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栀子花开的时节,我是有过憧憬的,希望能够逢着一个栀子果实成熟的季节,品尝着苦尽甘来的醇香滋味。</h3><h3> 小时候我实在没有想过随处可见的“黄枝花”还有那么好听的名字。只记得那时,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遇到头痛脑热发高烧之类的病,都要熬一碗“黄枝汤”。只见父母从房柱上挂着的“黄枝”串上摘下几颗“黄枝”,洗净,捣碎,熬汤,再奢侈地加点糖,然后端到病孩的床头。如果孩子嫌黄枝汤太苦无法下咽,大人就一把抓起孩子,把孩子紧紧夹在双膝间,一手捏着孩子的鼻头,逼着孩子张开嘴,一手端起药汤生硬粗暴地往孩子嘴里灌。有时苦的实在受不了,孩子就会拼尽全力地顶住喉管,倒流的药汤撒了一地。不知是黄枝汤发挥了药效,还是孩子挣扎浑身冒汗逼走了病灶,总之孩子的病情是日见好转的,由此大人也将此物奉为灵丹妙药,给孩子灌药的情景就无休无止地上演着。至今想起,那浓烈的黄枝苦味似乎还在空气中弥漫,有时甚至感觉到了那种迎面扑来的力量,或许是对那段被灌药的时光心有眷念,内心深处对苦涩的黄枝也就从未真正拒绝过。</h3><h3> 很多年后,一曲《栀子花开》响彻小城的每个角落,旋律优美情感细腻画面清新。那时的我心生好奇,“栀子花”到底是一种什么花呢。为解开心中疑惑,我找了度娘。然后,哑然失笑,栀子花竟然就是我少年时光记忆最深的“黄枝花”。没有为自己的浅陋开脱,也理解了自己多年执拗于“黄枝”的那份情怀。正如看惯了父亲古铜色粗糙开裂的皮肤,一定很难接受父亲突然变成何炅的细皮嫩肉。正如与邻居大婶们说惯了土味很浓的家乡话,一定很难理解突然有一天回乡用普通话与大婶们交流。“黄枝”之于“栀子花”给我的正是这样的一种情感冲击,让我一时无法完全让“栀子”代替“黄枝”。理性终究战胜了情感,渐渐地,我也从心里接受了“栀子”这文雅的称呼。</h3><h3> 栀子花是从冬季开始孕育花苞的,每年三月至六月就渐次开放。夏至,是栀子花绽放的最为热烈的时候,这个季节也正是校园的毕业季。闻着花香,回忆着校园生活的缤纷与美好,保存着一份清纯的记忆。</h3><h3> 正是这首《栀子花开》让我再次走向了久远了的少年时光。让我更进一步认识了栀子花孕育的希望。曾经那不起眼山头悄然绽放的栀子花朵,看似不经意,却是经历长久风雨后的努力与坚持。</h3><h3> 这些年,经历了人生的悲欢离合,经历了生离死别,我更加理解了栀子花平淡脱俗外表下寄予的那份坚韧与执着。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这是栀子花的花语。人生像极了栀子,清淡中透着芬芳,苦涩中散发着甘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