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秦淮八艳

马学敏

　　六朝古都秦淮梦，一枕烟雨石头城。身为南京人，与朋友聊天谈论最多的南京名胜古迹，如秦淮河、明故宫、中山陵、明孝陵、梅花山、夫子庙、总统府、雨花台、玄武湖……，当然了，谈论中永远有一个话题，那就是秦淮八艳。

其实，任何时代都会有“大众情人”出现。“秦淮八艳”便是明代及清初的大众情人，如同现在的“网红”。虽然她们身在青楼，但个个名声清白，诗词绘画，样样精通。她们之所以被成为“秦淮八艳”，不仅仅是她们样貌美丽，才华横溢，也更是她们都有爱国的民族气节。当时从明到清的改朝换代的大动乱中，她们中间有七人经历了这次动乱，当时很多高官贪生怕死，卖国求荣，而她们却都能表现出崇高的民族气节，与当时的怕死鬼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们在诗词和绘画方面都有着很高的造诣，她们八人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书法和绘画作品也创造了不少，只是留存于世的较少。故宫博物院曾经展出过马湘兰的兰花长卷，无锡博物院也曾在南京展出了董小宛的蝴蝶图。这些留下来的作品，也曾让多少人为之感叹。另外马湘兰、柳如是的多幅字画辗转漂流海外，被美国、日本等国家收藏。（秦淮八艳部分书法绘画作品附本文后）

秦淮八艳尽管才貌双全，但毕竟是青楼出身，尽管卖艺不卖身，却依旧身份低下。但她们的心却总是向往着那一份简单纯真的爱情，向往着简单而真挚的友情。在那个时候来讲，这种情况实现起来难度太大了。所以，她们感情之路，都是坎坷的；她们的命运，也是多舛的。

秦淮八艳有别于历史上的其他美人，也许在于她们不像中国历史上其它的美人那样，专门是为帝王准备的。她们无需承担红颜祸水的罪名，在爱情方面，她们也享有较别人更多的自由。她们有选择的权利，她们可以爱上一个普通的男人，她们让人感到更多一些平民化的人情味。

外在美可遇，内在美难求，时穷节乃现，只有到了国破家亡的最后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节操。

秦淮八艳就是一面镜子，通过这八位不同凡响的风尘女子，人们看到的是传统文化的颓败和男性知识分子和官僚的虚伪与装腔作势。像钱牧斋和侯方域，都是名噪一时的大才子，这些才子都是先唱高调，最终却失节投机，走到他们平日所鼓吹的理想反面去了。倒是秦淮河畔的这八位小女子，轰轰烈烈地唱了一曲曲浩然正气歌。

（一） 柳 如 是

柳如是名是，字如是，本名爱柳。因读辛弃疾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故自号如是。她是嘉兴人，生于明万历五十年，自幼聪慧好学，但由于家境贫寒，从小就被卖到吴江为婢，妙龄时坠入章台，易名柳隐，在乱世风尘中往来于江浙金陵间。由于她美艳绝代，才气过人，遂成秦淮名姬。柳如是一生留下了不少值得传颂的轶事佳话和颇有文采的诗稿《湖上草》、《戊寅卓》与尺牍。

郁达夫说柳如是的诗词堪称“秦淮八艳”之首。陈寅恪读过她的诗词，说自已亦有“膛目结舌”之感。足以证明其才情。在古今明姬中间，毫不气馁地与士大夫平起平坐、藐视一切，对封建礼法的愤然抗议，断然将它踏在脚下，柳如是是仅有的一例。这就难怪柳如是如磁铁一般吸引着晚明的一些杰出人物，如宋辕文、陈子龙、李舒章、汪然明、钱嫌益，这些人有的为其舍家抛业，有的跳河自杀。只有才胆兼俱钱嫌益取得了胜利，

她是反清复明的义士。清兵到来之际，她劝钱嫌益自尽殉明，钱嫌益不从，她亦自尽未遂。后来她参与郑成功等人的复明活动，倾尽珠宝，助饷义军。反清复明的柳如是这里，体现的是其对汉文化的坚执与痴情。

1666年钱氏去世，族人聚众欲夺其房产，柳如是为了保护钱家产业，竟用丝帛结项自尽，一代才女就这样结束了四十七岁的一生。

（二）董 小 宛

董小宛，名白，字青莲，别号青莲女史，她的名与字，均因仰慕大诗人李白而起。她聪明灵秀，神姿艳发，窈窕婵娟，为秦淮女子中的一流人物。

董小宛生于南曲青楼之中，琴棋书画莫不知晓，诗词文赋样样精通。十五岁艳帜初张就名冠秦淮。董小宛醉心于山水之间，常受客人之邀，游历四方。一次董小宛离开秦淮河不久，冒辟疆慕名到秦淮河寻访她，不遇。后又多次拜访，都不凑巧，没有遇见。数次不遇，直到最后才得以与董小宛相唔。董小宛早就仰慕复社“四公子”大名，而冒辟疆也在与这风尘女子纵谈时局中，感到董小宛不愧女中大丈夫。一见之下，彼此倾慕。

其后二年中，冒辟疆又数次再访董小宛，均没有再见。失望之余，冒辟疆结识了秦淮八艳之一陈圆圆，两人十分投缘，相携游历了苏州，还订下私约。等冒辟疆来践约接陈圆圆时，陈圆圆又失约去了外地。这时他却意外碰见了董小宛。世上的缘份，大抵如此。

这次见面，属于二次钟情。于是二人订下终生。冒家接纳了董小宛。董小宛与冒辟疆常坐花苑书房中，泼墨挥毫，赏花品茗，正好红袖添香夜读书。只可惜李自成攻占北京，清兵入关南下，江南一带燃起熊熊战火。冒家辗转流离，缺衣少食，幸亏董小宛典钗当裙，勉强度日。

董小宛15岁时画得《彩蝶图》，现收藏于无锡市博物馆，上有小宛题词，并有二方图章印记。董小宛的画传世绝少，该图是一幅难见的佳作。

董小宛的生活情趣十分丰富。月色如水，最为小宛所倾心。为领略月之美，她常随着月亮的升降移动几榻。月亮西去，她又卷起帘栊，倚窗而望，念念不舍。董小宛就是在这样的自然平常的日常生活中领略精微细致的文化情趣，在卑微的生命中，企慕享受超脱和清澄的诗意人生。

（三） 李 香 君

秦淮河名姬李香君是秦淮河畔媚香楼里名气最大的红姑娘。这媚香楼建的精巧别致，临水而立，站在楼上，烟水澄碧、画舫织彩的秦淮河尽收眼底。媚香楼的主人李大娘，年轻时也是秦淮河边名妓，年长后用自己的积蓄建了这座媚香楼，收养了几个干女儿，以诗酒歌舞侍客，在南京城颇有名气。当然了，最给媚香楼撑脸面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李香君了。

李香君自小在李大娘身边长大，诗书琴画歌舞，被李大娘调教的样样精通，性情上也学了李大娘的豪爽侠气，着实让人喜爱。李香君身材娇小玲珑，眉眼俏丽生辉，整个一个妙人儿。她身边时常带着一把娟扇，上面绘着一幅色彩鲜艳的桃花图，故称为“桃花扇”。她的名字里面又带一个“香”字，所以客人们都戏称她是“香扇坠”还真和她的那种韵味呢。

媚香楼的姑娘们，多是卖艺陪笑不卖身，而李大娘又仗义豪爽知风雅，所以媚香楼的客人多半都是些文人雅士和正直忠耿之人。受干妈影响，李香君从小便善于辩识忠奸好坏，第一次见到侯方域时，便一见倾心。

侯方域是一位风流倜傥、气宇不凡和才气横溢的翩翩公子，他是著名的复社领袖之一。明崇祯十二年来金陵后，结识了李香君，两人一见倾心，以身相许。侯方域曾答允为被复社揭露和攻击而窘困的阮大铖排解，富于正义感的李香君严词叫侯方域拒绝。阮阴谋失败后，诬陷候作乱，怂恿凤阳督抚马士英杀候，候逃到漕抚史可法处。当明崇祯皇帝吊死煤山后，马、阮二人在南京拥立福王，阮强逼李香君嫁漕抚田仰作妾。香君拒不从，倒地撞头，血溅如注，连侯方域公子送她的定情扇亦溅上了血。杨龙友即以其血点画成桃花。这就是崇祯十七年发生在金陵的“扇血点染桃花”的画坛韵事。

清军南下，南京失陷后，李香君逃到栖霞山，侯方域降顺了清朝。后来，二人相遇时，香君毅然决然割断情根，遁入空门。其死后，便葬于栖霞附近的山丘上。

这就是后来著名的《桃花扇》剧。

　　（四） 寇 白 门

寇白门名湄，字白门。崇祯十五年暮春，声势显赫的功臣保国公朱国弼，在差役的护拥下，来到了钞库街寇家，几次交往后，白门对他留下来良好印象，斯文有礼，温柔亲切，所以在朱氏提出婚娶时，便一口答应。是年秋天，十七岁到寇白门浓妆重彩地登上了花轿。明代金陵乐籍女子脱籍从良或者婚娶都必须在夜间进行，这是当时的风俗。朱国弼为了显示威风和隆重，特派五千名手执红灯笼的士兵从武定桥开始，沿途肃立到内桥朱府，盛况空前，成为明代南京最大的一次迎亲场面。

朱国弼实际上就是一个圆滑狡诈、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数月后他那虚伪寡情便逐渐暴露，遂将寇白门丟在一旁，依旧走马于章台柳巷之间。

1645年清军南下。朱国弼投降了清朝，不久尽室入京城，又被清廷软禁。朱氏欲将寇白门在内的歌姬婢女一起卖掉。寇白门对朱说：“若卖妾所得不过数百金……若使妾南归，一月之间当得万金以报公。”朱思忖后应允。寇白门短衣匹马带着婢女斗儿归返金陵。白门在旧院姐妹到的帮助下筹集资金二万两银子将朱国弼赎释。这时候朱氏想重圆好梦，但被白门拒绝，她说：“当年你用银子赎我脱籍，如今我也用银子将你赎回，当可了结。”

寇白门回到秦淮河上之后，人们称她为女侠。“筑园亭，结宾客，日与文人骚客相交往，酒酣耳热，或哭或歌，亦自叹美人之迟暮，嗟红豆之飘零。”整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和一般文人诗酒唱和，若干年以后病死在凤月场上。当时的东林党领袖钱嫌益作《寇白门》诗追悼曰：“寇家姊妹总芳菲，十八年来花信迷，今日秦淮恐相值，防他红泪一沾衣。丛残红粉念君恩，女侠谁知冠白门？黄土盖棺心未死，香丸一缕是芳魂。”

　　（五） 卞 玉 京

卡玉京名赛，又名赛赛，因后来自号“玉京道人”，习称玉京。出身于秦淮官宦之家，姐妹二人，因父早亡，二人沦落为歌妓。卞赛诗琴书画无所不能，尤擅小揩，还通文史。她的绘画艺技娴熟，落笔如行云，一笔落尽十余纸，喜画风技袅娜，尤善画兰。18岁游吴门，居虎丘，往来于秦淮与苏州之间，是明未清初的一位秦淮著名的歌姬。卞赛一般见客不善应酬，但如遇到佳人知音，则淡吐如云，令人倾倒。卞赛曾与明末清初的著名诗人吴梅村有过一段姻缘。

崇祯十四年，吴梅村在南京水西门外胜棋楼上饯送胞兄吴志衍赴任成都知府，在这里遇见了前来为吴志衍送行的卞赛姐妹，看到卞赛那高贵脱俗而又含有几分忧郁的气质，不由想到江南盛传的两句诗：“酒垆寻卞赛，花底出陈圆。”席间吴又对卞赛的文才进行了探试，令吴不由倾倒。以后二人交往频繁，感情颇深。

后来吴在长干里寓所接到卞的一书简，知道卞想嫁给他，心里很矛盾。因为吴听到一消息，崇祯帝的国舅田畹最近来金陵选妃，己经看中了陈圆圆和卞赛等。吴在权势赫赫的国舅面前胆怯了，只在卞的寓所吹了几首曲子便凄然离去了。

二年后，卞赛嫁给了一诸候，因不得意，遂将侍女柔柔进奉之，自己乞身下发，在苏州出家当了女道士。依附于70余岁的名医郑保御，郑筑别官资之。为报郑氏之恩，卞用三年时间为郑氏刺舌血书《法华经》。

此时吴挴村已当了清朝的官，心情颓伤。顺治七年的一天，卞赛在钱嫌益家里看到吴梅村的《琴河感旧》四首诗，方知吴对她的思念。数月后，二人在太仓终于相见，卞赛为吴操琴，吴感怀不已，写下了《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赠之。诗中道出了卞在这十年中的情景，奌出了清军下江南、玉京“弦索冷无声”，一派凄凉状况。

卞赛后来隐居在无锡惠山，十余年后病逝，葬于惠山柢陀庵锦林。

吴挴村也不比她幸运，顺治十年，他终于在各方压力和清廷的逼迫下出仕请朝。他终生都对卞赛抱有愧疚。卞玉京去世后，他还亲自到卞玉京墓地悼念。他比卞赛多活了十余年。临终前写下了绝笔诗：

忍死偷生廿载余，而今罪孽怎消除？

受恩欠债应填补，总比鸿毛也不如。

（六） 马 湘 兰

马湘兰（1548——1604）可以称为明代的女诗人、女画家。据《秦淮广记》载，马湘兰名守真，字湘兰，小名玄儿，又字月娇，因在家中排行第四，人称“四娘”。她秉性灵秀，能诗善画，尤擅画兰竹，故有“湘兰”著称。

马湘兰在绘画上造诣很高，当年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曾接连三次为《马湘兰画兰长卷》题诗，共72句，记载在曹寅的《兰亭集》里。在北京故宫的书画精品中也有马湘兰的兰花册页，康熙和亁隆这些人可都是书法绘画、鑑赏无所不精的，能够被他们当作佳作欣赏收藏，说明她的画确实是有水平。她的画流落在国外的，更是一直被视为珍品。

在文学上马湘兰也很有才华，曾撰写有《湘兰子集》诗二卷和《三生传》剧本。

马湘兰生长于南京，自幼不幸沦落风尘，但她为人旷达，性望轻侠，经常资助别人，所以她的口碑也是最佳的。

马湘兰居处为秦淮胜处，慕名求访者甚多，与江南才子王稚登交谊甚笃，她给王稚登的书信均收藏在《历代名媛书简》中。在王稚登70大寿时，马湘兰集资买船载歌妓数十人，前往苏州贺寿，“宴饮累月，歌午达旦”。归来后，一病不起，最后强撑着沐浴礼佛，端坐而逝。时年57岁。

马湘兰死后葬在其宅第，今日白鹭洲公园的碧峰寺附近。

　　（七） 顾 横 波

顾横波即顾媚，是南京上元人，据《板桥杂记》载：“顾媚字眉生，又名眉，号横波，晚号善持君，庄妍靓雅，凤度超群，鬓发如云，桃花满须，弓变纤小，腰肢轻亚。通文史，善画兰，追步马守真，而姿容胜之，时人推南曲第一”。可见，她不但有着仕女的娉婷娇姿，更具文才艺技。

顾横波曾经答应嫁给一个叫刘芳的书生，大摡这个书生追她追的太久了吧，很辛苦。谁知顾横波不久违约嫁给了后来降清的“江左三大家”之一的龚鼎孳作妾，老龚的文章估计比刘芳写的好，而且官至礼部尚书，比刘芳有钱。刘芳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刘芳以身徇情。

老龚是文化大家，泰斗级人物，凡是有人找老龚求字书画时，大多由顾横波代笔。于是，顾横波的才气越来越被人称道。她在当时也干了不少算得上好事的事，那就是利用老龚的钱财，资助了“反清复明”志士。

1664年深秋，顾横波在北京铁狮子胡同府内病逝，前来吊唁的车辆有数百乘，连远在江南的闫尔梅、柳敬亭、余怀亦在安徽泸州为她开吊设祭。老龚为之著有《白门柳传奇》流传于世。

顾横波的一生大概在秦淮八艳中是最幸福到来。不过，假如她要是真的嫁给那个叫刘芳到书生，也许，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八） 陈 圆 圆

陈圆圆原名邢畹芬，是常州奔牛镇上的一个小家碧玉。父母早亡，从小与祖母相依为命 祖母疼爱孙女，曾送她到镇上私塾读书，私塾先生为她改名为沅。邢沅十四岁那年，祖母卧病不起，終至负债累累，走投无路之下，将她卖到教坊中作歌姬。

由于陈圆圆天赋颍慧，很快在教坊中崭露头角，歌舞犹占魁首。鸨母为她改名陈圆圆。

崇祯十四年，老奸巨猾的周魁相中了正值二八妙龄的当红歌姬陈圆圆，先是将她收为义女，在府中经过一番调教培训之后，再伺机送进了宫中。

可是这时候，崇祯帝被军国大事搅的头昏脑胀，根本没有心思结交新欢，对陈圆圆只是欣赏，没有收纳之意，失望的周奎只好将其贬到歌舞班中充当舞姬。

崇祯初年，吴三桂于乱世崛起，成为京城里的热门人物。嘉定伯周奎为了巴结吴三桂，在府中设宴款待吴总兵。并招来绝色舞姬陈圆圆前来奉歌献舞。吴三桂迷得欲醉欲仙。第二天，即派人带千金聘礼，到周府求婚。周奎巴之不得，当天就亲自把陈圆圆送到了吴府。

无奈好梦易醒，吴三桂离开京城不久，闯王李自成便率大军攻入了北京，建立了大顺王朝。城中旧臣遗老全部遭到搜捕，吴襄及全家也在其列。而陈圆圆的美貌被闯王的心腹大将刘宗敏看中了，于是夺为侍妾。于是，史上就有了轰动至今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吴三桂本欲投降起义军，但得知陈圆圆遭劫后，冲冠一怒，吴三桂遂大开山海关城门，引领清军入关。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吴三桂，清朝不一定能打进来吧。陈圆圆可以说是改变了历史。

晚年陈圆圆改名寂静，字玉庵，日夜与古经为伴。

康熙28年，陈圆圆在庵内一病身逝，被葬于商山寺旁。墓联曰：

尘劫中不昧本来，朗月仍辉性海；

迷障里能开觉悟，净莲更邮污泥。

下面是秦淮八艳的书法绘画作品：

柳如是的书法作品

柳如是的绘画作品

柳如是尺牍

顾横波的绘画作品

柳如是的绘画作品

马湘兰的绘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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