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远流长——梅墨生书画精品特展

兰若画馆

<h3>七月十八日于北戴河梅墨生艺术馆举办【源远流长】——梅墨生书画精品特展。</h3> <h3>悼墨生 </h3><h3>王强 六月十四日(公历)</h3><h3>三十年前此月中,长安城下与君逢。</h3><h3>往来书信亲朋字,唱和诗词侠客风。</h3><h3>太极何曾知有极,浑同却是已非同。</h3><h3>余生尚有商量处,从此笺疏恨未通。</h3> <h3>王强,1959年生于北京。1982年1月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魏晋南北朝隋唐文学”博士。教授。中央财经大学学术委员会副主任。2004-2016年任中央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院长,中央财经大学书法专业带头人。兼中国书法家协会教育工作委员会委员,中央财经大学当代书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等。</h3><h3>1989年春末夏初,余与墨生识在长安城下,时有一个书法理论研讨会在那里召开,会上就听得墨生高谈阔论,会下又有一席谈,气味相投,一见如故,竟有相见恨晚之叹。与墨生交往三十年,我总觉得他的为人与为文,有“道”的一面,有“侠”的一面。他能通脱澄明,也能仗义而言。其在书画,也是萧散裕如,自成家法。与墨生相识以来,我们相谈多在艺术与人伦,墨生每有惊人之论,令我常常叹服不已。2017年5月27日于西安他愿意做一个画家,书法他总谦虚地说是余事。但我总是喜欢他的字,圆通自如。他也善太极,懂中医,亦深谙堪舆、相术之学,他曾给我看过一本他写的相术方面的手稿,不知后来可否刊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和刘树勇写完《中国书法导论》,我请他为我们题签,与树勇的封面设计,融合完美。近些年,他又开始大量作诗词,然而我们过去很少谈诗,虽偶在一些会议上随意唱和几句,更不曾见他多作。近一两年,他却频频有诗来,有时竟让我应接不暇,常叹其诗思如泉涌,诚如叶燮所说,是以追光蹑影之笔,写通天尽人之怀。(《原诗》中句)读墨生诗,知其有诗人气质,亦有诗家才分。陆放翁尝说:“诗岂易言哉?一书之不见,一物之不识,一理之不穷,皆有憾焉。”(《何君墓表》)墨生读书之广,识物之深,穷理之彻,亦今之艺术家中的翘楚。其诗中所蕴含的,多有见识与理趣。读墨生诗,有这样几个特点比较突出读墨生诗,有这样几个特点比较突出,一是有锐感,一是有深情,一是有意趣。他近几年,所行者远,所见者广,凡有踪迹处皆有诗,并不是单纯的记录,而是处处有感而发,此所谓天下清景皆为诗人所设者也。他有这一份敏捷,有这一份锐感。而诗人又岂能无深情哉!若无深情,则诗中句子,事也只是个事,景也只是个景,若无深情点化,那个事、那个景就活不起来,就不能动人。而诗若无意趣,读来也不过像是喝凉水,聊且解渴却寡淡无味道,不禁琢磨,无以回味,过目也就忘了。我是觉得他的词比诗要好。词之初始,嬛士倡优之作也,后有才士学人、士夫贵戚兴隆之。自宋代词擅士林,蔚为一代文学之大观,后世词坛,代不乏人。今代词手所为作,也不过就是欧阳文忠公开出的“深婉”与“豪宕”这两种路数。只是“深婉”的常说些无论是政治与爱情上不好直说的事;“豪宕”的有时也说些反讽与自嘲的事。所以前者就略像南宋吴梦窗越来越往“灯谜”里作;后者就略像元散曲那样嬉笑怒骂地开自己玩笑、开别人玩笑、开天下玩笑了。墨生的词有深情的,有豪宕的,而以深情的为主。有些词里,你能看到他那种悲天悯人之怀,无论是写山水还是人世,都是情动于中而形诸言,或悲或欢,都容有一己之身世性情。故读其词,常有相视而笑之至乐,莫逆于心之奇遇也。左起:王强、刘墨、梅墨生今年四月他从微信发来一首诗云:鹅黄嫩绿繁华季,偏我临窗不胜春。从未如今真失意,何时昔日假轻身?天天欲借神仙气,饭饭翻无美味唇。睡罢饱看红与紫,晴阳犹照可怜人。我知道他身体不好,看着这首诗有点弱,还和他开玩笑说“怎么这么虚呢?”他说本来就体虚。我说你是金刚不坏,过些天去府上吃酒。后来他又转来他为乐泉先生写的怀念文章,其中有云:去年到今年,书法界走了几位老友或熟人:姜老道(澄清)、郭子绪这两位老烟枪、有时让我不见时念、见了又躲(烟)、还有魏哲、齐剑楠……而另一位姜大侠(一涵),则是台湾的忘年交姜教授……,真有些受不了,颇有故人有似林中叶,一日秋风一日疏之感。今日又惊悉南京乐泉先生又走了、唉、他们分別以九秩、逾八旬、古稀上下甚或仅届花甲之寿年谢世,实在令我伤感莫名!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虽然才情富,难免有竟时,许多交往点滴,只能付诸回忆了。这是五月初的文字。没想到时隔一月这是五月初的文字。没想到时隔一月,他就殁了。刘墨兄发信来说墨生没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其实到现在我也恍惚不能确认这是真的。一会儿看着他给我作的画,一会儿看着他给我写的字,看着他的画册,看着他的诗集,看着和他的合影,想着我们在一起谈笑畅饮,怎么就一下子阴阳两隔那么地在人想不到处他就撒手人寰了呢?不能啊!不该啊!天不假年,天何其酷啊! 王强2019年6月16日于散净居</h3> <h3>一如化蝶梅处士——送别梅墨生兄 文/王登科 </h3><h3> 2019年6月14日晚5点59分,厦大钱陈翔君打微信电话给我,告之说:“老师走了!”我惊讶了片刻,也知道他说的“老师”是说梅墨生兄,放下电话,脑中空白一片,书法院的同事后来说我突然六神无主,其实,与其说是震惊于墨生兄的离去,倒不如说是人生秋天里的“兔死狐悲”。 墨生兄长我三岁,60年生,30年前我们一起参加过全国青年书法理论家协会,还一起获得过“第二届书谱奖”。之后他凭着自己扎实的理论功底和高瞻的艺术视野,在当代书坛上大放异彩,尤其是他对现代书家批评的那组系列文字,更是让人感受到他真率的人生个性和逻辑思辨的理性光芒。毋庸置疑,凡是经历过那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书坛岁月的人,都会对梅墨生的名字耳熟能详。而从此以后,墨生兄更凭藉他诸多方面的深刻洞见而声名鹊起,影响巨大。尤其在近十余年中,其致力于中国文化精神的流布与弘扬,并以书画、武术等为线索,以教学、交流为手段,可谓是竭尽其诚,并也得到了社会诸多方面的广泛赞誉。 2014年我来北京工作,渐与墨生兄过往较多。采访、交流、小叙,时而会接到他的信息邀约,两杯淡酒,几个闲人,大家聊聊过去,说说当下,当然,座中墨生兄总是谈锋犀利,且旁人也常常无从置喙,而且中间墨生兄也从不忘教人“站桩”,谈他对于文化与气功的理解。每每看他如孩子气一样的认真,我们也就随他做一做那几个动作,而宴席也就就此而散去。 前年夏天,他在杏坛美术馆举办“俺老孙来也”画展,临时把我叫去充任主持人,领导来宾,花团锦簇,一派庄严场面,他却穿个休闲短裤出场。这,就是墨生兄朴质却也真实的一面。他爱“较真儿”,一个概念、一个词句、一个说法,他会据理力争,当然也包括作品的“尺寸大小”,这些也都是墨生兄生前常为人不解的个性与脾气,但我觉着也正是他一直能说真话,而不为“乡愿”的精神缘起。 也是前年,墨生兄在荣宝斋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书法文选,也约我写几句话,我写了这样几句:“对于三十年风起云涌的当代书坛而言,墨生兄可谓是一位积极的参与者,深沉的思考者,同时又是一位冷静的旁观者,作为书法家、文化学者,他一直在深情地瞩望书坛。所以他关于书法的文字和思想,应该是最贴近书法的本怀的。这一点,我始终深信不疑。” 这是我对墨生兄文字的评价,其实也是我对他人的评价。 今年春节前,荣宝斋书法院举办的“陌上花开——全国名家邀请展”,墨生兄也寄来一件他的自作诗,我以“一如化蝶梅处士”为推介辞(一如化蝶,是他书法文选的书名),未想到墨生兄此刻真的是“化蝶”而去,去做他一生未竟的、斑斓的庄周之梦了。 人生如梦。今于墨生兄的离去时,我才倍感这“梦”的真实意。 感谢生命的缘分,让我们能在此生邂逅,墨生兄!今权作远游,并允许我道一声:珍重! (《艺术品》期刊主编、荣宝斋书法院院长)</h3> <h3><h3>  曲园生机若,晴窗小巷长</h3><h3> 文/冯雪松</h3></h3><h3>梅师头七已过,念念处处还是充满他的痕迹。</h3><h3>今年是梅师正式开山门收徒的第十年,我一直想提议第一批的17名弟子跟梅师一起搞个活动,纪念一下。甚至在梅师病重期间还跟他提过,如今已不可能实现了。</h3><h3>梅师出院是李哲师弟去接的,由于老师身体太虚弱,需要人照顾,李哲提议在京的有时间的弟子轮流排班。第二天我过去,听了李哲的话,才知道是这么严重的病,但是那时我仍然是非常乐观的,一则梅师精神状态还好,二则从网上查了一下,病虽重,也可治。</h3><h3>为了离家近,梅师在航空医院输液,好不容易等到输液室的床位,梅师却躺不下、坐不住。我看老师实在不舒服,就斜坐在病床上,让他靠在我的怀里……大概是我身上的肉肥瘦兼半,靠着舒服,梅师安稳地靠了半个小时。老师精神稍好,就开始给我和李哲讲拳,讲陈吴杨孙武的劲路的不同特点:松沉劲、拧裹劲、圆活劲、钻翻劲……这些以前没讲过,想必是老师在病中思考所得。梁进杰师兄后来提到,梅师在ICU里还在不断思考着,重新考量自己的学术理论、武术心得,乃至自己的人生经历和得失。如果梅师挺过了这一关,其境界又是一番新天地了……</h3><h3>再去陪护梅师时,他已改在家中输液,精神更足,讲起当年的趣事仍然绘声绘色,活灵活现,让我们入迷。讲完故事又突然提出让我练练吴式拳,然后站起身亲自示范,又摸摸手,我觉得老师似乎渐渐好起来了。</h3><h3>没想到,梅师从鞍山回京后直接住进了医院,直到6月14日离去。</h3><h3> </h3><h3>梅师家有很多书,多到需要在地下室安置专业的带滑轨的书架。我们帮着整理书的时候,我问他,这么多书都看过吗?他说,当然都看过。梅师看书,会抓紧一切机会,随时随地,他不仅看,还会随手把重要的地方画出来。</h3><h3>梅师是一个特别有条理的人。他的书分门别类,武术资料也整齐有序。用过的东西一定要放回原处,尤其是剪刀,想必很多师兄弟都有同感。</h3><h3>梅师工作室的小罗走了以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助手,从画院取回信件的事情我跑的多些。从我家到画院,到老师家,再回到我家,大约要两三个小时,再加上北京这个拥堵的特质,每次都有点犯怵。如今,这个犯怵的机会没有了,倒莫名怀念起来。</h3><h3>梅师还喜欢写诗。很多年前,我还在出版社的时候,梅师在那里出了一本书,叫《记忆的微风》,是一本散文集,里面似乎有几首诗。最近几年,梅师诗兴大发,经常在朋友圈发表诗作。古体诗、现代诗,信手拈来。在那么多诗里,我独爱“晴窗小巷长”一句。</h3><h3>没什么理由,就喜欢这个调调。</h3><h3>(冯雪松 梅墨生入室弟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