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岁月 青春无悔

禹港人家

　　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都不会感到懊悔；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都会感到珍贵。 我曾经是一名消防兵，最美的逆行者。

      每逢“八一”建军节来临，我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萦绕心头，不自觉地去回首军营生活、回忆战友情谊。今年是我参军入伍三十周年，在部队挥洒春春二十四载，时光匆匆飘逝，自己已步入中年。

       2012年转业回到地方后，时常会有一种冲动，想写点自己在部队的心路历程、故事点滴，心心念念的却没付诸行动。这次“八一”前夕，正好在家休假，我决定静下心来完成这个夙愿，于是，我在书房里翻开一本本尘封的相册，打开记忆的大门，一幕幕刻骨铭心的青春记忆，慢慢浮现在我眼前。憋了两天的时间，整出十几个小故事，大体也能诠释出自己军旅生涯的一隅吧。

       新兵连连长陈立新与三班合影，他后来成为我的中队长（前排左二为作者）    1989.4

     【新兵连的故事】 1989年3月，我光荣地参军入伍来到安徽省消防部队，从南昌坐着绿皮火车到芜湖，在芜湖举行的分兵仪式，我被分配到滁县地区消防大队（后更名为滁州市消防支队），新兵连集训地点在83651部队的东营房。新兵连紧张的生活开始了，立正、稍息、向右看齐，齐步、跑步、正步走。我们的队列教官孔令文英俊潇洒，跑步立定慢半拍靠脚转体动作，那是特别的帅。

我们这批新兵来自江西、安徽两省，40多人分成四个班，两个班一个上下铺的大房间，晚上就寝后，汗湿的军装、臭鞋子、臭袜子，还有个别人的狐臭味，那叫一个酸爽；打呼噜、说梦话、磨牙声此起彼伏，还有一个梦游的，站岗的战士看着他出门不敢叫他，好在他转一圈认得回到自己床上。      

新兵连结束前，安排看一场露天电影，和东营房的战士一起看，部队老乡观念蛮重的，日常安徽兵和江西兵总有些矛盾，大家准备看电影的时候约架，了结新兵训练期间结下的恩怨，有怀里揣着砖头的，裤筒里插根木棍的，我带了一根武装皮带，听说还有一个缺德的家伙用袋子装了几包生石灰，好在有一个安徽兵向班长和连长告了密，才没有发生群殴事件，好像电影没看成。

      新兵连南昌老乡合影（前排章杰、吴明和我，后排王华平、符垂腊、胡少军）  1989.4       【紧急集合】 新兵连紧急集合是必不可少的，时间和频率的话，就要看连队领导的心情了，有一次九点熄灯过后半个小时就搞过一次，后来一次是在半夜时分。紧急集合那急促的哨声，吹得人心慌，睡下铺的兄弟一挺身头撞上面的铺板啦，上铺的兄弟也不走爬梯，刺溜一下就蹦到地上，紧急集合时间3分钟，主要打背包耗费时间，集合后跑两圈就返回驻地，整队检查时就乱象百出啦，有帽子忘戴的，没穿袜子的，解放鞋穿反了的，有背包散了把被子撸在手上的，还有一个后来分到来安县中队的大胖子竟然穿反了裤子，不知道这段路怎么跑下来的，有一个更奇葩的兵居然睡在床上就没醒，不记得名字了。我后来也带过几批新兵，当过新兵连班长、连长，有时吃完宵夜或摔两把扑克后，吹哨子紧急集合，有警觉的新兵就寝后，发现连部亮着灯都不敢睡着。      【泡澡堂子】 新兵连一个星期安排到城里洗一次澡，我们坐着一辆解放牌大卡车，浩浩荡荡，路上看见美女，胆大的都会打几声口哨起哄，班长假装呵斥几句，毕竟大家都难得“放风”出来一趟。北方人的澡堂子，是南方人看不懂的异次元，北方人将泡澡视为一种社交场所和休闲文化。澡堂子里面两个大水池，水汽蒸腾，一堆白花花肉饺子扑腾扑腾往里下，我们南方兵那都是一脸的懵逼，胆颤心惊地除去衣衫，但还是有几个小同志穿着大裤衩直接下水。进了澡堂，大家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在彼此腰部以下聚焦，自信的家伙都昂着头作目视无人状；羞涩的、不自信的用毛巾、肥皂盒遮遮掩掩赶紧溜进水池，个别改了年龄没完全发育的，事后会成为大家的笑料，**我就不点名了。
       后来，我也逐渐爱上了这种澡堂子文化，大冬天的进池子泡一泡，躺一躺，喝杯茶，再搓个背，一身畅快享受，记忆深刻的是在天长，澡堂子里那个扬州的搓澡小师傅，十五、六岁的样子，操着一口温润软糯的方言，耍着滴溜溜转的小毛巾，给你搓澡时，拍打出一种让人浑身酥麻的节奏。

    1988年恢复军衔制，我是共和国第一批列兵，授衔后赶紧去照相馆拍一张寄给父母。1989.6

    【下中队】 新兵连只训练了一个多月就提前下队，至于原因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我们七个新兵被分配到天长县，指导员丛寿滋来接我们，加上驾驶员九个人，挤在一辆吉普车里，还有七个人的包裹、被子等物品，不知道怎么挤进去的，100多公里路程走了4个多小时，傍晚时分才到达中队，老兵点燃爆竹列队迎接我们，中队营房是一栋70年代的两层房屋，水泥外墙有些斑驳脱落，两辆老式解放消防车停放在车库里，途中的苦累和对营房的些许失落不敢流露半分。第二天早餐吃包子，在中队对面的饭店用大蒸笼端回来的，丛指导员说我们在新兵连伙食差，今天敞开肚子吃，我一口气吃了12个大肉包，那份满足感至今记忆犹存。

       

       我和程细亮、孙世峰三个江西籍老乡合影   1989.6

       练习擒敌拳

      【家书】 老兵病多、新兵信多。那个年代，没有互联网、手机，电话也未普及，只能书信往来，但那种期盼的感觉很美好，书信能让人感觉到那份亲切温暖，文字能拉近彼此心灵上的距离。每天邮递员送报纸和信件到门卫处，老兵新兵都会围拢来，收到来信的人喜滋滋的躲到一旁拆阅，独自分享，但凡信封上字迹娟秀，都会遭到大家嫉妒的起哄：“女朋友又来信了”，个别的老兵还会向他讨要一支香烟，否则就不给你。我们7个新兵中只有乔宏来自合肥市，他经常收到女朋友阿芳的来信，每次都特别臭美，其他都来自农村还没开窍呢。

        我和司务长乔宏    1990.11

      【青春懵懂】 青春最美是从军，男儿无悔当自强。我的青春单纯、懵懂和青涩，一颗年轻的心时常也会躁动，向往和渴望爱情，无奈自己一个农村的孩子，山里的娃，胆小情怯，当战士那会，每个周日可以请假外出两小时，必须两人结伴同行，外出也就到小公园里转转，到县城唯一的百货大楼买点生活用品，那时每月津贴18元也够用。百货大楼二楼文具柜台的售货员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我每次去都会偷偷地瞅几眼，偶尔目光对视都会彼此羞红了脸，有时壮着胆子会借机买个本子、笔的搭讪几句。
      1991年年初，队长指导员鼓励我报考军校，安排我们4个同年兵晚上去参加电大补习班，班上有一个小学老师，一头披肩长发，文静秀丽，我们几个每次都霸占位置坐在她的后排，下课后偷偷尾随着她，隔着50来米，直到目送着她进了家门，就是那么无趣又单纯，没有一丝邪念，过了几天，发现女孩的爸爸每天都来接她，吓得我们不敢再跟踪了。
       1992年军校毕业后，我分配回天长中队任排长，认识了一位医学世家、书香门第的才女，偶尔她到部队来找我，战士们就会跟着起哄，我那时只想着在部队建功立业，想着调回江西，怕辜负了人家，有时候带着她开着小吉普出去兜兜风，漫步小河边、林荫道，我说都没敢牵过她的小手，你们还别不信，“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愿彼此珍藏这份真挚的情谊吧！

          司务长 潘峰、队长丁春堂和我

      1989年5月至1996年4月，我在天长工作生活了八年，1995年天长中队新营房落成，全省首家挂牌成立消防大队，省消防总队在天长召开了现场会。

     安徽省天长县消防中队老兵退伍合影   

1990.11

        我和中队搭档董为荷      【军歌嘹亮】 激情燃烧的军旅生涯，总是伴着歌声行进。饭前一首歌，聚会一首歌，比赛一首歌，队列行进更是少不了独具军队节奏的进行曲。大型集会活动的拉歌阵势，那真是军人血性的拼命和战斗，吼坏了嗓子，嘶哑了喉咙，那种激情澎湃的场景，如今仍然历历在目。“一二三、来一个，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像啥样”。
       饭前一首歌，唱的最多的应该是《学习雷锋好榜样》和《团结就是力量》，歌词短时间快，急等着进食堂填饱肚皮呢。1991年在教导大队学习，我们区队因为饭前唱歌声音小了点，被罚唱了三、四首歌，区队长尽挑些抒情的军歌让我们唱，能唱出好大的声音吗？我估计学员心里有一千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我记得还唱了一首《说句心里话》，那时大雪纷飞、饥寒交迫，唱到“家中的老妈妈…”眼眶都湿润啦。

      我和上海籍战士朱飞

     【食堂风波】 除了不会生孩子，当过兵的人其它事情都会做，炒菜做饭那是在部队练就的本领。周日帮厨是部队的好传统，我当兵那会每天伙食费1.9元，大概两个月左右轮到一次帮厨，从司务长那里领到买菜的钱，自己先到小饭馆来笼小笼包，或者买包红三环香烟，菜金单子上多写个半斤猪肉就OK了，别说你没干过，反正我不信。我老乡孙世峰当炊事员的时候，我经常去厨房练练手艺。
      最奇葩的事，司务长乔宏帮厨就买了一只甲鱼炖汤，还有一个家伙帮厨只买了80个鸡蛋水煮，你说这是要闹哪样，怎么下饭，厨艺不行也别跟战友们的肚子过意不去，告到队长、指导员那里不挨批才怪。
      那个时候，南方的干部多，北方的兵多，经常吵着要吃面食，后来规定每周两次面食，一顿水饺、一顿面条，周六下午党团活动结束包水饺，我印象中一个安徽阜阳籍的志愿兵和一个江苏邳州的志愿兵特能吃，一口气吃下50多个水饺，只怕得有4、5斤吧，吃完去打打篮球蹦跳几下，回来又吃下去20多个，实践证明，他俩的兵龄与肚量是成正比的。在部队吃面条是我最不喜欢的，那就是一大锅清水面，整点油盐拌一下，北方兵喜欢盛上一大盆面条，到菜园子里摘几个辣椒，蒿一把大蒜、大葱，在裤腿上蹭干净，一边生嚼着，一边哧溜溜吸着面条，大快朵颐。还有一件更恶心的事，一个绰号“沙雕”的阜阳籍志愿兵，跟人打赌10元钱，蹲在厕所里（又名茅坑）吃掉了一大碗面条。

      回家探亲途经南京中山陵留影

       妈妈来部队探望  1992.5摄于扬州瘦西湖

     【黄埔军校】 1991年5月，我和童世翔考上了安徽省消防总队教导大队，乔宏是打酱油的，程启军闷骚型，两人没考上。教导大队位于合肥市肥西县二十里埠，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大家戏称教大为“黄埔军校”，我们是第四期学员，同时在教导大队集训的还有司务长培训班、汽训队，加起来得有三百多号人吧。我印象中那年冬天特别冷，约一个多月气温都在零下十几度，水塔、水管都冻住了，食堂用水由合肥消防支队用消防车送来，我们学员洗漱只能到水塘里，挫开厚厚的冰层取水刷牙洗脸，晚上也有人直接扛回一大块的冰块，用盆装着放煤球炉上加热融化后泡个热脚。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也不知道哪个班招惹了大队领导，在操场上全体集合，罚那个班的学员跑了二十圈，我们立正站在雪地里看着他们受罚，有几个身体素质差点的掉队了好几圈，我们就使劲喊“加油”。
       在教大最窝心的事，学员必须无条件的不能跟炊事班的战士发生任何矛盾，我们熬个半年就成了军官，炊事班的战士有些嫉妒甚至仇视我们，拿着尚方宝剑在我们面前充“大爷”。记得我们班帮厨，一个学员好不容易从猪肉炖粉条里挑出一块肉丢进嘴巴里，被炊事班战士发现后那骂的跟孙子一样，不敢还嘴。教导队的伙食我都不愿吐槽了，每天都有大白菜和粉条，菜碗里看不到几块肉，哨子一响，眼疾手快才吃得到，那个汤要我讲就是刷锅水，有人还整出个盛汤口诀：“溜边、沉底、斜捞、慢起”，但就算掌握了动作要领，也难捞上一块骨头来。
       我们这届学员一共90人，刺头兵多，毕业时有5人因打架、不假外出等原因被取消学员资格，作为战士退伍，还有6人挨了处分。我的老乡二等功臣高军，人爽直，重义气但是暴脾气，因为打架也被取消学员资格，真是有些可惜。

      即将从教导大队毕业，分列式训练  1991.10

        在教导大队带新兵集训   1991.11

滁州消防支队新兵集训队带兵干部合影

  1992.12

   安徽省天长市消防大队官兵合影

     新兵连干部、班长合影   1995.12

        滁州支队组织指导员外出考察学习

       凤阳县消防中队战士合影

       我在凤阳县消防中队生活照   1997.4   

     【回老家】 调回江西的时间我永远不会忘记，1998年的“八一”建军节，这当然不是调令的日期，而是我返家的日子。98年特大洪水，消防部队肯定都在抗洪抢险一线，那年我在安徽省凤阳县消防中队任指导员，凤阳就是朱元璋的老家，“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发源地，实际我的调令7月初就到支队了，因为凤阳中队就我一个干部，我又每天带领部分战士在淮河沿线扛沙包、堵管涌，危急时刻我也不好当“逃兵”。直到7月30日，支队通知我会安排别的干部过来，我可以启程回江西，我考虑后还是决定陪战士们过完这个“八一”建军节再走，当天中午加完餐，司务长开车送我到滁州坐火车，记得到达南昌都深夜了。
      好不容易调回江西，并没有安排到南昌，而是去了宜春消防支队，先后在高安、丰城、铜鼓、宜丰、靖安、上高任职。期间，消防部队作为地方部队也难于独善，同样遭受改革开放思潮影响，我也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也学会了人情世故，战友的感情仍然珍贵，对部队的眷恋却少了几分，此段经历一笔略过。      【快乐的单身汉】 1999年，我任丰城市消防中队中队长，大队15个干部有10多个未成家，我年龄最大、兵龄最长，蒋振、方欣、方明、许可、闵猛、胡磊这帮小家伙得尊称我“老李”，我的房间就一“军官俱乐部”，周末没事都聚在这里，十几个人打“四团”，炸得腾叫。有时晚上开着吉普车到街上网吧，组队跟一群小学生打星际争霸，反正输多赢少。
     丰城大队干部在一起相处和睦、其乐融融，有一段时间有个怪像，教导员胡毅鹰，我们背底下喊他“老鹰”，上尉军衔，代理副大队长陈云辉中尉军衔，我作为中队长也挂上尉军衔，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谁大。有一次我和蒋振从大队二楼扔了一块西瓜皮到鱼塘里，“老鹰”发现后竟然叫司务长罚扣每人二百元，后来我们这帮小年轻聚在一起，集体声讨“老鹰”的霸道。终于，报复的机会来了，有人送了一头黄色小山羊给“老鹰”，放养在营区院子里，没几天，凡是山羊嘴能够得上的绿植都被它啃光了，我们不敢对“老鹰”怎样，就把气撒在这该死的小山羊身上，发现他外出后，虐山羊就成了我们这帮人的乐趣，拖、吊、扔，抓住山羊摆出各种高难度动作，小山羊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没过几天，不知道谁下手重了，悲惨的小山羊死在猪圈里，法不责众，“老鹰” 也拿我们没办法。不能虐待动物啊，我们那时候有些荒唐了。

      我和蒋振在丰城消防大队合影，我俩先后转业现在同一栋大楼工作    2000.12

      【家】 一个人的日子是寂寞和孤单的。我在部队辗转漂泊十余年，一晃眼就步入了而立之年，大龄青年属于部队思想政治工作的重点对象，领导要定期找你谈心。每逢春节探亲回家，对我都是一种煎熬，要时刻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责问和炮轰。其实，妈妈是最着急、最操心的，过一阵子就要催着我回家相亲，有一次周末一口气见过三个姑娘。

      2001年春节，经人介绍我与妻子结识，见面的那天，我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扛一杠三星，意气风发，她毫无抵抗的被我的风采所折服，当即同意保持联系并与我建立了恋爱关系。看来还是穿军装成功率要高些，开始怎么没想到呢？没过多久，我从丰城调到铜鼓县消防大队，铜鼓离南昌近两百公里，那个时候还没通高速，唯一进出的一条公路整整修了一年，那时回来一趟真不容易，吃过中饭坐车回南昌要傍晚到达，记得有一次她没打招呼去铜鼓看我，她说我乐呵呵傻笑了半小时。虽然可以用手机联系，但我们仍然保持鸿雁传书，倾诉相思之情，后来妻子对我说，被我的文笔打动是她嫁给我的重要因素，据她说这些书信被她秘密保存。2002年我和妻子结婚，婚后那段两地分居的日子最幸福，我俩过着“半月谈”的生活，每过半个月的双休日相聚一次，那份思念的期盼和离别的不舍难于言表，那段时间从没红过脸、吵过架，反倒是转业回家以后，每天在一起时常因生活琐事闹出矛盾。
       军嫂，一个光荣而伟大的称呼，但背后的付出和心酸又有多少人知道，妻子怀孕八个月，挺着大肚子挤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去学校，公交司机都说她不要命了，那时我在九江当兵锻炼一个半月回不了家。2004年我可爱漂亮的女儿降生了，我却是在女儿出生前三天才请假回家相伴妻子左右。妻子默默地承担了家庭的全部责任，记得有一次女儿晚上发高烧，她哭着给我打电话，我是那么愧疚和无力。后来，她学会了疏通下水道，会换煤气、装灯泡、修水管……。
      妻子偶尔也有抱怨，我这么辛苦，你却从不会说几句甜言蜜语，其实我心里都满满装着只是不善表达，谁叫你嫁给了一个傻大兵。家是幸福的烦恼，个中滋味各有体味！

        我与妻子         2001.10

       我和女儿  2010.10 

     【岗位练兵】 消防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高危行业，经常会遇到难以预料的突发事件，消防官兵每一次都冒着极大的风险冲向灭火救援一线。部队24小时战备执勤，养兵千日、用兵千日。“练为战”，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只有平时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哪个消防兵的手脚上不是伤疤累累。

       1990年安徽省消防部队举行大比武，我被抽调到支队集训队，那时条件艰苦，十几个集训队员每天消耗两大桶盐水，我身体瘦弱，每次训练扛着三十三公斤的六米拉梯负重跑，肩膀都会磨破皮，百米障碍20秒以内要完成二十把……。集训三个月后，还是被残酷地淘汰，没能参加全省大比武，但这次集训对我第二年报考军校还是值得的，业务技能两盘水带连接、百米障碍、挂钩梯全部满分，超过达标成绩还可以每秒加2分。
      2005年开始，消防部队开展全员岗位练兵，我作为教导员岗位每年都内定参加总队竞赛，2008年之前，我的3000米都能跑进11分30秒，每次集训比赛完回到家了，老婆孩子都说我是从非洲逃难回来了。在部队二十多年来，获得过许多的荣誉，各类立功受奖证书一起静静地尘封在小箱子里。

          后面附上拍摄的消防部队训练场景，一定会唤起消防战友的共同记忆。

        

    宜丰县消防大队老兵退伍合影  2002.11

      【灭火救援】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他们负重前行，危急时刻、灾难面前总有消防员的身影。和平年代，消防兵可能是伤亡最多的，我当了24年消防兵，估算了一下参加大小灭火战斗和抢险救援有上千次。说一说我最值得自豪的一次灭火战斗吧，2000年“8·4”赣江油轮爆炸火灾，我时任江西省丰城市消防中队中队长，接警后带队赶到现场，江中心一艘装载500吨汽油的油轮机舱发生爆炸，导致当场一死二伤，火焰串起十几米高，旁边还停靠着一艘载400吨的柴油船，不及时扑灭火灾，赣江下游沿岸将遭殃。消防车用不上了，我征用了渔民的一艘渔船，带领两名战士装上消防机动泵和2桶泡沫灭火剂，从上游接近火点灭火，战斗进行一个小时，成功用泡沫覆盖前舱，登船再持续冷却降温，并最终成功灭火。事后，我查看爆炸点发现只是油轮靠上沿位置撕裂了一个大口子，汽油泄漏形成了稳定燃烧，避免了发生再次大爆炸的可能，我是幸运的，真要再爆一次，我们只怕灰都没了。为此，中队荣立集体三等功，我个人也立了三等功，当时如果录制有影像资料，宣传报道再跟得上，我觉得应该评上个二等功。

上高县消防大队退伍老兵合影 2005.11

     【军营生活】 部队生活直线加方块，有人觉得枯燥乏味，有人觉得丰富多彩，各有各的看法，但凡当过兵的人，一定会是一段难忘的岁月。九十年代，部队条件还比较艰苦，没有很多文化设施，打篮球是最普及的文体活动啦，训练结束后，打一场篮球赛，非得把自己整个筋疲力尽，晚上才能入睡，省得躺床上胡思乱想。2000年以后，经济条件逐渐好转，部队开始重视军营文化，建成了图书室、阅览室、俱乐部等活动场所。
     2006年我任上高县消防大队教导员，为丰富警营文化，我也拜游泳老师为师开始学习摄影，实在是自己太惫懒啦，没有修成正果，真怕辱没了游泳大师的名号。就当作自己的一种业余爱好吧，正是从那时开始，我用镜头记录了消防官兵工作、训练、学习、生活的风采！

以下图片均拍摄于上高县消防大队

　　   军 被

　　  喜 悦

　　爱好摄影

　　室外课堂

　　警营一角

　　拉 歌

　　队列训练

　　接警出动

　　战前动员

龙争虎斗

摸爬滚打

        守望相助

风驰电掣

　　攀登两节拉梯

壮志凌云

　　避火服

　　隔热服

　　挂钩梯训练

　　独木桥

　　攀爬落水管

　　爬绳和火勾

　　爬软梯与滑绳自救

　　救生气垫

　　救生结绳

　　战斗间隙

      军旅生活，没经历过就不知其艰辛；

      军歌嘹亮，没有唱过就不知其激昂；

      战友情深，不曾拥有就不知其纯粹；

      军人经历，没经过体验就不知其快乐。

     

      漫漫军旅路，悠悠情谊深。

      一身橄榄绿，怎能轻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