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期待已久的徒步计划终于在我值完最后一天班后确定了下来。即使每次都会因高反而发誓再也不去高原,但好了伤疤忘了痛的我还是在犹豫徘徊了很久之后又贱贱地报了名。本来打算走相对简单的四姑娘山四天的徒步穿越,但因为档期原因最终改成了贡嘎大环线七天的徒步穿越。说得好听点,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壮举,说得难听点这就是活腻了皮痒了找罪受。不过,在交完订金后,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我的经验就是,在你犹豫不定是否要做某件事的时候,就先把钱交了,这样你就板也板不脱了。😝<br></h3><h3><br></h3> <h3> 2019年7月21号早上6:30,我背着一个挂着帐篷和睡袋的60L旅行包,再手拎一个41寸的吉他,踏出了家门,开始了这趟找抽的旅行。当我下了三号线到达指定地点时,第一次见到了这次徒步的领队“浪迹”。他是一个才毕业的体育生,标准的阳光大男孩。匀称的身材挺拔矫健,走路时一蹦一蹦的,仿佛脚底自带弹簧,有着用不完的活力。他有着小巧而精致的五官,红唇皓齿,特别是一双单眼皮的杏仁眼把那俏皮阳光自信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歪戴着一顶棒球帽,看到我时咧嘴笑了一下,两颗小虎牙也就暴露了出来,毫无疑问,这让他更可爱了!<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但我一直觉得他这个名字不中听,因为在未来几天里,每当有人大声喊“垃圾”的时候,他就屁颠儿屁颠儿满面春风地迎上去,哎!这么俊俏的长相怎么和“垃圾”扯上关系了?十分失败的外号……。</span></h3><h3><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0, 0, 0, 0);"><br></span></h3><h3> <br></h3> <h3> 8:00过后,陆陆续续十一位队友就都到齐了,在大巴车上大家做了自我介绍,这次的队友真是来自天南海北,各行各业。有东北做空运的,有深圳搞健身的,有西安的银行工作者,有上海的私企老板,有云南的学生,有厦门和自贡的老师,还有福州的警察,甚至还有来自澳洲的国际友人及他的华人太太。大家就像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龙珠被缘分又汇聚到了一起。在未来的七天里,我们将一起捆绑相处168个小时,一起面对挑战,一起战胜困难,一起分享喜悦,一起创造奇迹。
贡嘎!我们来啦。<br></h3> <h3> 第一天的行程是最轻松的。大巴车进康定,再换乘小车进山,最后徒步3公里左右到达扎营地格西草原。海拔3400米。
下午四点开始徒步,我虽然知道在高原要缓步慢行,但一看到蓝天白云和野花野草就把“高反”这回事忘到九霄云外了,激动得蹦蹦跳跳就进山了。此时天气晴朗,路况良好,一路上大家欢声笑语,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从海拔540米的成都,直升到海拔3400米的川西高原,垂直落差近3000米。今晚我们都将面临严重的考验。
<br></h3> <h3> 步行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处开阔的草地,此处真是个扎营的好地方草地平坦而繁茂,犹如铺设的绿色地毯,牛马正悠闲的吃着青草,四面青山环绕,远方云卷云舒,天边还耸立着挺拔的雪山!哇塞!当时真是心情大好。赶紧拿出吉他,把会弹的几首歌全弹了个遍,真是歌到弹时方恨少呀……
<br></h3> <h3>此时,浪迹和冬瓜两位领队忙着给大家烧水做饭。对了,还要介绍一位主角就是此次行程的另一位领队“冬瓜”,也有人喊他东哥。当有人问他为什么叫“冬瓜”的时候,他很幽默的反问道:“你不觉得这是象形吗?个子矮又敦实,所以大家就叫我冬瓜了。哈哈哈,我很喜欢他这样直白开朗的性格。没有忌讳也就没有了弱点。其实几天相处下来,我觉得他为人豁达,宽容有量,是个外硬内软的性情中人,这才是他叫“冬瓜”的真正原因吧。
在领队做饭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扎帐篷了。我为这次徒步专门买了帐篷,但我没有扎过。看着大家各自忙碌着我又不好意思打扰。MD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我硬着头皮开始试着自己扎帐篷。先铺地垫、再铺内帐、再穿帐篷杆、再把杆立起来、再套外账…没想到三下五除二我就把帐篷搞好了,嘻嘻嘻,一阵窃喜,没有人看出我是菜鸟,这已经让我很满意啦!
<br></h3> <h3>随着冬瓜一声“打开水啦!吃饭啦!”的呼唤声,队友们迅速从各自帐篷里转出来汇聚到大帐前(领队搭的大帐篷,既是厨房也是餐厅,还是游戏室和他们睡觉的地方)。看着丰盛的四菜一汤有意外惊喜的感觉。甜椒肉丝、西红柿炒蛋、碎肉豇豆、凉拌鸡块、外加酸菜粉丝汤,这完全超越了我对高原饮食“果腹”的要求。但此时冬瓜却提醒大家不要吃得太多,因为会加剧高反反应。我也发现自己扎完帐篷后已经有轻微头痛反胃的感觉,虽然看着美味想却胃口不佳,不过我还是吃了大半碗,原来传说中领队厨艺不错的消息都是真的,噢耶!不知道是菜太好吃还是人太饿,健身教练一口气吃了三大碗,之前我见他还啃了个面包。他不会是盘算着到高原来增肌的吧!吃完后他精神呗好,还做了好几个下蹲,真是看得我头疼……
<br></h3> <h3> 晚饭后已经快八点了,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大家都想回帐篷休息,却被领队阻止了。东瓜眨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意味深长的说“现在睡了,我看你半夜醒了咋办?”一边说一边流露出不可明状的微笑,怪瘆人的!我本来就有高原睡眠恐惧症,被他这样描述,我赶紧打个激灵,让自己活泛起来。幸好我带着个吉他,至少还有事可做。要知道离开康定县城不久,就没有了手机信号,大家的手机秒变相机和板砖。其他无事可做的伙伴就坐在帐篷里聊天打牌。他们玩的真心话大冒险,那个场面真是惊险刺激险象环生,很多人的秘密都被无情的挖掘了出来。(此处省略1000字😓,你们都懂的)
此时,收拾完晚餐的浪迹,腼腆的找我要吉他玩,还说自己弹得不好(假得很)。他试着摸了几个前奏后就开始正式发挥了,拨弦和扫弦都来得很溜,一看就是老司机。以至于后面几天的闲暇时间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抱起我的吉他来两首。后来才发现,我背的这个不合时宜的大累赘,不单单是为我而背,更是为他而背。最气人的是,他还口无遮拦的给我取了个“98k”的外号。当大家都尊称我为“丁丁老师”或“美术老师”时,只有他叫我“98k”(我先冷静一下,翻个白眼)。这样嚣张的领队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一个奇迹。之后,他还会陆续“得罪”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我只想知道他在读书的时候都遭受了些什么?怎么心理会这么扭曲尽和老师们过不去……
<br></h3> <h3> 莺歌燕舞到十点过终于可以睡觉了,此时头痛却越来越明显,恶心反胃的症状也加剧了,甚至连洗脸刷牙的环节也被我省略掉了,直接转进帐篷躺下了。由于我是自己带的帐篷,因此不用和人拼帐,本打算睡个好觉,毕竟明天还是20多公里路程等着我勒。可躺下后却迟迟不能入睡。太阳穴两侧的血管在突突突的跳,头上像戴了个紧箍咒一样,一阵阵的疼。最难受的是胸口总感觉有东西压着,胃里总有气往上翻涌……此时夜幕低垂,气温降的很低,四周安静的要命,只有风拍打着帐篷的呼呼声,我在睡袋里频繁的翻着身,感觉着无助和茫然。当你在忍受着什么的时候,你会发现时间是那么的漫长,22:30…23:10…0:15…,每当我觉得快天亮的时候一看时间就会特别绝望,还有那么久呀……我还想起了以前重病时的妈妈,她肯定当时也是这种感觉吧,很庆幸她已经不用再忍受这些了。很多事情只有在你经历之后才会了解。我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挺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知道现在谁也靠不住。此时我又情不自禁的埋怨起自己来“你这个蠢货,家里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找死,你现在满意了吧!看你个瓜娃儿以后还来不来高原!”到最后,甚至连后悔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想着赶紧天亮。就这样我辗转反侧着,努力平复着自己。胃里始终翻腾着,时不时打个嗝,以缓解里面激烈的运动。 突然,感觉胃里一紧,就像火山喷发一样,一股东西冲了上来,我迅速拉开内帐,头往外一伸,就飙到了外面草地上。此时,胃像开着一个小马达一样,不停的收缩着,每收缩一次就会喷射一次,而且量还越来越大,简直感觉绵绵无绝期。我不记得这样身在帐篷里,头在帐篷外的喷了多久。我只是很幸运于当时意识很清醒,如果姿势不对的话很容易导致呕吐型窒息,因为在大口大口吐的时候,同时也在大口大口的吸气,一不小心就会噎着自己。但当我彻底吐完之后,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难受的感觉瞬间就减轻了很多。我缓缓拉开外帐往外瞥了一眼,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灰黑色的山体沉重而模糊,一条浓雾像白色哈达一样漂浮的山腰,梦幻而迷人。随即,我又迷迷糊糊的转进了睡袋,这一次竟沉沉的睡去了,犹如被施了魔法一样,直到外面的吵杂声把我重新拉回到现实世界中来。<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