漂亮又会篆刻,还是“麻派”,虽然打不过隔壁宿舍“温老三”,但在我们宿舍已是神话!</h3><h3> 老梁,人如其名,是要做国家栋梁的。阶梯教室演讲慷慨激昂,煽动性很强。平时一幅“教父”模样,引得新来的师妹们不知西东。更兼人生导师,是“卧谈会”的主角儿,纵论时事、探索男女人生奥秘,动辄吸引来别的宿舍同学也来旁听。</h3><h3> 晓东初来给人的欺骗性很大,其实深不可瓢舀,为人做事踏踏实实,给人以安全感。又有韧劲,越野赛曾跑全校第九名,现在乒乓球也打得很嚣张。</h3><h3> 永平曾立志作大侠张三丰,练武恋爱、八卦易经、烟酒禅茶,做什么都是轰轰烈烈,大开大合的,有一套自己的人生哲学,我们宿舍他最小,但我们后来竟叫他“老张”,他的言论叫“老张哲学”。</h3><h3> 老阿,还记得“双喜”么,当初说普通话像老外,舌头根子发硬,可他蒙汉兼通,又有蒙古人的精明,不忘初心、方得始终。</h3><h3> 老侯确实有些“猴儿”性,但他才华四溢,围棋下得不赖,还会画几笔。毕业留言册赠诗给我:世界是敞开的,我要飞往世界的尽头!</h3><h3> 老白现在变小白,小白最是三月柳,让人相思,谦和的小白永远以真诚的微笑示人,天然有亲和力,三浦友和老了也是帅哥!</h3><h3> 忠义么,字写得难看,眼睛挺大、目中无物,当年所作所为全凭年轻火力壮,自然而然。</h3><h3> 编外少林,儒雅风流,醉了多少红颜,立志破万卷书,公子向北走,生在魏晋定是桓伊与徽之一般的人物。</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