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成香

小滋凝润

只身默默 款款成香

小滋凝润/作

图片/网络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不经意间，时间如流水匆匆划过，又是一年好春著，“桃花依旧笑春风”。

天色渐晚，屋内柔柔的灯光，暖暖地照在印有白色玫瑰花瓣透明的粉色帘纱上，丝线映射出来的光芒，似乎又温润了整个安静的夜晚……

“媚？！你可曾想睡？”明眸善睐间，文媚调笑着侧旁镜中的自己。看上去并无丝毫倦怠及半点困乏。

室内除了文媚自己，便是与她的影子相依相随。瞬间，李白那首著名诗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闪现于文媚的脑海，随即她便透着薄薄的轻纱望向窗外，喃喃自语“可惜今晚空无月呀！”文媚灵思一想，“若手机自拍对镜，又可成几人呢？”想到这里，她自个儿都禁不住乐了，“岂止才三人啊？”宛尔笑罢，便又一头扎进了古诗词地阅读里。

诺大的一个书桌上，除了留足练习书法的位置外，堆的书一摞一摞的，像座“小文山”。十之八九都是文媚所喜欢的古与现代文学诗词类的书籍，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文媚是个外喜内静的女子，每每下班后除了无法推脱地应酬外，就是毫无悬念地回家。回到那个可以令她思绪自由穿越的“伊甸园”；令其无比享受的一方“潇湘之地”。她时而踏着平仄的韵律从金戈铁马、大漠孤烟到琴棋书画、水墨江南；时而从唐诗宋词、忠肝义胆到元曲汉阙、千里婵娟，像中了诗词的蛊，乐不可滋。

文媚觉得，一个人在独处的空间或时间里应“慎独”。可寻一些积极有意义或是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充实自己，打发那些有的没的、百无聊赖的光阴，才不会那么无趣，自是少一些凄凄切切“夜阑愁戚，恨长生”的日子。现实生活中，不知星星灯火下还会有多少人，在同样静谧的夜晚因孤独而寂寞，因寂寞而感伤，无病呻吟着，胡思乱想着，甚至整个情绪低到尘埃里。可文媚觉得真没必要，“别人的忧愁，自己的欢乐，又何妨？”

不觉间，时间将近子夜，灯辉落在文媚一席丝滑浅紫色衣衫上，犹如她名字般灼灼生艳。她轻轻转动了一下脖子，一头杏色蓬松的秀发随意地揪在后脑勺松松垮垮的，未扎住的几绺也随之一起微微晃动。她似乎有些许累了，瞬间起座轻扭腰身，外衫无意间滑了下来，落在手肘处，并露出雪白的香肩，若有所思地伸出纤纤手指，欲去拨弄香炉中袅袅升起的薄薄清烟。她举手投足间媚态十足，与沉香散发出来的香熏气息，与一曲曲清音慢调婉转氤氲相谐。

此时最美不过吟诗一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抿笑间，文媚忘却了倦怠，思绪渐渐被带入。向往诗篇中，那样一位因对女子（或是对自己早已分不清楚）生情爱慕，欲求不得，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男子吗？她心中油然激起一缕缕情愫，面若桃花，像极了思春的少女。一时间，简直还原了情窦初开时时而羞怯，时而娇嗔的模样。情起时，那般动人！

文媚对诗词的热爱，可谓痴迷。一韵角，一昆曲都足以让她美到心尖上。此时她更是意犹未尽，便又口齿生香一首“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那迷离的眼神，醉人的相思模样仿似要与“诗佛”王维一起翩跹起舞。“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这一切也许都是对美好爱情臆想中的一种夙愿吧！世间善男信女何其多，怎可都能寻得佳偶良缘？“此情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人卿”？理想和现实往往都是矛盾而又统一的共同体。她便瞬间兀自暗然神伤起来。所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手，与子偕老”似乎只能成为不知多少人的古天传说？正所谓可遇而不可求。“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知文媚是为自己或还是替别人忧心着。但内心还是由衷地祝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诗词的一韵一境，一阕一情便能牵动和撩拨她内心深处最丰盈的情感。她时而“才下眉头”欢欣若狂，可时而又会“却上心头”般表现得幽怨凄长。

“罢了，罢了！浮生似梦，解衫裹衾，一晌尽贪欢吧！”

    次日清晨，“呜呜呜……”

    闹钟响了，震个不停。

文媚下意识从被窝里懒懒地伸出右手试探着去摸手机，却不慎差点滑落。她这时才醒醒神，把一直叫个不停的那家伙给摁掉，接着起身，连忙挂上外套，便冲去洗漱。昨晚太过尽兴睡得迟了些，也实属偶发。平日里，她只要觉得晚了就会提醒自己“‘美人儿’足睡”的生物美容自然疗法。为了能多睡会儿，今天留给自己自塑的时间确实有点紧。她便一改往常化妆时的悠闲之态，“快马加鞭吧！”不时还催促着自己，换好衣裳后兴兴出了门。

当文媚一打开楼下的大门，忽然阵阵幽香扑鼻袭来。她望着从一人多高围墙上低垂下来的条条花枝，然晓风拂过，花枝颤颤。上面开满了各色花朵，大的，小的；红的，黄的，粉的，紫的，应接不暇。还有小径旁被绿荫簇拥的花丛，见此美景她不由喜从中来，脱口而出“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低枝”，虽未“听闻娇莺恰恰啼”，但早已“留连戏蝶时时舞”。此诗恰逢正值季春，正好应了诗的景，怎一个美字了得！

逗留片刻，她终还是依依不舍骑着自己中意的“小爱驴”缓缓开出了小区。一路上，清风微拂，空气清新自然。她一边看着眼前与自己相向而过的绿树丛荫、花团锦簇，望着晓日初上树梢头的美景；一边哼唱着自己喜欢的曲调，愉悦间自得其乐，不由迸出“春日甚好，‘一骑红尘妃子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啦？！竟把“小爱驴”比作“一骑”，把自己比作杨美人儿，打趣不已。她脑缝里，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不经意间蹦哒出几句诗词，似乎整个生活都诗情画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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