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读《许三观卖血记》

月下听荷

<h3> 赏读《许三观卖血记》 </h3><h3> 假如说余华的《活着》是一种人性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一种锲而不舍的追求,一个小人物在某个特定年代的悲苦遭遇,一个华丽的转身,一个被磨难重围的底层生活者,在经历了富贵繁华之后生活跌入了贫苦潦倒,甚至是走到生死边缘,在黎明曙光即将洒满这贫瘠的土地时,悲剧却一次次的重演,余华毫不吝啬自己的笔墨,没有给读者任何喘息的机会,让悲剧和牺牲成为了必然的产物,最后的收尾献给大家的是静默思考,是一道道难以消除余痕。</h3><h3> 《许三观卖血记》是余华继《活着》之后又一部反映某个特定时期,发生在一个小人物身上的悲惨故事,11次的卖血把人性的本质刻画的晶莹透彻,鲜活到位,惊悚而滑稽的风格,让整个小说少了些伤感,幽默冲淡了残酷的故事情节,深刻的揭示了在那个时代下生活的人们,细腻而劲道的文风把一个小人物身上的矛盾、坚毅、不舍、固执、求生的历程描写的刻骨铭心,作者抛弃了侵略者的描写手法,把更多的思考留给读者,一唱三叹,波折三起,让读者回味无穷。</h3><h3> 许三观一个城里丝厂的送茧工,因回村看望他爷爷时,从四叔的嘴里得知要讨到媳妇,必须去卖血,只有这样才能看出你的身体是否结实,自此之后每逢家里遇到艰难之事,卖血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其实在那个目不识丁的年代,许三观只是卖血大军的一个分子,微小的可以忽略不计,满身的血成了当时的摇钱树,也成了检验身体是否“合法标准”的唯一度量衡。</h3><h3> 阿芳三十多岁、龙根不足二十、许三观的年纪处于他们之间,偶然一次机会,许三观跟随阿芳、龙根一行前往城里的医院,在喝足四五碗河水之后,三人挺着“大肚”,憋着尿肚,许三观初尝到卖血的成果,在医院他认识了李血头,他正真明白了汗钱和血钱区别。每次的因卖血而得的三十五元钱至始至终贯穿整片小说,从人民公社大跃进到文化革命再到邓小平时代每个时代血钱一直处于平衡状态。</h3><h3> 如<span style="line-height: 1.8;">果说第一次卖血是故事的引子,那么后面的9次卖血他都在“还债”,可当第11次卖血是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他的血和年龄已成正比,这一次卖血被新来的血头拒之门外,残酷的实现让他悲伤不已,泪水纵横在粗糙的脸庞,尽管他的胳膊还能有力的挥动,双腿坚强的迈出,可在新的血头眼里他身上的血已成“死血”,他一遍一遍的在街上走着,无声的哭着,他的内心是苦的,就像蓬勃的生长的树枝,被人连根拔起,此时一个小人物从前的坚毅与挺拔,在现实的面前垂下了他固有的尊严,作为一个小说中的“牺牲品”,余华的笔锋并没有逆转,没有给他奢华的生活,而是让“卖血”的事件继续发酵,他用一个人的经历,四个时代的变迁揭示每个时代下中国人的意识形态和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许玉兰这一条街上的“油条西施”,许三观对其已垂涎三尺、倾心已久,一个月以后,许三观用第一次卖血的钱,迎回了心仪已久的女人,红色的旗袍、光滑的绸缎棉衣,“富丽堂皇”的庭院摆设,一一满足的许玉兰的要求,自此便敲开了许三观卖血为别人而活的大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尝到了卖血来带的甜头,带来的好运。</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故事是一个人的故事,却是一首挥之不尽的悲歌,一个人的一生总有牵绊、有众多的无法割舍,即使到最后发现结局不那么完美,也会纵身不顾,但奔跑了很久,到最后发现起点离自己如此之近,产房里那洪亮的啼哭声,拉开了许三多的悲苦人生。</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许一乐许三多的长子,在过去的九年的里许三多视如珍宝,可当他得知自己最深爱的长子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矛盾复杂的内心让他顿感生活的无味,一张藤榻、一张凳子,一副二郎腿,他过起了享乐受富的生活,在他眼里这是对许玉兰的婚前种下恶果的一种惩罚,是自己受尽羞辱后应得的待遇,其实在他的内心一乐早已占据了他的灵魂,可他却抵挡不住外界的讥讽和嘲笑。</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一乐的一次大大出手,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搬走抵债,生活跌入低谷,在九年后许三多重新踏上了卖血的路途,尽管这次他心有不甘,怒火尚温,但在现状之下他放下了尊严和嘲笑,用两碗血换回了自己家,在这里余华没有用太多的词韵来抒发感慨,而是让故事继续蒸腾着,让可怜人继续可怜,虽然在小人物身上无法折射大无畏、大情操、大品质,但在紧要关头他会用看似“荒诞媚俗”的行为,换回了自己应该坚守的那座城堡。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如果要说许三观在某一次卖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的话,林芬芳是他人生中一条岔路,辫垂腰下,皮肤白净,尽管岁月的熏陶让她脖子变短,肩膀变粗,许三多任然温情于她,一次不经意的邂逅,他决定用血钱为林芬芳给予物质上的补偿,事情败漏之后,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也成为许玉兰眼中的平衡砝码,余华在这里没有太多的描述,而是蜻蜓点水,点到为止,思想的昧腐,行为滑稽可笑,为读者呈上了一种的视觉盛宴和思考盛宴。</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一九五八年,人民公社、大跃进、大炼钢,土地的公有化,收锅、收米、收油盐酱醋,寺庙、戏院等全部改食堂,许三观吃上大锅饭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好景不长,城里“免费开放”的食堂不久便大门紧闭,紧衣缩食、粗茶淡饭、野菜树根成了他们饭桌上的常客,连续五十七天的玉米粥,让全家人的肠胃一贫如洗,在自己生日的第二天,一夜的辗转以后,他再次来到这个熟悉地方,用自己的血钱为全家吃上一顿好的饭菜,这一次他没有带上一乐,在许三多的心里汗钱可以给一乐,但血钱是自己用命的换来的,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一乐是不能享受这一切,在这里余华没有太多的嘲讽,他把人物关系、矛盾关系顺理成章的展现在读者的面前,没有掩饰、没有矫情、没有拐弯抹角,却绘制了一幅特殊年代、特殊关系的父子情,诠释了血之力量和肉之力量的差异。</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一条河总有波澜暗涌、一条路总有平坦崎岖、一段回忆总有辛酸勃兴、一首歌总有平调高潮,一个段故事总有跌宕起伏,在时代的呼唤下一乐背起铺盖卷、带着行装、唱歌红歌、迎着夕阳进入农村插队落户,每到夕阳落下之时,喜欢一个静静的待在小土坡上,呆看着田野,思念着远方的亲人……</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几年后一乐返城,骨瘦如柴、倦容满面,病及肝处,面临生命危险,一乐转院上海,沉重的医药费用,让这个小家庭雪上加霜,许三观只好四处寻访筹钱,可到头来只是杯水车薪,卖血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短短几个月他四次卖血直上上海,寒冬腊月,冷霜凝露,强饮冰河之水,忍寒风之咆哮,</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耐体肤之病痛,一路跌跌撞撞,九死一生,受尽病痛折磨,历尽万苦艰难,来到一乐的病榻前,当面对空荡无人的床铺时,许三多泪湿衣襟,万念俱灰,当他再一次看到一乐时,他还是泪声不止、喜极而泣…… </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余华用一种幽默滑稽的方式揭露社会现象,反映了社会本质,也用正义的力量演示一种突破枷锁的情亲,用几乎被抽干最后一滴血的执着诠释了不离不弃的爱,在媚俗低下的年代,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一个小人物坚毅地生存,固执地活着心路历程,向世界展现了艰难时期人尊严及求生的欲望。(写于 7月21日值班期间 ) </span><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