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忧郁的星期天》邂逅《布达佩斯之恋》

梁嘉来 匈牙利

        20年前的那个冬夜特别的寒冷，雨中的布达佩斯街头飘着雪花，百无聊赖的我，裹着厚厚的冬衣度进一家新开的电影院，毫无目标的买了一张开演时间临近的电影票坐进演厅。电影很快开演了，是一部刚刚上线的《Gloomy Sunday 》，英文配音，匈文字幕，对于俄语老师教的英文和只懂简单招呼单词的匈文水平的我，开演五分钟就放弃了竖耳睁眼的努力，凭着自己相对不太愚笨的感知能力看懂了一场二战特殊背景下，发生在布达佩斯的悲情四角恋的感人情节，也初识了那首后来据说因极度悲伤造成很多人自杀而被BBC禁播的钢琴曲《Gloomy Sunday》（匈牙利语《szomorú vásárnap 》直译为中文《忧郁的星期天》）。

        多年以后我开始从事旅游业，在接待国内团队的过程中，时不时会有文青的客人提起这部电影，提起这首曲子。于是我开始查资料，了解了有关这首曲子和这部影片的一些故事。

按可查的资料记载，钢琴曲《szomorú vasárnap 》出自匈牙利犹太钢琴师 Rezső Seress 之手，1933年在巴黎混饭时的钢琴师穷困潦倒时的内心独白。这首误打误撞的曲子由于作者是个新人，开始到处碰壁，后来找到已有一定名声的匈牙利词作家 László Jávor 重新填词后才被出版发行。但在出般发行的最初几年，这首曲子并没有被太多人认识，一直到二战初期的1941年，经Bill hollyday 翻唱后才开始出口转内销红遍美国和欧洲大陆。

        这首以极具忧伤情调为主题的钢琴曲在后来的历史演义中被赋于了许多神秘悲情的色彩，渐渐成了传说中造成无数人听了曲子后难以抑制悲伤而自杀的“自杀钢琴曲”，并最终让BBC广播公司于1945年宣布永久禁播。

　　传说的故事总是充满神秘和诱惑，而现实告诉你，虽然这是一首浸透着极度悲伤情调的钢琴曲，但在可查的书面记载里找不到一例自杀事件与《忧郁的星期天》有直接的因果关系。真正造成自杀的，文字可查的是曲作者本人。1968年初那个寒冷的深冬，从纳粹集中营存活下来，从马戏团的半空中摔下来折了一只胳膊而辛存下来，晚年创作了匈牙利共产党党歌的，一辈子没有声名显赫过的钢琴师从自家的窗口飞身而下（第二次），在飞舞的雪花中结束了自己郁郁不得志的的一生。

        电影《布达佩斯之恋》（国外为钢琴曲同名影片）基本遵循了钢琴曲《Gloomy Sunday 》的忧伤主题，以二战为背景，演绎了一段年轻漂亮的餐厅服务员 Ilona 与她的犹太老板，犹太钢琴师和党卫军军官之间的爱恨情仇。演片主题悲伤，情节曲折，表演精湛，一推出就受到了各国影迷的追捧，并与李安的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一同进入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

        如今的布达佩斯，《忧郁的星期天》曲终人未散，《布达佩斯之恋》一如既往的在街头巷尾演绎着。据说曾是钢琴师最初创作谱曲初稿的餐厅 kulacs étterem虽紧挨着第一网红咖啡厅纽约咖啡馆一街之隔，却早已外墙剥落，铁将军把门空置了许多年。而同样与纽约咖啡馆隔着几百米的，钢琴师曾经弹琴谋生的小酒吧 kis pipa (小烟斗》以《gloomy Sunday 》作为卖点，每天固定演奏这一网红曲子过得挺红火。

        布达佩斯，有人说她是多瑙河明珠，有人说她是欧洲最安静的首都，有人说她是东欧巴黎。而在我的心里，布达佩斯只像一个家，她深沉、朴实、恬静，又大方、温婉、浪漫。一座看似普普通通，又处处给你惊艳的东欧名城。布达佩斯，如果你不来，你体会不到她的落落大方；如果你来了，你会沉迷于她的温文婉约。布达佩斯，看着象一幅多彩的画卷，品着如一杯经年的陈酿，有太多的回味悠长着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