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乡宁人行 高红瑛</b></h3> <h3><b>桥洞苦甘(1974年—1983年)</b></h3><h3>1977年9月,中国教育部在北京召开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决定恢复已经停止了10年的全国高等院校招生考试,以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方式选拔人才上大学。</h3><h3>1978年12月18日-22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在北京举行。全会的中心议题是根据邓小平同志的指示讨论把全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h3><h3>1982年1月1日,中共中央批转了《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纪要》(即中发(1982)1号文件),《纪要》指出,包括包产到户、包干到户在内的各种生产责任制,只要群众不要求改变,就不要动。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同志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保持土地承包关系稳定并长久不变,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三十年。</h3> <h3><br></h3><h3></h3><h3>1974年,我们终于搬进了父母千辛万苦打出来的一眼土窑洞,但这个窑洞严格意义上不能称为窑洞,而应该称为是“桥洞”,由于山体薄,父母在挖窑时将后墙西北角打透了,有一个碗口大的洞,在屋内能看见蓝天及周围摇晃的草。</h3><h3><br></h3><h3>搬了新屋就有亲戚来暖房。淘气的二哥悄悄地把我叫到外面院子里,悄悄在我耳边叮嘱一番,然后他就扛着一个长扁担,蹑手蹑脚从后坡爬到洞口。而我则听从二哥的嘱咐,不动声色的木木站在门口,托着腮帮靠在炕沿,目不转睛死死盯着窑后木头柜上,静静等着好戏上演。好久不见的亲戚和妈妈在拉家常,突然间看见窑后一个扁担上系着一个花手绢在不停的晃动,亲戚们大惊失色一阵大呼小叫。</h3><h3><br></h3><h3>我和二哥自以为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还暗自得意,可是亲戚们惊呼之后,竟然都红了眼睛。</h3><h3><br></h3><h3>那一年我6岁,二哥8岁。</h3><h3><br></h3><h3>有风吹过,树叶哗哗的响,小小的我知道,那是心碎的声音。</h3><h3><br></h3><h3>现在孩子们的教育是在舒服的教室里由老师苦口婆心的完成。我们的成长是在苦难中毫无准备的当头棒喝。</h3><h3><br></h3><h3>日子不紧不慢的走着,也不知是那一年,村里来了个讨饭的,好心的母亲不仅给了他一碗面粉,还给了他两个包子,这个人连声道谢,并仔细看着埋头在剥玉米的大哥说:“你这娃,将来是个手艺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父母就私下里暗自琢磨,啥是手艺人?!不就是木匠嘛。以当时的条件,农村封闭又落后,父母认定了大哥将来是要做木匠的手艺人,下工回来就央求铁匠师傅给大哥打一把斧头,牙缝里挤挤赶集回来给大哥买个刨子......</h3><h3><br></h3><h3><br></h3><h3></h3><h3><br></h3><h3></h3> <h3>时间似乎也长了脚,飞快的跑,一晃大哥七年级(当时实行七年制)毕业了,根红苗正的同龄人信誓旦旦准备到县城念高中了,队长推荐的同龄人意气风发的准备到县城念高中了。我们的爷爷是富农成分,父亲是富农的儿子自然也是富农,我们这些孙辈的身上自然烙上了“高成分”三个字。我们不属于推荐上学的。</h3><h3>悲痛欲绝的大哥从学校抱回了书本,准备带着简单的行李,跟着木匠师傅走乡串户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日子,就在这个绝望的当口,走投无路之时,王家骥老师正好是大哥的班主任老师,是他顶住了重重压力,据理力争,他说这么好的学生不让上高中,天理难容。这样,在铁肩担道义好心肠的王老师奔走下,大哥才如愿以偿踏入高中大门。</h3> <h3>那个慧眼识真的算命的人说的没错,大哥的确是一个“手医人”,不是能打制精美家具的“艺人”,而是一个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中医高手。大哥是在1979年考上了一所中医学校的。</h3><h3><br></h3><h3>1981年姐姐考上了一所铁路学校。</h3><h3><br></h3><h3>在“桥洞”居住这十年间,我们家是先苦后甜的,父母不分白天黑夜的辛苦劳作,我们兄妹四人刻苦努力学习,物质生活虽然贫穷,但是我们的精神是快乐的,因为党的政策好,恢复了高考,土地承包下户,全家人信心满满有了盼头。在这里,我还记得姐姐在猪圈旁边种打碗花菜,她天真的说,这样不用割草了,把猪赶出来吃就行了。还有家里刚生下的小羊羔卖给别人,牵走时我嚎啕大哭,挡着不让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