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金瓶梅》（81）:一场游戏一场梦

风清杨

西门庆纵欲过度，奄奄一息，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了。

西门庆自知在劫难逃，眼前甚至不断地出现幻觉（第七十九回），如:看见武大郎、花子虚站在床前不断地向他讨债等等。

留给西门庆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西门庆见吴月娘不在眼前，只有潘金莲在床前，一手拉着潘金莲的手，满眼落泪的说“我的冤家，我死后你们姐妹们好好守着我的灵，休要失散了”潘金莲听了大哭道“我的哥哥，只怕人不肯容我。”西门庆说道“等她来，我和她说。”

不一会，吴月娘进来看见俩人的眼睛哭的红红的，知道他俩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说了知己话，已经哭过了。看见这一幕，吴月娘心中肯定不是滋味，也便道“哥哥，你有甚话，对奴说几句，也是我和你做夫妻一场。”西门庆听了，不觉哽咽，哭不出声，说道“我觉自家好生不济，我死后你若生下一男半女，你姐妹们好好待着，休要失散了，惹人家笑话。”又指着潘金莲说“六儿以前的事，你担待她吧。”说毕，吴月娘放声大哭。

以上故事情节，如果仔细分析，我们会发现非常有意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西门庆临了的时候说的这些话也可以说是遗言吧，言语中透露出许多的不舍、无奈、留念及不放心。

西门庆有一妻五妾，除了李瓶儿已经死了，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潘金莲都在，如今，西门庆眼看性命不保，家中每一个人都是心怀鬼胎，各有各的小九九。

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三人表现平淡，就像是对待别人的事一样。

再一看西门庆家的大格局，我们发现她们三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被西门庆边缘化的人。事到如今，她们共同的丈夫西门庆就要驾鹤西去了，平日里没有得到西门庆宠爱的她们自然表现的就很“平淡”。

表现最为抢眼的是吴月娘和潘金莲，二人各自和西门庆大哭一场。

西门庆满眼落泪，拉着潘金莲的手，心中有太多的不舍，毕竟，潘金莲给他带来了无数的快乐，西门庆见“吴月娘不在跟前”“满眼落泪”，也可见西门庆是真心舍不得潘金莲，趁着吴月娘不在，西门庆才和潘金莲相视流泪。

潘金莲听了西门庆的话也是“大哭”。

西门庆如果死了，意味着她没有了靠山，她再也不可能在府内飞扬跋扈了，她得罪了太多的人，失去了西门庆宠爱的潘金莲什么都没有了，前面的路一片迷茫。潘金莲显然意识到了这点，她自己都说“只怕人不容我”，所以，潘金莲的大哭是一种对未知命运的绝望、无助和恐惧。

吴月娘听了西门庆的遗言也悲恸不已。

作为西门庆明媒正娶的妻子，吴月娘有太多的委屈，丈夫接二连三地娶了这么多女人，吴月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点办法，这些后来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权威，所有的这些都让吴月娘如履薄冰度日如年。尤其是西门庆交代她的“六儿的事，多担待她吧”更是让吴月娘悲恸不已。丈夫的这些话分明是心里什么事都知道，如:潘金莲害死李瓶儿和孩子官哥、和自己吵架等等，可丈夫在生前并没有给自己明目张胆地撑腰，总是模棱两可，临了了才给自己这样交待。

所以，吴月娘听了这些话心里一定是五味杂陈，她有太多的心酸和无奈。

“一日夫妻百日恩”吴月娘的悲恸其实是一种真情流露，也是心情压抑已久的一种彻底释放。

附读书笔记:

图片封面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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