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随着凌风今年从西部战区军事检察院领导岗位上转业回到地方,25年前我们一块儿去往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服役的三个同学至此已经先后全部退出了现役。</h3><h3> 弹指一挥间,我们都已从二十刚出头的青年学子变成了两鬓悄然生出华发的中年大叔。但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每年的八一,在这个属于军人的节日里,都会让我们回想起西北戈壁荒漠里那激情燃烧的军旅生涯……</h3> <h5> <font color="#39b54a">1994年8月在四号新兵训练基地合影,左起:李凌风、庄怀斌、田军</font></h5> <h3> 1994年7日20号左右,原本约好白天在学校汇合,然后一起去酒泉的,却怎么也等不来凌风。一直到下午才听宿管阿姨说他已经走了。这个浑身散发着诗人气质,性格上有些特立独行的家伙为何弃我俩而先行一步?至今也没弄明白,只能将其归结为艺术家的世界非常人所能懂。</h3> <h5><font color="#167efb"> </font><font color="#39b54a">在校时的合影,右一:田军;右三:庄怀斌;右四:李凌风</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对于甘肃酒泉,我和怀斌都感觉十分陌生,只是偶尔从电视和报刊杂志中了解一二,所形成的印像那是个土地贫瘠、非常干旱缺水的地方。怎么办?总不能路上没水喝吧?于是傍晚时分我们去土门市场(现在的西二环立交),每人买了一个白色的大塑料壶,然后在水龙头上灌满水,第二天一早携带着坐上去往新疆的绿皮火车,朝那个未知的,充满了神秘的地方进发。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幼稚可笑!</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此照片补拍于2018年7月</font></h5> <h3> 车驶过兰州,越往西走就越感荒凉,铁道两侧都是大片大片干涸的荒地,只稀疏地长着几丛枯草,远处的山体呈黄褐色,光秃秃的,上面啥也不长。</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39b54a">后来才这知道这就是戈壁滩</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行驶了30多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叫清水的小站上停靠下来。</font></h3> <h5><font color="#39b54a"> 此照片补拍于2018年7月,当时的清水站比照片上要破旧</font></h5> <h3> 清水招待所里,一位叫张继宏的军官接待了我们,并在做完各种核对、登记之后安顿我俩在四栋楼住了下来。</h3> <h5><font color="#39b54a">清水招待所门口悬挂的牌子显示这是一个部队招待所,只接待军人,不对外</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清水招待所大门</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当时报到时入住的清水招待所四栋楼</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原以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不想第二天一早,他叫起我们又重新坐上另一列火车,并说到了东风会有人接站。这下才彻底明白了我们最终要去的是一个叫“东风”的地方。 这趟火车很奇怪,乘客大部分都是身穿军装的士兵和军官,车在“大树里”停下了,大家纷纷下车购买吃食。半小时后又重新开动,就这样在荒凉的戈壁滩上开行了大约四个小时终于到达了东风。果然有一胖一瘦两名军官在站台等候,后来知道他们的名字叫王建民和夏元银(时间太长了,对于某些人名和地名的记忆上可能不太准确,请战友们指正纠错)。</font></h3> <h5><font color="#39b54a">进入基地的军列,管控严格,乘坐需军人证件、通行证和车票</font></h5> <h3> 我们被一辆面包车拉到了发电厂的办公楼下,然后庄怀斌被分到一队(锅炉队)一中队,我则被分到一队二中队。接着很快就来了几个当兵的,领着我们去各自被分配到的中队报到。我被一个叫张爱东的战士引领着到了二中队,并欣喜地得知先期到达的李凌风已被分在四中队,而且我们都在一个大院子里,于是三个同学终于在远离故乡2000公里的陌生地方团聚了!</h3> <b> 一、新兵连生活,从学生娃到军人的转变</b> <h3><font color="#010101"> 下连队没几天,就迎来了我们入伍后的第一个八一建军节。部队没有其它的庆贺方式,就是全团官兵集中在大食堂会餐。但会餐前的仪式感特别强(套用现在一个时髦用语),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吃饭前各个单位均排列整齐,一边行进,一边大声唱歌、喊口号,全部到达食堂门口后,一位上校军官先训了话(后来听说他就是时任发电厂厂长徐社恩,刚到部队几天我水土不服,在卫生队看病时碰到过这个人,当时他还问我是哪里人?适应不适应这里的生活?等我新兵训练结束回来时他已经转业了。),之后战士们一列一列地进入,非常有秩序。对这里的一切,我们都非常新奇。会餐的菜品也非常丰富,每桌大概有十几个菜,肉很多,味道也不错。</font></h3> <h5><font color="#39b54a">1994年我和李凌风到部队后的一张合影,学生模样未改、稚气未脱</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八一节过后时间不长,厂里后勤处管服装的一位女军官通知我们到勤务连院子(老勤务连,门口是足球场)里的一个仓库领取服装,我们每人领到了一大堆军装:有短袖、有长袖、红色的学员肩章以及皮鞋、水壶、脸盆等等物品,心情非常激动,穿上了军装,这意味着我们就成为真正的解放军了,刚来时因对新环境不适形成的阴霾一扫而光!</font></h3> <h5><font color="#39b54a">我所在新兵连五班集体合影,扛红牌的全部是大学生学员,前排中间的志愿兵(现在叫士官,是我们排长,河南人,名字忘了)前排左一,杨忠国;右一,王世斌,右二,谢才;后排左一是我,中间是班长林发荣。其他人因后来联系不多,名字忘掉了,见谅。</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很快,我们仨被送到离发电厂大约60公里外一个叫四号的地方报到了。由于保密的需要,这里每个单位都有一个代号,四号就是新兵训练基地。1994年全国有200多名大学毕业生携笔从戎来到酒泉卫星射中心,所以被分成两个中队进行训练,我被分在二中队五班,凌风和怀斌也被分在二中队,但都不在一个班。</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我正在进行单杠二练习</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八月的戈壁滩,骄阳似火,天气异常炎热,水泥训练场上完全没有一丝遮挡,地表温度绝对在五十度左右。进行军姿站立训练时,汗水如滚黄豆一般从脸上、胸膛上往下掉,穿着的黄胶鞋似乎鞋底已被融化,烫得脚板几乎要起泡,而稍一晃动,就会招来排长的一顿训斥。同中队的张艾君、张子仪、陈淑玲、陈小玲等等这些女学员竟也和我们一样在烈日下坚持,令人钦佩!</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 行军途中在一处胡杨林喝水休整</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戈壁滩上一处细软的沙坡</font></h5> <h5><font color="#39b54a">隆起的沙堆上长满了茂盛的骆驼刺,刚来时总以为这下面是埋葬死人的坟茔。</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拉练累了,坐在一棵胡杨树下吃方便面,补充体力</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h3> 除了在操场上进行枯燥的队列、器械、枪械训练外,隔一段时间中队还会组织进行野外拉练,往返大约20公里左右,携带水壶、挎包等装具行进于荒野之上。一路上胡杨林、沙滩、骆驼刺、羊群这些之前从未见过的东西都令我欣喜,长途奔袭也不再感觉疲劳。</h3><h3>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日间的这些训练,累是累一点,但都可以克服,最害怕的就是听到晚间不知啥时候突然吹响的紧急集合哨。哨声一旦响起,要求每个人在五分钟之内,穿好衣服,打好背包,携带水壶、挎包等物品,全幅武装列队集合,而这一切,必须要在全黑状态下静默完成。</h3><h3> 有一次,半夜紧急集合后进行五公里越野,总感觉跑着不得劲,一摸裤子原来是给穿反了,因来不及再调整,索性将皮带系在后面跑完了全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晚上睡觉不敢再盖被子,而是将它打成背包样,早上起来后拆开重又叠成豆腐块儿。</h3></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谢才和我在四号训练基地中队门前的合影</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h3>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是艰苦的,时间安排上也是非常的饱满。每天除了白天进行训练,有时晚上还要加训。不加训的时候就是组织对内务、队列、纪律三大条令进行学习,要求熟记、熟背,定期还要进行考试。有时候会教唱革命歌曲,也学会了很多,最喜欢的是《打靶归来》和《小白杨》,偶尔在操场会放一场电影,一、二中队的学员就会相互拉歌,此起彼伏,声震云天。</h3><h3> 上面照片中我们身后远处那一排平房就是新兵连的食堂,每天开饭前,我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边唱歌边先行进,有时到了食堂门口饭还没好,就会组织“走两动”(进行队列训)。进了食堂,指挥员下达口令“坐”,唰地统一坐下,接着又是一道口令“开饭”,只见风卷残云,十分钟不到,碗净碟光。那时候训练强度大,每个人都非常能吃,我经常一顿饭吃五个馒头,每天早晨的佐餐小菜盐水煮黄豆限量版,也总是被吃的一粒不剩。</h3></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我和李凌风在四号训练基地穿迷彩服时的合影</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和五班的部分战友在通往四号的公路边合影</font></h5> <h5><font color="#39b54a">一个星期天,王世斌蹲在中队门前的树沟旁弹奏吉它</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最开心的一次是新兵连组织我们到十号参加集会,完毕之后给了一点点自由活动的时间,可以照像、购物。那个兴奋不亚于进北京城啊!只有从那个特殊环境走来的战友们才能体会的到这其中滋味。</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坐在去往十号的大巴车上,一切的喜悦都写在每个人的脸上。</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东风商场一楼的柜台前,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里面,需要什么就让女售货员拿,不像现在的超市,可以自由进入挑选。</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和老乡吴月(汉中西乡籍)在东风大礼堂前合影</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和班长林发荣合影,他太胖了,压得我腰都弯了</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在二号发射基地地下指挥中心参观</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最感庄重而又神秘的一次是去离新兵训练基地不远的二号发射阵地参观。这里是东风红一号卫星发射升空的地方。沿台阶进入地下指挥中心控制室,看着当年这个不大的厅子里摆放着的由几台电视机组成的显示屏,曾经下达指令用过的话筒,发射前将帅们坐过的桌椅,无不赞叹先辈们是如何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凭借强大的信念,使用如此简陋的设备,将火箭、导弹刺向苍穹,将卫星送入九天的?</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新兵训练终于结束了,我离开了四号,返回发电厂,以此再也没有回去过。但我时常会想念那里,那是一个让我们从学生娃成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军官的起始点。有不认识的女战友曾在网上发过一段重访四号的短视频,我看到后保存下来一直珍藏在电脑里,今天发在文章中,让我们共同记忆曾经的青春韶华!</font></h3> <b>二、做一名合格的发电兵</b> <h5> <font color="#39b54a">在发电厂三队运行车间主盘留影</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在发电厂冷却塔上的检修楼梯上留影</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h3> 新兵训练结束返回电厂后,由于我们三个的所学专业都是热能工程,所以分在一队(锅炉队)不同的中队上运行,说简单点儿就是烧锅炉,每天四班倒,负责把水烧成蒸汽去推动汽轮机做功发电。在学校里专业课老师是李长江,他教给了我们大量的锅炉理论知识,但对如何操作好一台工业链条锅炉的送风量、抛煤量、时适调整炉排转速、检查各种阀门,都需要在实践中去摸索,需要向中队的技术骨干学习。</h3><h3> 二中队中队长叫王宏伟,东风子弟,老家四川,精明干练;班长赵尚英,甘肃人,还有李学福、刘金元、张爱东、霍永刚、罗荣等一大批老兵,他们的司炉功夫都很过硬,业务上热情肯教,生活中对我也关心照顾,处处体现着部队战友间的脉脉温情。</h3></font></h3> <h5><font color="#39b54a"> 二中队一名即将退伍的老兵,曹保六,河北人</font></h5> <h5><font color="#39b54a">左:霍永刚,绥德人;右:文勇,四川人,中间是我。</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那时候大家都很年轻,精力充沛,经常下了前夜班(大概是凌晨二点)回到中队并不睡觉,几乎都是聚集在中队长王宏伟的单独宿舍内,四幅牌合在一起打双扣,输了就往脸上贴纸条,或者是喝酒聊天,反正要玩到天明起床号吹响方才睡觉。</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一次前夜班上到十点,中队长和几个老志愿兵抓阄,纸蛋子上分别写着“白吃”、“10元”、“20元”不等的字样,抓到哪个就按上面写的数目出钱。钱收齐后中队长派我去姚师傅那里买猪肘子,姚师傅是上海人,也是电厂退休的老军工,卤的猪肘子堪称一绝。我买好肉,又到军人服务社买了白酒,因怕被营里领导发现,就全部藏在围墙外花坛的草丛里,半夜下班经过时带回中队。</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洗漱完大家又聚在王宏伟的宿舍里了,但今天没有打扑克,而是摆开了一幅专门吃肉、喝酒的架势。中队长给我也倒了一杯说:“小田啊,你下连队也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正式给你接个风”。我一听连连摆手,</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队长,我不会喝白酒啊!”</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在连队干工作,不会喝酒咋能行?这样,我们喝白酒,你喝点红酒。”</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说着,他手伸到床底下,摸出了一瓶葡萄酒,然后拧开倒进一个烧杯里,那是从化验室要的带刻度的玻璃器皿。</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这样,我们喝一杯白酒,你喝一口红酒,但每次要喝到这个印印上”,他拿手指头指了指。就这样我喝醉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酒。</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那些年我们喝过很多牌子的白酒:孔府家、孔府宴、古井粮液、扳倒井……酒量逐渐</font>飙<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升,</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和</span><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战士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span></h3> <h5><font color="#39b54a">1995年中秋节,我们骑车外出,中途休息时蹲在路边吃月饼</font></h5> <h5><font color="#39b54a">坐在发电厂旁边的铁道上,幻想着铁轨一直通向遥远的故乡</font></h5> <h3> 最难挨的是到部队后的头一年,首先是气候干燥,每天早上起床洗脸鼻子都会流血;其次就是生活单调、枯燥,除了上班就是各种学习:政治学习、业务学习、条令学习,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再就是想家,尽管生活上还算不错,战友关系也很融洽,但思乡之情时时会涌上心头。</h3><h3> 后来托副业队的郑金峰去酒泉市拉饲料时帮着捎了三辆自行车回来,这样遇到我们仨都不上班时就会骑上出去散散心,排缱一下郁闷之情。</h3> <h5><font color="#39b54a"> 十号街边的一处花坛</font></h5> <h5><font color="#39b54a"> 自然公园里的一组石桌、石椅</font></h5> <h5><font color="#39b54a">卫通桥,这是外界进入基地的必经之路,有士兵把守,所有车辆、行人在此接受检查。</font></h5> <h3> 就这样,我在一队从技术员晋升为助理工程师,并成为一名合格的副司炉。正当我继续努力,朝司炉岗位奋进时,1996年春节后我被调到司令部军务股任军务参谋,离开了一队。</h3> <h3><font color="#010101"><b> 三、</b></font><b>司令部参谋——</b><b style="color: rgb(1, 1, 1);">新岗位、新挑战</b></h3> <h3><font color="#010101"><h3> 在新兵连的时候就经常听大家讲一句顺口溜“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意思是说参谋是一个并不吃香的岗位。但那时咱哪儿想那么多啊?以前在一队上运行班,每天四班倒,生物钟被打乱,整天头都是晕乎乎的,感觉睡不醒的样子。到司令部后作息时间规律了,晚上也没有在基层连队那么多的学习了,我已经非常满意。于是接到通知后第二天就兴冲冲地去机关报到了。</h3><h3> 军务股长叫郭宝东,戴一幅黑框眼镜,面相稍黑,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看了看我,简单询问了一些情况,然后拉开抽屉,取出一本书递给我说:“没事了,把这本书好好读读!”我接过一看,书名是《军队公文写作》。然后他领着我到隔壁一个大办公室介绍另两位参谋认识,一位叫王广强,山东人,瘦高个。另一位叫冯天明,陕西人,善书法;时间不长又调来一位叫朱新昌,河南人。之后的两年里,我们四个参谋在一起各有分工,又彼此帮衬,相处倒也愉快。</h3><h3> 我在军务股负责内勤,除了管理司令部印章、战士请销假和兵员实力统计上报外,经常还要起草一些公文。这时候才知道股长送我那本书的良苦用心。通过学习实践,不到一年时间,对于报告、请示、回复等军队公文的应用就已经游刃有余了。这些知识和能力的培养对于后来转业到地方,工作中直至现在还发挥着重要作用。</h3></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 发电厂办公楼前</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东风技校大门口留影</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那时候司令部只有一台电脑和一台四通打字机,用于日常办公。电脑装的是UCDOS系统,使用金山办公软件,那以前没见过电脑啊,就感觉非常新奇。所以平时和王立庆、张建设两位打字员关系拉的近。这样有时下班他们就会把打字室钥匙留给我,使我有了更多上机实践的机会。</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1996年5月,基地在东风技校组织了为期一个月的参谋培训班,除了参谋日常业务外,重点进行了五笔字型的教学。在单位平时看打字员两手在键盘上上下翻飞,煞是羡慕,但苦于无人教我。这次刚好有这么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学习。于是从背字根口决开始,闲暇时就在纸键盘上练习盲打。经过勤学苦练,我终于掌握了五笔打字的方法,并在培训班结束时组织的全基地参谋学用五笔竞赛中,我以每分钟50个汉字录入的速度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 当好一名参谋,还必须要有良好的军姿</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在发电车间大门口执行纠察任务</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在司令部当参谋除了完成好本职工作外,我们四个人还要轮流值班,每人一周。轮到的这一周就要在开会、看电影等集体活动中指挥部队,并向首长报告。另外白天需下基层检查内务,晚间熄灯后还要查作息、岗哨等情况。这些工作对每个参谋的军事素养、管理能力都有极大的提高,我个人从中也感觉受益匪浅。</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出差到北京途经宝鸡转车</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h3> 1996年夏天,一名来自北京门头沟的战士因身体原因需退回。我和王立庆领受了这项任务。这也是我第一次到北京,非常兴奋。</h3><h3> 门头沟是个山区,到处脏兮兮的。退兵工作也进行的异常艰难,当地民政部门不愿接收,我们就天天上班的时候拿着茶杯去他们办公室,讲政策、摆困难,总之是各种软磨硬泡。到后来我们带的差旅费不够了,为了节省经费,就从原来住的门头沟政府招待所换到了一家小客栈,甚至吃的都是从菜市场买来馍头,自制醋泡大辣椒或是小葱拌豆腐,王立庆爱喝酒,晚上办事回来一人买一瓶二锅头,就着这些东西,便成了辛苦一天最好的犒劳。</h3></font></h3> <h5><font color="#39b54a"> 我和王立庆在天安门广场合影</font></h5><h3></h3> <h3><font color="#010101"><h3> 大约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跑到总装备部军务部寻求帮助,最后总算把这件事情办妥当。临行前,我俩跑到天安门广场看了一次降旗仪式,至今想起那个场景,依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h3><h3> 在司令部工作的两年,提高了自身的写作水平、指挥管理能力和与外界的协调沟通能力,同时也是军人气质逐步形成的重要阶段。所有这一切都令我至今受益。所以要特别感谢郭宝东股长、崔国忠、陶毅立两位参谋长!</h3></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机关相对基层而言,自由支配的时间还是多一点。所以空闲时就到处逛逛,心情也变得更加明朗了。</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在空二基地大门口一个雕塑前留影</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银荷之光,基地以前的地标性建筑</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自然公园</font></h5> <h5><font color="#39b54a"> 东风水库,人工开挖的,对基地气候有较大改善</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十号街头的一处花丛</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b>四、技术勤务连——我的最后一站</b></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h3> 1996年10月我从司令部调到技术勤务连先后任副连长、连长,直到2002年1月转岗技术室工程师,在这个单位我待了整整五年时间,接触到了更为具体、更为繁杂的事务。</h3><h3> 技术勤务连承担着全厂汽车运输、机械零件加工、水暖,木工等后勤保障工作。工种多、安全生产要求非常高。那时基地每年都搞“百日安全竞赛”活动,任何一个不安全因素都会影响连队的成绩和是否达标。时任连长杨伟东、指导员刘宏,包括我每天吃住在连队,时时都紧绷着安全这根弦。五年来我没有一个春节在家里渡过,大年三十晚上无一例外都是在连队和大伙儿一块包饺子、看春节晚会。</h3></font></h3> <h5><font color="#39b54a">1997年春节组织留队战士和来队家属在十号参观夜景</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 与副连长王义德和修理所的战士们合影</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2000年春节和三班的赵开运在连队门前合影</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在勤务连门前的草坪旁留影</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h3> 基地军交运输处每年都要对各单位在用车辆进行一次车检。每到这个时候,都是汽车排最繁忙的日子。平常的生活、生产运输保障不能耽误,对每一辆车的清洁、维修、保养更要加班加点地进行。这时就不分驾驶员和维修工了,汽车排全体人员上阵,遇到维修保养方面的疑难杂症,主要就靠一班班长张福、副班长王海燕以及材料员陈哲来集智攻关了。</h3><h3> 保养项目实施完毕,所有车辆会被擦拭一新,整齐停放在车场,等待上级前来验收。</h3><h3> 车检过程中有一个环节叫“车辆出动”,目的是为了查验车辆的动态机械性能。驾驶员站在车旁,由指挥员依次下达“上车”、“点火”、“出动”等口令后,几十台车按顺序整齐地驶出车场大门,一时间发动机轰鸣、铁流滚滚,场面蔚为壮观。</h3></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1998年车检前,所有车辆在停车场整齐排列</font></h5> <h5><font color="#39b54a">与老兵们在东风水库合影留念:前排中,王开杰;中排右一,魏斌行、右二王海燕;后排左一,魏荣华,左二,吴云龙,左三,连长杨伟东,左四指导员刘宏,其他人名字记忆不清了,见谅。</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下连队时间不久,迎来了一批老兵服役期满即将退伍,由于平时大家都在不同的岗位上工作,少有外出机会。所以连队特意组织退伍老兵到东风水库、新发射塔架等地方参观、拍照以做留念。</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东风水库</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与新发射塔架合影。包括我亲身参与过的神舟一号、二号以及后续所有的神舟号发射任务都是在这里完成的。记的刚来基地时这儿还是一片荒漠,为建设好这个发射场,我们曾多次组织战士在这儿开挖树沟,种植花木,为发射场环境的改变做出了一定的贡献。</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1997年初秋,应额济纳旗边防四团马义忠参谋长(城固籍)的邀请,我和谢方明驱车走了一遭边境。这里是中国和蒙古共和国的边界线,建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策克边界会谈会唔站”一座,遇有需要蹉商解决的问题,双方代表就在这里碰面。</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站在边境的国门前合影,左二,马义忠参谋长</font></h5> <h5><font color="#39b54a">和边防团的城固老乡合影,右边这位已因病去世了</font></h5><h3></h3> <h3><font color="#010101"> </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我和谢方明(右)在中蒙界碑前合影,身后就是蒙古国的疆域了。边境上风很大,参谋长笑着提醒说:“把你们帽子戴好啊,别一阵风吹到对面去,我们又该会唔了!”边境无小事,看似很平常稀松,都有可能酿成一起边境事件,所以大家都格外小心。</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h3> 这是边防团的一个小点号,被称为“哨兵之家”,只驻守了几个战士。环境非常艰苦,但物资保障还比较有力,我参观了他们的贮藏室,里面米面、蔬菜等一应俱全。登上哨楼,通过望远镜,甚至可以观察到对面蒙古士兵的动向。</h3><h3> 晚上,马参谋长用蒙古烤羊和蒙古歌手热情的敬酒歌接待了我们,让我们领略到在内地不曾感受到过的风情。</h3></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次日,从额旗返回基地的途中,遇见一处废弃的城堡,护城河里的水很大、很清澈。进入里面可以看见一些低矮的窝棚和一块黑板,隐约能看见上面曾写过的粉笔字。</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走近看这个窝棚原来是一个洞口,非常大,里面也很深,谢方明提议要不开车进去探探险?被我阻止了。</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一面破损的水泥墙,像黑板一样,上面还有残存的粉笔字,难道这里以前还是个教室?</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外出打草途中,左:赵开运,右:赵红</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 部队提倡自力更生,就地取材。因此每年我们都要组织连队战士外出打草,回来自己编成扫把。那种枝干粗硬的,就编成大扫把,细软的则编成小扫把。二排的任洪全、贾福军、马超、沈国平等都是做这个的好手。</font></h3> <h5><font color="#39b54a">拉羊粪经过狼新山,祭台上飘荡着经幡,每年蒙古族的“那达慕”大会就在山下举行。</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h3> 另外就是外出在牧民家里去拉羊粪。那时候不怎么用化肥,都是把羊粪拉回来沤好后去给地上肥的。不要以为这个活又脏又臭,在营区憋久了的战士,个个积极踊跃,坐在敞篷的东风卡车上,一路歌声,司机们上了戈壁滩也是撒着欢地跑。</h3><h3> 一次正飞奔着,眼尖的司机突然减速说:“连长你看,那里有一只小羊”,车停了下来,果然有一只小羊在草丛旁“咩咩”地叫着,周围不见牧民,也不见有羊群,不知啥时候粗心的牧民在这里放牧时丢失了它。战士们七手八脚把它抬上车,和羊粪一起拉回了电厂。电厂有个民工头叫马中祖,酒泉金塔县人,在厂里做一些输煤的活,平时自己也养几头羊,于是我就把它寄养在他那里,直到我转业前,小羊羔已经长成了一只大羊,马中祖找到我说:“田连长,你马上要走了,羊我帮你杀了,吃掉吧?”我摇摇头,“养了几年了,有感情了,送给你,好好养着吧!”</h3></font></h3> <h5> <font color="#39b54a"> 拉羊粪时经过新西庙农场的一处寺院</font></h5> <h5> <font color="#39b54a">七号的“心沁滨公园”</font></h5> <h3><font color="#010101"><h3> 1999年五一前后,时任雷测站政治处主任的晏建忠(勉县人)邀请马参谋长、吴月、还有我四家人去了一趟巴丹吉林沙漠。那浩瀚的沙海一望无际,苍凉而又广袤;高大的沙山被风吹着,沙际线不断地改变着形状,我们脱掉了鞋,赤脚朝沙山顶部冲锋,爬上去后又沿着细软的沙粒往下滑,玩的异常开心。沙漠腹地,我们同样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城池,晏主任介绍好像是叫“黑城”的。不由对这片荒蛮之地心生敬畏。</h3><h3> 从巴丹吉林沙漠返回,细心的晏主任用一桌有机蔬菜做成的菜肴招待了我们,在戈壁荒漠之上,看着满桌的绿色,每个人无不垂涎欲滴,胃口大开。</h3></font></h3> <h5><font color="#39b54a"> 右一穿军装着为时任政治处主任晏建忠</font></h5><h3></h3> <h3> 2002年初,我从勤务连转岗至技术室任工程师,同年7月正式转业,离开部队回到了陕西城固。接着庄怀斌被调到新疆库尔勒,李凌风则去了基地政治部,自此我们仨天各一方,离的更远了……</h3> <h5><font color="#39b54a"> 我至今保留的新兵连用过的水壶和背包带</font></h5><h3></h3> <h3> 八年,时间并不算长,但留给我们的泪水、欢笑、趣事、友谊却值得一辈子来回味!<br></h3><h3> 离开部队后,每当发射时听见电视直播中传来那熟悉的、钪锵有力的指令声:</h3><h3> “各号注意,我是零号,一分钟准备!”</h3><h3> ………(倒计时开始)</h3><h3> “10、9、8、7、6、5、4、3、2、1,点火,起飞!”</h3><h3>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火箭拔地而起,直刺苍穹,我总是激情澎湃,仿佛又回到了那火热的军营!</h3><h3> “东风航天城”,这个在国务院行政区划里找不到的一座城市,在中国地图上也并无标注的地方,却永远镌刻在每个东风人的心里!</h3><h3> 致敬,八一!</h3><h3> 致敬,东风!</h3><h3> 致敬,战友!</h3><h3> ………</h3><div><br></div><h3> 二〇一九年仲夏于城固</h3><div><br></div><h3>------------------------------------------------------</h3><div><br></div><h3><b>作者简介</b>:田军,男,陕西省城固县人。1994年毕业于西安航空技术高等专科学校热能工程系,同年7月携笔从戎,历任甘肃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发电厂技术员、参谋、副连长、连长、工程师。2002年7月转业,现为城固县公安局网络安全大队二级主任科员,一级警督警衔。作者生性洒脱,崇尚简约、平淡生活。闲暇时喜读书,偶尔随性拍摄,并辅以文字而自娱,不登大雅!</h3><h3> 更多信息可长按识别二维码,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戈壁苍狼。</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