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 2019. 7.12(雨)<br></b><b> 上午11点飞机准点降落贡嘎机场,一人,一行囊,一次私奔,终于成功。<br></b><b> 那天送他远足,嘴里应承着留下的一摊子家务,转身却携程机票,目的地直戳拉萨,貌似一场蓄谋以久的出逃。手机信息提示:尊敬的乘客南方航空公司欢迎您乘坐重庆一拉萨的航班,当我确认这次不再是意淫时,便开始佩服起自己来。接下来的几天红景天把人服得亢奋至失眠,难怪有人说:最美的西藏不是拉萨、不是林芝、也不是阿里,而是去西藏的路上。<br></b><b> 平素里一首走心的藏族歌曲、一组藏行摄影作品、甚至一罐拉萨啤酒都会点燃我去西藏的冲动,有时即使没有燃点也会莫名地自燃。但凡这种情绪萦绕,人飘了、魂飞了,那一天行走于烟火中似乎都不染一丝尘气。定行程、查航班、找住宿,一切跟真的似,直到他冷不丁地调侃:“又要进藏了?”尴尬后还魂。常暗自问自己,为什么会重复这种自慰似的行走?为什么总是西藏?偶然看到一句很时髦的话:有一种心情,叫做突然想去西藏!这算有了答案,藏毒是病,药在西藏。<br></b><b> 每次拉萨给我的见面礼除了扎西德勒就是高反,头疼恶心,眩晕气短,此刻躺在平措康桑吸氧,我问度娘是谁说的身体下地狱,灵魂上天堂,无解!那我得说句真话:当肉身在地狱煎熬时,灵魂很难上天堂。隔窗望着夜幕下的布达拉宫,我数着的星星等待黎明的到来。</b></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h1><b> 2019.7.13(雨)<br></b><b> 朋友不解:西藏是什么让你如此着迷?去过那么多次就没有审美疲劳?有人说,去西藏有数不尽的理由,每一条都足以让人怦然心动;也有人说,去西藏根本不需要理由,仅仅这个名字本身,就足以让人梦绕魂牵,那我一定属于后者,情不知缘起,一往而情深。<br></b><b> 细数藏缘,可以追溯到九十年代初,郑钧一首《回到拉萨》算是缘起。我好奇一个没去过西藏的人怎么可以摇滚那么多人的心旌,我好奇雪域最大的王《那一世》怎么可以为情所困,舍江山、抛信仰、弃轮回,我好奇莫卡七日一生的绝恋《情断西藏》,我更好奇那些以龟速等身追逐信仰的人们。<br></b><b> 怀揣着所有的好奇与向往,05年,我第一次走进了迷一样的西藏。<br></b><b> 在拉萨北京路的酒吧里康巴汉子一曲《回到拉萨》把我撕得泪流满面,尚在荡气回肠之际又一曲《流浪歌手的情人》苍凉追心,我的思想彻底脱疆,把台下的自己幻化成玛吉阿米,将台上的康巴汉子幻想成了仓央嘉措,甚至不改故事悲情的结局,心甘情愿赴死。深秋的夜晚奔跑在布达拉宫广场,唱着吼着要去寻找我的仓央嘉措,虽然这一切都是青稞酒的罪过,迷幻中我遇见了最真实的自己,在久违的感动中想了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也只有在西藏我才敢放下矜持、撕开伪装、凿开自己的壳,见血见肉、见勇见情,任灵魂裸奔。</b></h1><h1><b> 其实对于西藏我谈不上有多深的了解,也没有诗和远方的浪漫,不累不堵、不悸不躁,安静而淡然、简单又真实,这是我最真切的感受。</b></h1> <h1><b> 2019.7.14(雨)<br></b><b> 冥冥中我与西藏结下没完没了的缘。二00九年夏天我有了藏族兄弟阿桑。那天早晨八点刚到单位就接到任务,案件嫌疑人在拉萨出现,不由分说,我们一行12点就到达拉萨机场,藏族同袍阿桑给我系上哈达:“拉萨欢迎您,扎西德勒!”,在阿桑的全力配合下,任务圆满完成。临走前一天晚上,我们在拉萨河畔,顶着满天星斗欢歌畅饮,滴血结盟,从此藏缘成了血缘,拉萨成了我的第二故乡。每年来自拉萨的藏药、藏香、青棵酒、牦牛肉总让人忆起西藏的味道。阿桑最懂我,不时传来岗仁波齐、羊湖的视频,完了还留个言:“我在拉萨等你!”。有一年中秋节,阿桑给我“寄”来了布达拉宫山上一轮硕大的圆月:“姐:中秋快乐。”我就着牦牛肉、青棵酒隔着手机赏月,深醉后又一次梦回拉萨。</b></h1><h1><b> 常有人问:“你去过几次西藏?”每次我都回答不清楚这个问题,当我烦恼时、逃避时、厌倦时,我总会回到西藏,虽是梦回,依然那么真实,在梦与行中更迭,以至模糊了前往的次数,将来还会去多少次。人这一生烦恼哪有个完呀,自然这藏缘也难尽。</b></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 2019.7.15(雨)<br></b><b> 到拉萨已四天了,时逢雨季,夜间和上午几乎下雨,下午偶有放睛,雨并未淋湿心情。<br></b><b> 下雨了,便在玛吉阿米要上一壶甜茶临窗而座,近看那些转经的阿爸阿妈,远眺大昭寺门前朝拜者起伏的身影;雨停了,便漫步八角街扫街蹭拍,捕捉那些有信仰的灵魂和装扮信仰的身影;放睛了,便带着藏族小侄子去罗布林卡游玩,跟着老阿妈去色拉寺参佛听喇嘛辨经。回家两杯酥油茶的功夫,老阿妈丰盛的藏式晚餐上桌,喝着最爱的拉萨啤酒,被浓浓的亲情感染,眼睛开始犯潮,叹岁月长时光短。<br></b><b> 阿桑读懂了我的倦恋:“姐,明天我们去羊湖边过林卡吧。”羊湖我虽去过两次,也只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走马观花而已,试想着在湖边喝茶聊天、看近旁湖水静静流淌、观天上云卷云舒的情景,心充满了温暖和向往。</b></h1>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h3><h1><b> 2019.7.16(晴)<br></b><b> 天终于放晴,又见碧空如洗的拉萨。早晨出门路过酒店启事栏被一则拼车贴纸点燃:“阿里大环线空余一位,求身体健康者同行,有意电联。”<br></b><b> 阿里是我藏行的终极目标,苦于高反严重,这些年在其周边篓篓转转始终不敢贸然进入。去年四月刚从林芝返家,就接到杨掌柜去阿里采风的邀请,冒着与他撕破脸的风险,策划出逃,反常的殷勤把自己给卖了,最终被洞穿并遭严重警告:“一把岁数的人了,不代这样玩的,生命不止是你自己的!”话已至此岂敢造次。<br></b><b> 本已收了的心去年九月又死灰复燃。儿子一行自驾进藏穿越阿里、罗布泊,不断发来的照片、视频惹得人牵肠挂肚又热血贲张,我暗自想这事可能没得个完。<br></b><b> 如今将在外、一不做二不休,于是顺着电话打去,接电话的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男青年,前面交流挺正常的,当得知我年龄时就结巴了:“阿姨,我们要去岗仁波齐转山,你身体状况行吗?”我听懂了对方委婉的拒绝,知趣收线。<br></b><b> 放下电话虽有种措败感,但我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到拉萨五天了,每天都靠高原安和吸氧在坚持,兴许阿里是我生命的禁区,那又何须赌命,看看儿子的照片、视频,聊以慰藉。<br></b><br></h1> <h1><b> 阿里就像情人,与其短暂欢误、不如长久思念,于是便永远在去阿里的路上……</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