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我把光明留给你

曦瑶

　　 一

　　“姐姐，这个蛋糕好好吃哦，你快点过来尝尝！”

　　“姐姐，你看你看，这条裙子好看吗？我俩一人买一条，还不好？”

　　“姐姐……”

　　“……”

　　清晨，一缕阳光射进房间，照在书桌上那个镶嵌着姐妹合照的相框上。照片里左边的女孩头戴遮阳帽长发披肩，身穿蓝色碎花裙子，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朝镜头微笑着，右边的女孩则扎起高马尾，身穿黄色的同款碎花裙，她笑的时候嘴角边挂着两个小酒窝，眼睛如同一泓清澈的秋水。

　　柳芷研起来伸手拿起那个相框，照片拍照的时间离现在只有仅仅一年的时间。可一眨眼，却物是人非，阴阳相隔。

　　她看着照片里，那个笑得灿烂的女孩，眼眶微微泛红。妹妹，昨夜我又梦见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柳芷妍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冰冷的相框，滚烫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

　　柳芷妍和柳芷嫣是一对年龄只差一年的姐妹，她俩自小父母双亡，一直都是寄人篱下。因为家庭上的某些原因，她俩是一起上学的。

　　三年级的时候，为了两姐妹上下学方便，亲戚帮她俩买了一辆自行车。她俩说好了，每天轮流着一个踩车一个坐车。

　　有一天正好轮到柳芷嫣载着柳芷妍放学，半路，自行车的链子突然掉了，柳芷嫣下车假装对柳芷妍说：“姐姐，你先扶一下车子，我去叫师傅过来……”

　　谁知，话还没说完，柳芷妍就直接从后座跳了下来，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她喊：“妹妹，我才不相信你呢！我自己先回家啦，哈哈……”留下一脸懵的柳芷嫣站在原地默默地扶着车子……

　　以至于往后的日子里，每当柳芷妍和柳芷嫣聊起这件小时候的事情，都会取笑着对方，捧腹大笑。

　　转眼间，柳芷妍和柳芷嫣已经高考结束，两姐妹即将踏进大学生活。

　　新生报道那天，她俩早早就来到xx大学。这所大学临海靠山，建筑宏伟，不仅有美丽的海景，在校园大道上也处处栽种着各色各样的绿植树木，可谓绿树成荫。

　　她俩按着指示牌上的指示，一边欣赏校园风景一边朝着新生报道处走去。

　　迎面有两三个男生打闹着，忽然，柳芷妍“哎呀”一声，与其中一个男生撞了个正面。

　　“美女，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柳芷妍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生正在低头着急地向她问道。柳芷妍揉着鼻子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你好，我是大二计算机系的高海阳。他俩也跟我一样”高海阳看了看其余两个人，伸出手向柳芷妍介绍道。

　　“学长你好，我也计算机系的，大一新生，她是我的妹妹，柳芷嫣，以后请多多指教。”柳芷妍也友好地微笑着伸出了手。高海阳握着柳芷妍的手征征地看着她，她的笑容很美，让人觉得很温暖。

　　“姐姐！”这时，柳芷嫣伸出手在柳芷妍的眼前晃了晃说道：“我们去别的地方熟悉一下吧”。

　　“嗯嗯，好的。”柳芷妍答应着，转过头朝高海阳说道：“学长，我们刚来，先去其他地方熟悉一下，有机会下次再见。”刚说完柳芷妍就被柳芷嫣拉着走远了。

　　“姐姐，你花痴了。”

　　“你说谁花痴了？！再说打你！”柳芷妍装作要打柳芷嫣。

　　“你看你，脸都红了，哈哈……”柳芷嫣一边笑着一边向报到处跑去。

　　　　　　二

　　为了不给亲戚们添麻烦，柳芷妍和柳芷嫣决定，晚上去做兼职作为她俩的生活费，柳芷妍找了一份平面设计的，而柳芷嫣就在附近的酒吧。

　　高海阳自从新生报道那天碰见了柳芷妍，对她的美貌和笑容为之倾倒，想让柳芷妍做他的女朋友。正因为他俩是同一专业，所以他精心安排了好几次偶遇。而柳芷妍本身也对这个学长有好感，一来二往的，柳芷妍也就接受了高海阳的追求。

　　“妹妹，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海阳学长说街口那边开了一家新的餐馆，想和我们去试试。”柳芷妍给柳芷嫣电话说道。

　　“姐姐，你俩去不就行了嘛，拉我一起去不怕我这个千瓦灯泡妨碍你们？”柳芷嫣笑着回答道。

　　“妹妹，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呢？”柳芷妍听到柳芷嫣又在取笑自己，就假装生气地对柳芷嫣说：“哼，不去拉倒！”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我去我去，这样行了吧？！哎呦，可怜我这单身狗啊！”电话那头柳芷嫣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就装吧你！”说完，柳芷妍就挂掉电话高兴地去找高海阳了。

　　xx餐馆开在街口比较显眼的地方，里面的环境十分干净，类似音乐餐厅，比较浪漫有情调的那一种。餐馆为了满足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们，特设了好几个地方菜。

　　“我说，海阳学长，这里挺适合你俩的，干嘛非要拉着我呢？”柳芷嫣捂着嘴笑嘻嘻地说道。

　　“芷嫣，你连学长也敢取笑，这里的菜听说挺好吃的，还有，今天这家餐馆新开张，待会还有小蛋糕送，我看你是不想吃了？！”高海阳看着柳芷嫣不甘示弱地回道。

　　“哎，学长，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我不说话就是了。”柳芷嫣听到瞬间没了骨气，蛋糕可是她最爱吃的。

　　噗！柳芷嫣忍不住笑了，她这个妹妹听到有好吃的，就投降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大二生活也开始了，此时已进入秋季，秋季是一个凉爽而又干燥的季节，也是疾病多发的季节。

　　前几天，柳芷妍患了呼吸道感染，去了药店拿了药后感觉好了些。可是这两天觉得眼睛疼痛的厉害，视力也有点模糊，以为只是眼睛疲劳过度所致。所以她打电话给柳芷嫣，叫她兼职下班后，顺带一瓶眼药水回来。

　　“姐姐，我给你带眼药水回来了，眼睛怎么啦？”柳芷嫣一进门就焦急地问柳芷妍。

“嗯，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兼职的量多了吧，眼睛疼痛，看东西也有点模糊。我休息一下应该没事的，别担心。”柳芷嫣躺在床上揉着眼睛回道。

　　“不行！姐姐，说什么我明天也要陪你去医院一趟。”柳芷嫣看着躺在床上皱着眉头揉眼睛的柳芷妍心疼的劝说道。

　　“好吧，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柳芷妍也觉得去看看安心点。

　　翌日，她俩就来到了眼科医院，一系列的检查下来，拿着单子到医生处询问结果。医生面色凝重地对柳芷妍说“你这是急性角膜炎，按你刚才进来时的叙述，是因为你之前呼吸道感染，造成抵抗力下降，病菌透过黏膜防御体系发生侵袭性感染。你现在眼睛会灼热疼痛，视力下降，过段时间甚至会失明，你要考虑做移植手术，但我们医院暂时没有眼角膜……”

轰！接下来的话柳芷妍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望着窗外，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窗外的天空澄澈蔚蓝，看起来那么美好。

　　柳芷嫣道别了医生，去药房拿了药，强忍着泪水扶着还在打击中的柳芷妍慢慢走出了医院。

　　　　三

　　柳芷嫣为了柳芷妍，到处去各医院询问，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是，每一次柳芷嫣都是失望而回。她很无助很彷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柳芷妍是她唯一的姐姐，她不能让姐姐这么年轻就看不见这个世界的美好。

　　于是，她白天上学，一有时间就在网上查询有关资料，晚上还要去酒吧。这段时间的劳累使她老是觉得头晕脑热的，还一直咳嗽。刚开始她认为是流感引起的，便去药房拿了点药。可是都吃了一礼拜了也不见有好转，于是就去医院进行检查，检查结果却让她无法接受――肺癌晚期。

　　失神间，她已走在街上，这不好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发生在她两姐妹身上。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一想到姐姐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眼泪“哗哗”地崩溃了……

　　回家途中，在一个十字街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听见他正在打电话：“……芷嫣，眼睛好点了没？嗯，那就好。你好好照顾自己啊，我这段时间学习比较忙，有空我就去看你，好不好？嗯嗯，那就这么说定了，拜拜！”

　　柳芷嫣听到学长是给姐姐打的电话，心想，日后就算自己不在了，也有人帮她照顾好姐姐。正想着过去跟学长打招呼，不想另一个女孩正快步向那人走去。

　　“海阳学长，你好慢哦！我等到脚都痛了。”女孩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的好学妹，我这不是一边打电话一边赶来了嘛。就算是装，我也得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柳芷妍嘛。”高海阳笑着对那女孩说。

　　“你还要打电话给她啊，怪不得刚刚打电话给你打不通。”女孩嘟着嘴撒娇道。

　　“不就问候一下嘛，你吃醋啦？”他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继续说道：“你放心，你那么乖，我肯定爱你的。至于她，呵，每次约出来吃个饭都要她妹妹陪着，单独约会还只能牵个手，其它的都不能做，还装矜持……”高海阳一脸不削。

　　听到这里，柳芷嫣无声无息地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嵌入肉里。

　　不行！我不能把姐姐交给这样一个人。

　　……

　　家里

　　柳芷妍挂了电话后，默默地握着手机，自己的视力一直在急剧下降，看东西越来越模糊。虽然她在妹妹面前，一直是微笑着去面对，但其实她内心是恐惧的，恐惧以后都要在黑暗的世界里生活。

　　她知道妹妹为了她到处奔波，所以她不能给妹妹压力，她要尽一切努力去适应这个看不清的世界。她现在正在慢慢走着摸索着障碍物，慢慢拿起柳芷嫣为她准备好的杯子喝水。

　　听说眼睛不好的人听力特好，现在柳芷妍眼睛看不清，耳朵倒是灵了，老远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姐姐，今天感觉怎样？还好吧？”妹妹一进门就气喘吁吁急切地问道。

　　“妹妹，我没事，我自己能行，倒是你，跑那么快干嘛？有人追你吗？”柳芷妍微笑着取笑道。

　　“咳咳……，姐姐，你说的是什么话呢？！”柳芷嫣白了一眼柳芷妍继续说道，“姐姐，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老是在屋子里闷着呢。”

　　“嗯嗯，好！好久没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柳芷妍也期待明天，虽然眼睛看不清，感受一下外面也不错。

　　忽然，一阵阵猛烈的咳嗽声传进柳芷妍的耳朵。

　　“妹妹，你咳得很厉害啊，你没去看医生吗？”柳芷妍焦急地想走到柳芷嫣身边，可一焦急就撞上了桌子。柳芷嫣见状，马上跑过去扶着柳芷妍说道“姐姐，你小心点。我没事，医生说吃点药，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她看着柳芷妍，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强忍着不咳，就是不想让姐姐担心，可还是忍不住咳出声来。还好，现在姐姐眼睛看不清自己的脸，不然追问下去，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第二天，太阳好像知道她们今天要出来走走，特地一大早就出来了。柳芷嫣一边拉着柳芷妍的手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一边说着此时的风景，同时也感受着早上的清新空气，真是令人心旷神怡。今天她们穿着同款不同颜色的碎花连衣裙，柳芷嫣还特地帮柳芷妍准备了一顶遮阳帽。

　　“姐姐，我带了自拍杆，我们来拍照好不好？”

　　“可是我看不到镜头在哪啊？”

　　“别担心，姐姐，你只要朝前方笑着就行了。准备好了没？”

　　“嗯嗯，好了。”

　　“1，2，3茄子”咔嚓一下，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就定格在手机里。

　　柳芷嫣拉着柳芷妍到树荫下的凳子坐下休息，半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静静地说道：“姐姐，我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姐姐，我喜欢高海阳学长。”

　　柳芷妍心里咯噔一下：“妹妹，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高海阳，姐姐你让给我好不好？”柳芷嫣深呼一口气，重重地说道。

　　过了好久，柳芷妍才吐出一个字“好！”这仅仅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柳芷嫣听到后一阵心酸，擦了擦眼角的泪假装很开心地微笑着说道：“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姐姐，对不起，我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对高海洋学长死心。

　　

　　　　　　四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柳芷嫣在网上找了一份兼职，每天在家里一边照顾姐姐，一边做兼职。可咳嗽也越来越频繁，体重直线下降。她几乎一天到晚都在房间里渡过，借口就是她要在网上做兼职，必须呆在房间里。

　　一天夜里，柳芷嫣一阵阵猛烈的咳嗽，还伴着呼吸困难，脸色发白。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胸口，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清澈的眼睛闪动黯淡的哑光。她慢慢地摊开手心，手心上都是血，她知道她的日子不多了，在姐姐面前再也无法掩饰病情了。

　　她联系了眼科医院，交代好一切后，柳芷嫣对柳芷妍说：“姐姐，我和同学出去玩几天，我联系了婶婶，叫她过来几天。”柳芷嫣一边说一边走到柳芷妍面前紧紧地抱着她继续说道：“姐姐，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嗯，好的，路上小心，玩得开心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等着你回来。”柳芷妍一边拍着柳芷嫣的后背一边说道。

　　……

　　几天后，婶婶对柳芷妍说，她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医院有人捐赠眼角膜了，叫她明天到医院进行移植手术。柳芷妍听后很是高兴，终于等到眼角膜了。柳芷妍的婶婶看着柳芷妍，心里很不是滋味。柳芷嫣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他们了，她咽梗着，努力地控制着自己。

　　眼膜移植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几天后就可以出院了，还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出院后，柳芷妍恢复得很快，两周后她的视力也慢慢恢复了。

　　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的妹妹柳芷嫣，可是柳芷嫣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到处打电话询问朋友们，但朋友们都说很久没看见她了。

　　柳芷妍的心里一直很不安，有时心里还隐隐作痛。难道妹妹出什么事了？妹妹说是跟同学出去玩几天的，到现在还没消息，电话还打不通，要是再找不到，她就要报警了。

　　柳芷妍来到了柳芷嫣的房间，房间还像以前一样干净整齐，窗台上还有几盆仙人掌。

　　她找了很久，才在柜子里找到一份检验单和一本上锁的日记本。她马上找来工具把日记本打开，一页页地翻读着

　　xx年10月20日

　　姐姐的眼睛被检查出角膜炎，医生说有可能会致盲，到时要考虑换眼角膜。

　　

　　xx年12月20日

　　这几天一直在咳嗽还发热，吃了药还不见好转，就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的是肺癌晚期，说只有3个月左右的时间。

　　

　　xx年12月21日

　　今天在街口处看到海阳学长，听到他在和姐姐聊电话。等他聊完后想过去打招呼，谁知道一个学妹向她跑来，说了一堆话。原来他除了姐姐，还跟别的学妹一起。我咽不了这口气，真的很想冲上去给他一拳。

　　

　　xx年12月22日

　　今天，我和姐姐一起出去走走，也拍照了，这可能是我和姐姐的最后一次合照了。随后，我狠下心，跟姐姐说，我喜欢学长，要姐姐让给我。姐姐沉默了很久，才说出一个“好”字。我知道她内心已经挣扎了好几回。姐姐，对不起，学长不值得你这样爱他。

　　

　　xx年2月12日

　　我的咳嗽越来越厉害了，在姐姐面前，我只能强忍，不想让姐姐担心。姐姐的眼睛不好，她的心里一定很难受，虽然她天天对我笑着说没关系。

　　

　　xx年3月15日

　　连续几天夜里，频繁的咳嗽都带着血，还伴着呼吸困难，这一刻，我好像看见了爸妈在向我招手。

　　

　　xx年3月20日

　　今天，我又向姐姐撒了一个大谎，说我要到外面玩几天。姐姐，你有眼角膜了……

　　

　　看到这里，柳芷妍已经哭不成泣了，她想不到妹妹竟然得了癌症，还一直瞒着她。柳芷妍像疯了一样，冲出了门，向医院跑去。

　　到了医院询问了医生，才知道柳芷嫣在另一间病房里，她马上跑去找柳芷嫣，看见叔叔婶婶也在这，而柳芷嫣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叔叔婶婶，你们怎么在这？”看到叔叔婶婶她很是惊讶。

　　“芷嫣什么都告诉我们了，可怜的孩子啊……”婶婶抹着眼角的泪水。

　　叔叔则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腿上捂着眼默不作声。

　　“妹妹，姐姐来看你了……”柳芷妍哽咽着来到柳芷嫣的病床边，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却是弱不胜衣。

　　“姐姐……你的眼睛刚刚恢复，别哭了……”柳芷妍躺在病床上，虚弱地想抬起手替柳芷妍擦掉眼泪，可是抬起一半她已无力了。

　　柳芷嫣一把握着她的手：“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不能这样啊……”

　　“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连累了你……”

　　“你的眼角膜都给了我，你看不见一定很害怕是吧？别怕，姐姐在这陪你……”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家，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柳芷妍此时已经哭得撕心裂肺。

　　“姐……姐……我的眼角膜……已经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让我们一起……看这个世界……一起……好好地活着……”

　　“妹妹，不要乱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姐……姐……”

　　哔――心电监护仪器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吐出了两个字，伴随着柳芷嫣的手从柳芷妍手中滑落，眼泪湿了枕边。

　　“芷嫣――不要啊……你起来你起来啊！妹妹，你不能扔下我一下人啊！听见没有，妹妹――！”柳芷妍摇动着柳芷嫣，想把她摇醒过来，但已是不能了。她趴在妹妹瘦弱的身上悲痛欲绝。

　　窗外，飘着细雨，风轻轻飘动着白色的窗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