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这是一首老歌,父亲最爱唱的几首歌之一。</h3><h3> 其实,我不是一个兵,也没当过兵。可我的爷爷是!我的父亲是!我的大伯也是,虽然他只是游击队一员!</h3><h3> 我的祖籍在江苏省南通市海安县。这里曾经是陈毅、粟裕领导的新四军根据地,小时候,姑妈不断给我讲家里的故事,长大读书了才知道,原来我们家的祖辈、父辈是多么的英勇! </h3><h3> 爷爷当兵在抗战初期,以货郎担的身份作掩护,在地下党和新四军之间传递情报。他在家中排老四,太祖爷爱幺儿,送他去南通洋学堂念书,谁知他读书郎变成了小货郎,至到爷爷牺牲后,家人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不敢打听他是何时何地遇难,只知道他牺牲在日本人的枪下。</h3><h3> 大伯的游击队,为配合主力部队,他们常常骚扰伪军,引蛇出洞。有一年大冬天,被追的无路可逃,身后战友不幸,没跑赢子弹,大伯一头扎进湖里,在漂着冰碴的芦苇荡中藏身,捡了一条命,却落下了终身哮喘!</h3><h3> 19 45年底,时年15虚岁的父亲主动报名参加新四军,华中野战军第6师,时任师长王必成。王必成当时被老百姓敬称“王老虎”。电影《红日》中的沈振新就是以他为原型创作的。</h3><h3> 参军后,一战涟水,二战涟水,一直到淮海战役结束,这支部队就这么跟张灵甫扛上了!</h3><h3> 19 46年6月,部队改编为华东野战军第6纵队。现在看历史,父亲经历了解放战争,经历了完整的淮海战役!</h3><h3> 1972年夏天,从五七干校出来半年的父亲,调任在原福建生产建设兵团十三团三营下梅林场。营部每月巡回放次电影,有回看完《南征北战》后,放映员起哄,要听打仗的故事。父亲就讲他们当时如何强行军,身上只留武器、一壶水、一把工兵铲,一天跑150里路,抢占制高点(电影中的摩天岭)。当他讲到孟良崮战役结束后,打扫战场,他跟着营长搜山,突然,营长仰天倒下,他一把抱住营长,只见营长额眉间中弹,一句话没说,营长就这样牺牲了。讲到这,父亲停顿了下来,一会,他缓缓的又说:“营长是上海人,复旦大学毕业。我一当兵就当他的通讯员,15岁的小孩想家想的不行,营长就教我认字,每天5个要会读、写,如有偷懒,就没晚饭吃。”那时候,听打仗的故事,就是最大的娱乐了。</h3><h3> 19 85年,父亲听从中央指示,要求老干部让贤,让年轻人上来。那年,他56岁!正年富力强,有人说他傻,退了就啥都没了,他说,我只是一个兵,要随时听从党指挥!对现在的生活,我已很满足!</h3><h3> 退下来后,闲时多了,父亲常常站在窗前眺望远山,许久不说话,有时会掏出手绢拭擦眼角,我以为他旧伤复发,问他:“阿爸,你眼睛又不舒服了?”</h3><h3> “唉!和他们相比,我多活了四十年!” 莫名其妙的回答,我一直不懂。那几年,他常常这么说,我有点害怕,以为他着魔了。悄悄问了妈妈,才明白父亲:他在怀念战友!</h3><h3> 那几年,他常常念叨,想去莱芜看看,看那些牺牲了的战友!</h3><h3> 父亲一直希望我们姐弟三人有人当兵,做个职业军人,可是我们都没有。当我儿子出生后,父亲高兴极了,常抱着外孙子偷偷说:我姓缪,你姓缪吧?长大了去当兵吧!</h3><h3> 2012年,我儿子大学毕业,走进了保卫国家的序例!捧着录取通知,我又笑又哭!想起父亲的期望,我让儿子穿着制服,我们去看我的父亲!</h3><h3> 到了我父亲跟前,我告诉父亲:“阿爸,我带了一个兵来看你!”</h3><h3> 儿子跪在父亲的坟前,大声说:“阿公,我姓缪了,我也是兵!我是您想要的接班人!”</h3><h3> 我的父亲,在1991年6月7日傍晚,因公意外身故。当即,武夷山市委决定,用党旗送父亲走完人生最后一程!</h3><h3> 阿爸, 快三十年了,没了您的庇护,我早已长大懂事!也深深的理解了您对战友的思念之情!</h3><h3> 思念,真的很痛!</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