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今天开始讲春秋第四霸——楚庄王
楚庄王的父亲是楚穆王,即太子商臣,他是弑父上位的。他的父亲楚成王也不是什么善主,是杀了他哥哥上位的,而且为了抢夺息国夫人息妫,杀了她的丈夫息国国君。所谓天道好还、报应不爽,楚成王被他的儿子杀了,只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按照《左传》记载,鲁文公十四年,楚穆王去世,在位十四年,也算寿终正寝,他的儿子楚庄王立,没想到刚刚继位,他的两位老师公子燮和子仪作乱,并挟持他逃出首都郢都,前往商密。后经众大臣的努力,平定了叛乱,两位老师被杀,楚庄王重回首都。这场叛乱让楚庄王虚惊不小。
说道楚庄王,肯定很多人不知道。但说到一句成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家都知道,这句话就与楚庄王有关。但《左传》中并未提及这个故事,这句话的出处是《韩非子.喻老》中的一段,先摘抄如下:
楚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证为也。右司马御座而与王隐曰:“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子释之,不谷知之矣。”处半年,乃自听政。所废者十,所起者九,诛大臣五,举处士六,而邦大治。举兵诛齐,败之徐州。胜晋于河雍,合诸侯于宋,遂霸天下。庄王不为小害善,故有大名;不早见示,故有大功。故曰:“大器晚成,大音希声。”
韩非子是战国时代的人,距离楚庄王的时代大概过了二、三百年,去时不远,记载的应该是比较真实的。因为战国时代的文章,比起《左传》,应该好读多了,所以我也就不翻译了,保持原味。喜欢读我的文章的人,应该能看懂韩非子的文章。有意思的是,文章最后一段:“大器晚成,大音希声。”是老子说的话,韩非子引用,说明法家借鉴了道家的学说,道家的代表人物老子和庄子都是春秋时代的人,比后来法家的代表人物商鞅、韩非子都要早,所以法家学习道家,时间上也说的通。比如老子主张愚民弱民,用杀人的办法维护秩序。法家更甚,可以说韩非子认真学习了老子的著作,并融会贯通。如老子说过:“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后世的人多理会成老百姓不怕死,其实古人写文章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全靠自己断句。我认为老子这句话,应该断成:“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这比较符和老子的思想,在他的《道德经》中,出现过几次这样的话:“执而杀之,孰敢?“再说,古人用”奈何“二字,多半表示”怎么办?“比如在司马迁的《史记》中,就经常看到”为之奈何?“两字,我从没看过”奈何“后面跟着宾语从句的。
从韩非子的故事中可以看出,楚庄王上台后,有三年的时间无所作为,与《左传》对照来看,不是太准确,因为在文公十六年,他还联合秦人、巴人、群蛮,灭了庸国。随后开始走向争霸的舞台。接下来,我们开始讲“问鼎中原“的故事。
宣公三年,也就是楚庄王登基后的第七年,楚庄王率兵征讨位于洛阳伊川的陆浑戎,按照当时的天下大势,华夏位居中原,然后南蛮、西戎、北狄、东夷,这陆浑戎怎么跑到中原来了,而且还在天下的脚下?这其实是西方的秦国与北方的晋国所达成的一个阴谋,关于这段详情,我们下回再讲。
现在楚国大军浩浩荡荡讨伐陆浑戎,陆浑戎还是北方游牧部落的那一套,早已溜之大吉。于是楚庄王就在周朝的边境,举行盛大的阅兵仪式,耀武扬威一番。周定王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赶紧派王孙满劳军。这王孙满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听名字,不是王子,是王孙。前几年,秦穆公派兵偷袭郑国,大军经过周王城下的时候,礼数不周,兵骄将傲,王孙满在城头上看了,就断言说骄兵必败,果然,秦军回师的时候,中了晋军的埋伏,最后只逃回三名将领,还是晋君开恩,给放回来的。
这次王孙满慰劳楚军,楚庄王就问他鼎的大小轻重。这鼎可不是一般的鼎,是周朝的传国之鼎,是国之重器。于是王孙满郑重回答:“在德不在鼎,当年夏朝有德,远方的人献上图画,九州的人贡献金属,所以铸成了鼎,备载图画与文章,让人民明辨是非。因为夏桀昏乱,鼎迁到了商朝,经历了六百年。商纣王残暴,鼎又迁到周朝。如果德行美好,鼎虽小,分量很重。如果荒淫昏乱,鼎虽大,分量很轻。上天赐福给明德的君王,总有终结的日子。周成王把鼎安顿在洛阳,占卜说可以传三十代,七百年。这是天命。周朝的德行虽然衰弱了,但天命未改,鼎的轻重,还不能问。”
这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说得楚庄王哑口无言,只好打道回府。第一次问鼎中原只好结束。
虽然这九鼎说的神乎其神,周朝也保不了灭亡的趋势,最终被秦国吞并,代表天下九州的九鼎不知所踪。
夏朝是中国史书上记载的第一个世袭王朝,年代约在新石器时代的晚期和青铜时代的早期,如果那个时候就能铸造出九个青铜鼎,那确实是天下宝物,国之重器。
中国有文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殷商的甲骨文,再上溯到夏朝,则没有文字证明。不过在国家博物馆,确实见过标注是夏朝的青铜鼎,也不知是怎么证明的,因为迄今为止,学术上还没有实证证明,确有夏朝存在。所以上世纪九十年代,国家搞了一个夏商周断代工程,想解决5000年文明,3000年历史的问题,可惜直到2000年该项目结束,也没有找出实证,更谈不上问鼎了。以后我们去河南去玩,也可以说:“问鼎中原。”我相信在河南省博物馆是能看到夏鼎的,然后看看夏鼎和商鼎有何不同,借此想象一下传说重的九鼎。
今天就讲到这,欲知楚庄王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本期收获的成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问鼎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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