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 爸爸说,学中文的人,该会点书法。我很赞同。于是在一个大雨的下午,从小区的北门穿向南门,又过宽宽的马路来到大超市,自买笔墨纸砚,回家。兴致勃勃地在爸爸的大书桌上铺好一层层的报纸,泡开毛笔,蘸墨挥毫。暗笑这气势恢弘,一如我写过的地方全是我的江山。</b></h3> <h3><b> 我总觉得学习新事物并不一定是循序渐进的,有时只在某个一切都刚刚好的刹那,技法立即高了一层,好像小和尚顿悟后的欣然:通了!自己练书法就是这样。某字写了三遍,仍觉不适,像是在搭积木,某一处积木用错了但又不太明白该怎样补救。不甘,继续第四遍。而恰巧是这第四遍,眼看着这字忽而有了些灵气,从古人写了几千遍的故纸堆里逃了出来,一袭烟尘却又一身飘逸。再练几次,满足,定型。</b></h3> <h3><b> 也是偶得一个飘雨的午后,临着古人的字,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号:为何这个字一定要这样写呢?如果把这一点改成捺会怎样?可改成捺后试,果然觉得很笨重。出神了,好奇地想这古人写下这些字会在怎样一个情景之下?晴天或雨天,伴友或独处,心里充盈自得的喜悦或一腔难酬之志......若有座时光的桥,就让我过桥见见那墨里的古人。即使只能看到他的长袍拂过堤岸,他的皱纹如溪水漾开波痕,他的愁思在宣纸里恣意蔓延;也要在这漫漫的江南烟雨中大声告诉他——等等,我是你千年的学生!</b></h3> <h3><b> 终于,从雨季的尾巴写到小暑的晴天,从自小对雨的不喜感到雨的魅力。高考结束至今已逾一月,我站在涯岸为这雨里的光阴送行,且告诉那几天穿行在朦胧中的我:雨季已为你谱好了一支多姿的曲子,尽管唱吧!</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