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北大荒——再返第二故乡日记（原创）

长风万里2

江城子       十年大荒情难忘，身未行，梦已往。千锤百炼，苦寒梅花香。今生魂牵心系处，大林北，洪河旁。        昨夜依稀正返乡，故迹寻，老友访。红砖黑土，旧曲谱新章。相见把酒同祝愿，人长久，共沧桑。                               2014年5月31日 　　        今天是5月份的最后一天。明天上午，我和夫人、女儿将乘高铁到天津，开始重返第二故乡的行程。        早就想和家人一起回趟北大荒。2008年6月首次返疆时，原先定好和夫人同行的，可临近启程时，夫人单位在那几天有工作走不开，故未能同行。至于女儿，那时正在上高中，更不能耽误学业。        去年10月，我们原红卫农场十八连的荒友在浙江仙华山农家乐小聚时，讨论起明年再返农场的议题，回到家里征求夫人、女儿的意见，她们一口答应。这不，夫人已经退休，女儿也开始工作（实习）且非常繁忙，但单位领导非常支持，很快准了半个月的假期。        对她们而言，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旅行，而是一次感悟和体验：感悟当年的知青们为什么有这么浓厚的黑土情结；体验那个年代年轻人艰苦奋斗的历程，更是一次扩大视野、增加阅历难以再有的机会。        这些天来，我再次深深地思索：知青们对那片黑土地为什么有那么牢固、深厚的情结？当年大返城时，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想尽快地离开。而今三、四十年过去了，为什么他们有的偕妻带女，有的拖着行动不便的病体，克服种种困难，高举旗帜、饱含热泪、大声呼喊着奔向这个地方？原因只有一个：黑土地上异常艰难的经历不仅使他们的意志和身体得到了极大的磨练，而且给予了他们宝贵的财富——不畏艰险、不怕困难的北大荒精神，这种精神影响了他们的一生，使之受益无穷。        北大荒啊！这片神奇的黑土地，我们又将再次来到你的身旁。        那时的红卫农场十八连北面十多里，有一个叫五爪林的地方，我曾亲眼看见几个大黑熊在林间穿梭，再往北就是别拉洪河——一条不能穿越的沼泽暗河。        在十八连工作的那些深夜，我几次梦中看到在别拉洪河另一边，出现了闪着点点灯光的房舍，醒来时已全然不见。如今，通过卫星地图，见到别拉洪河一带已经被全部开发出来，土地连成了一片。从十八连往北，再往北走，就是前哨农场的土地了。红卫农场从当初的三十多万亩耕地，已发展到近六十万亩......        期待着，期待着明天出发。                           2014年6月1日                                 启程        今天将启程赴天津，清晨四点就醒了。天刚下过雨，一改前几天的闷热显得凉爽许多，地面上湿漉漉的，路上车不多。        我们7点40分出发，因为行李比较多，乘坐地铁不方便，就决定打的前往。家离虹桥火车站大约15公里的路程，二十分钟就到了。        大家约定在11号检票口集合，回访团的大部分人已经到了，我们拍了出发时的集体照，仿佛回到了当年。        9:20分，上海到长春的G1258次高铁准时发车，以300多公里的时速向前飞驶，不一会儿，车到无锡站。        列车在向北前行，窗外不时闪过房舍、农田和鱼塘，天下着雨，外面一片迷迷蒙蒙的，我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1971年10月5日上午，我响应国家号召，离开了因病卧床的父亲，千里迢迢奔赴沈阳军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六师六十二团屯垦戍边，那年我17岁。当时的火车速度很慢，上海到南京需要10小时，到佳木斯走了三天两夜，全程是硬座。往后每次探亲回家，几天几夜路程都是这样经历的，许多时候连座位也没有，挤在走道上、茶水间，同时携带好几个行李袋，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想想这些日子都是怎样过来的….        仅仅两个小时，列车就到了南京南站。今非昔比，我们国家今天取得的巨大变化是改革开放的成果！        列车在下午14点40分可到达天津，我们期盼着和天津的荒友相会。                                 天津迎送 　　        这次红卫农场十八队知青回访团共有十二位成员。他们分别是:首任指导员夫妇（上海、北京知青），铁牛驾驶员（天津知青），卫生员（上海知青，患脑瘤已动手术且行动不便由丈夫全程陪同）农工两位（上海知青），炊事员（上海知青），材料、油料员（上海知青），我和夫人及女儿一同随团前往。        下午二点四十分，G1258次高铁准时到达天津站。天津方面出动四辆桥车八位荒友前来接站。由于卫生员坐着轮椅，她的先生怕下楼道不便就近上了电梯，工作人员也未及时询问提醒。电梯门关上后，直上二楼出发大厅，这一上不打紧，两拨人就生生地分开了。待到联系上，重新在地下车库回合时，足足花掉了一个来小时。        两地荒友相会后，感到格外的亲切。是呀！三十多年不见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大姑娘，如今大都年逾花甲，要是在路上偶见，恐怕难以相识。大家相互嘘寒问暖，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        迎送的车队出发了，第一项活动是游览意大利风情街。这辆双层观光巴士有美国旧金山的风格。                              2014年6月3日                                   佳木斯        前天晚上抵达火车站时离开车只有20分钟了，经安检后几乎小跑步拖着行李急匆匆地登上车厢，列车就启动了，在华北平原、东北平原上飞驰。出山海关，跨辽宁、吉林，经锦州、沈阳、长春、哈尔滨，足足花了26个小时，于昨晚22点59分到达了原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司令部所在地——黑龙江省佳木斯市。        住进了先前在网上预订的站前宾馆二楼三人间。房间很干净，但没有卫生间，洗澡要到三楼，水是凉的，这样的设施夫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好在我出发前就打了预防针——这比当年佳木斯的条件已经好多了。记得那年探亲路过时，候车大厅的地上睡了很多人，厕所脏得人都踩不进去——那一夜，我是在候车大厅席地而卧，挪到天明。 　　 佳木斯站前宾馆        早上七点刚过，我和女儿就到宾馆对面的客运总站购买中午到农场的长途汽车票。到窗口售票，被告知要找值班长，辗转反复，最终买到了11点20分佳木斯经红卫农场到抚远海青的车票。现在，这条线上的车是个人承包的，发车班次要视客源而定。随后，我们又去落实中午的用餐点，为大部队打前站。        8点过后，回访团其余人员到达了佳木斯。安顿后稍事休息，我们去了松花江畔的知青广场。广场上矗立着一座雄伟的雕塑，风筝在天空高高地飞扬。        雕塑周围布置了四组浮雕，其正面的图案展现了当年垦荒的艰难场景，反映出宝贵的北大荒精神，背面携刻着相关人员的题字：        蒋叶方：北大荒十年的最大财富是得益一生的北大荒精神        李理：北大荒知青精神是我们的终身财富！        刘宝元：北大荒造就这一代知青：坚毅的性格，智慧的沉思，不懈的追求。        濮存昕：在那特殊的年代，曾有几十万叫“知青”的年轻人在这片土地上渡过了一段特殊的人生。        徐保满：青春所献，灵魂所系，北大荒——我永远的第二故乡。        姜昆：北大荒的历程是我人生画卷中最难忘的一页。        梁晓声：北大荒给予我的，比我给予它的要多得多。        张万：黑土地的培育，才有我们今天的成功！        这些话语道出了我们的心声。        令我欣慰的是：知青的第二代——我的女儿，今天也来到了松花江畔，感受当年的场景，领悟宝贵的北大荒精神。       用过早午餐后，回访团一行登上了长途客车。从佳木斯到红卫农场大约250公里，需要花四个半小时左右。出城后的路况良好，快到富锦时，只见笔直的公路有来往八条车道。       车出富锦休息点，经二龙山、建三江、换新天，前面就是我们曾经奋斗过的红卫农场。                                 到达农场         过了别拉洪河上的小桥，一路上已经见不到原来各连队的砖瓦房了。只见万顷水田，一望无际，公路两边点缀着朵朵鲜花，一排排防风林纵横交错，好一派现代化大农场的气势。只半小时光景，车就停在了场部公路边。一行人到达红卫宾馆时，负责这次接待的农场办公室徐刚先生（哈尔滨留场知青）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候。       办好入住手续，张副场长代表农场领导来看望我们，第八管理区（原十八队）党支部陈书记、曾经一起工作过的老领导、老同事、一些老职工子女纷纷前来探望，回访团向农场及管理区赠送了纪念品。        晚上，王场长因管局有重要工作不能前来，张副场长代表他设便宴招待回访团一行。        原十八队唯一留在那里的上海知青小郑和丈夫老刘闻讯匆匆赶来，老友相遇格外的激动。        餐后，农场领导与回访团全体成员合影留念。<strike></strike> 左一为负责接待的场办徐刚先生                           2014年6月4日 　　                             回访十八连 　　        早上八点过后，第八管理区（原十八连）的陈书记就带着四辆小车和一班人马到招待所来接我们了。        车队出了农场机关后右拐，向北进入通往原十一连的道路后到底左拐，到达原二十九连后右拐，再到底就是通往我们连队的路口了，这一段路有三十来里，以前步行需要三个小时。        从路口到连队还有八里路，要穿过农场最大的原始林带——北大林（因为在十八连南面，我们称为南大林）。那年，连队从南面的饶力河畔试种水稻失败后迁到这里时，通往连队的路还没有修建。我在卫生队防疫组工作时有一次经过这里，亲眼见到一位连队的知青穿着高腰雨鞋从水泡子中走出来，然后把雨鞋放在草丛中的隐蔽处，换上球鞋继续上路。几十年来，这个场景始终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九七六年十一月后，我奉命调往十八连工作。无论酷暑炎炎、蚊叮虫咬，还是天寒地冻、烟炮连天、积雪齐胸，期间已经记不清多少次用双脚走过这条通往团部的路，这是有生以来走过的最艰难、最漫长的一段路程，也是砥砺我的意志，锻炼我的身体，令我终生难忘的一段路程。         经我请求，车队在穿越北大林时停了下来。我们迅速地走下路基，往林子的深处走去，白桦！白桦！我梦寐以求的白桦！你是我们荒友心中最圣洁的树，你伟岸、洁白；你坚强、无畏；你无私，奉献，你代表了我们心中崇高的北大荒精神！见到你，圆了我多年的梦中期盼。        我和家人在白桦树下几处留影后，车队向连队驶去。陈书记首先带我们参观了农田。        原十八连现已改制为第八管理区，有耕地五万一千七百多亩，比我们当时的九千多亩翻了好几倍。如果加上二十八连将要划过来的二万亩，明年承包开荒到期的四万亩，总数将达到十一万多亩。管理区现有种植户217户，其中职工种植户142户。        接着，我们来到了原连队的住宿区。所有房屋已不见了踪影，只见几块旧砖堆在电杆下，映入我们眼帘的是成片的育秧大棚。早在几年前，所有的连队住户已经搬进了场部新建的的居民新村或别墅楼。 上述地址现在是一大片育秧大棚。 位于场部的居民新村  位于场部的别墅群         在农机停放场，一排排拖拉机、收割机、插秧机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在2008年回访日记中，我曾经写道：一定有那么一天，生产点职工的住房、生活区的道路、人们的生活理念也会象今天农场宽阔的水泥马路、一排排的防风林带、一个个现代化农机场、一片片良种水稻田那样现代、那样令人向往。到了那一天，我一定和家人一起再来探访。如今，这个愿望开始实现了，农场人的住房和生活理想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据介绍这些农机每台少则几万元，多则几十万元，都是管理区内种植户私人购置的，大多为美国品牌，很实用。现在种地，种植户不用体力，只要用脑：催芽后的种苗由农场统一提供，管理区统一育秧，统一提供技术指导，农忙时雇用季节工，使用机械时雇用操作工，收获时有专人前来收购，完全是一套现代化的耕作模式。几天后我在胜利农场客运站遇到一位哈尔滨附近来的季节工，工作三个月，管吃住，每天清晨三点出工，直到晚上七、八点钟收工，总工资为一万六千元……        在宽阔的水泥晒场上，回访团团长原连队顾指导员接受了当地媒体的采访，接着大家又在农场统一盖的管理区办公室前合了影。        中午，陈书记在饭店招待回访团一行，留队上海知青郑红妹夫妇，老职工张振起、李传耀、郑玉林夫妇及儿子大庆、韩吉江及女儿韩丽出席了午宴。                             祭扫知青墓 下午回访团一行祭扫了知青墓并敬献了花圈。<strike></strike>        回访团团长原十八连顾指导员满含深情地致了祭词。他说：        今天我们原红卫农场十八连十二名知青及家属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不远千里从黄浦江畔和海河边,来到红卫农场知青墓前,看望永远留在这片黑土地上,为建设边疆、保卫边疆而献出年青生命的霍荣伟、刘苏等十七位知识青年。        岁月流逝,记忆永恒。        我们默默地站在墓前,凝望着花冈岩碑面上记载着为公献身的知青亡友生卒年、月、日, 虽然方寸之间容不下你们的亡故因由，但是你们为屯垦戍边而献出年轻宝贵生命的事迹永留史册。        此时我们内心波涛翻滚,心里沉甸甸的，默默忍受着这痛苦的煎熬。我们虽然会用：“要奋斗就会有牺性,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这样的话宽慰自己的心。但是我们怎能忘记,你们为公牺性的时候只有十七、八岁,是那么意气奋发,年少英俊！你们的谢世无疑显得太早了。特别是我们十八连北京知青刘苏为了连队盖砖房驾驶铁牛上山拉石头，因为山陡路滑再加上新学员技术不熟练，最终车翻人亡，匆匆离开我们这一残酷现实,深深地烙在了我们的身上和心里。        你们走得太匆忙了，以至于我们很多人没来得及到医院看望你们最后一眼……        你们走得太穾然了，以至于你们的家里和连队的许多事情你们还没来得及交待……        你们走得太早了，以至于祖国山山水水的美好景色及人世间的天伦之乐你们都来不及看上和享受……        青山乌咽、白云低沉，流水静止、草木含悲。我们的泪雨绵绵化作无尽的思念和追忆。        是啊，四十多年了，多少往事历历在目；多少亲切熟悉的面孔记忆犹新。四十多年前，你们响应国家的号召，风风火火从全国各大城市来到这冰天雪地的北大荒，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难，战天斗地、敢于奉献、无怨无悔，那股献身边疆的激情至今永远难忘。        也许有人会这样问：“你们的牺性是不是有点不值得，有没有可能避免？”对于这个问题，原红卫农场前身六十二团的老政委陈光海是这样回答的：翻开兵团和农场的团场史，十七位知青的牺性既可以避免，也不可能避免。在兵团六十多个团场中我们牺性的知青数量既不算少也不算多。他们的牺性既悲壮又是值得人们永远记忆的！是啊，“为有牺性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没有数千城市知青的热血和汗水的浇灌，哪来如今的万倾良田，更不要说秋后的“喜看稻黍千重浪”。红卫农场有今天的恢宏发展离不“老、中、青”三代人的共同努力，其中当然离不开你们十七位“敢洒热血写春秋”因公牺性的英雄，在红卫农场的功绩簿上有你们永不磨灭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们的英容笑貌将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安息吧，英年早逝的荒友们！        愿你们在高高的天堂上一切安好…… 每位回访团成员为英年早逝的知青敬献花朵        祭扫仪式结束后，我在墓碑旁捧起一钵泥土，装入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内，带回上海后要放到家里的花盆内，让陪伴这些英年早逝知青们的黑土，培育出更茂盛的植株。        为开垦北大荒而献出年轻生命的知青们安息！<strike></strike>                               2014年6月5日        按照行程，今天机动一天。                                   观日出日落        夏日时分，北大荒的天亮得特别早，清晨2点45分过后，窗外已经大亮了。早就有心拍几张农场的日出日落照片，昨天查得今天日出时间是3点03分，多云天气。怕错过机会，赶紧起床，披上外套，拿起相机和三脚架，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门。到招待所左边的路上一观察，东面的景色被房屋等挡住了，赶紧扛起三脚架，往北面赶。        约莫走了15分钟光景，能看到东北面的树林了，爬上一辆停在路边的掘土机，把三脚架安放稳固，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露出树梢，不停地按动快门。 眼前的景色不断变化着，是多么地迷人呀！ 树林远近层次分明，太阳已经上了树梢，云彩镶上了金边。 太阳刚刚露出羞涩的脸庞，冒出耀眼的光芒。 太阳跃出云层，天际一片通红。        初升的太阳展现出北大荒的自然美，也象征着农场事业的生气勃勃、蒸蒸日上。        傍晚6点15分过后，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正在荒友家作客。向主人请了短假，仍旧来到清晨观日出的地方向西面望去，伴随着鲜红的太阳缓缓地下沉，不停地按动相机快门，迷人的晚霞不断地被摄入镜头。 在三江平原上观日出日落，这次是遂了心愿。                             参观现代化农业        拍摄完日出，回到宾馆稍事休息。五点过后，我和夫人到场部南面去走走。约莫用了近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块水田边。        只见汩汩清泉从电动深井口不断地涌出，散落在一块钢瓦上，随后流入水池升温后为稻田灌溉备用。        地的两边是两排由高高的白杨树组成的防风林带，秧苗插得齐齐整整的，小树倒映在水面上，影影绰绰的，风景格外的美丽。        太阳高高地升起来了，烤得人热辣辣的。我们顺着田边的道路往东走去，只见一组圆形建筑矗立在路边，左看右看也猜不出是什么加工厂。回到场部后经打听，才知道是现代化的粮食仓库。        早饭后本想休息一会儿，缓一缓劲，但没有成功。原连队铁匠张振起的老大小张（现农场通讯分公司经理）带着三辆小车来接回访团成员去参观农场的设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马上又随队出发了。<strike></strike>        我们首先参观了农场的良种试验场，这里种着各种品类的水稻试验样本，然后进行筛选，培育出适合本地区的质优高产品种。农场的科研人员在“向寒地超级稻进军”目标的感召下，正在努力地工作着。        接着我们观摩了集中浸种催芽工厂，据介绍这样的工厂农场有好几个，以解决数十万亩水田的种苗催芽所需。        我们还参观了别拉洪河橡胶坝水利工程、大棚栽培的水果，远眺了现代化的养猪场……                                   荒友情深        在农场的时间按日程总共不到三天，期间来访的新朋老友不断，老领导、老同事、连队的第二代们都格外的客气，这个来请那个来接，使得我们应接不暇。为招待回访团的客人，各家都从市场上采购了这个时节北大荒稀罕且价格不菲的西瓜、荔枝、桃子等水果，北大荒人的热情好客令我们动容。        昨天晚上，我的老领导也是我在农场时的老师单继峰在稻香楼酒店设宴招待我和顾指导员家庭。单老今年八十多了，身体还硬朗。席间，大家共叙大荒情，气氛热烈。        上午，荒友、原十八连铁牛司机老刘，得知回访团到来的信息，清晨四点就从位于乌苏里江边的饶河县关门村出发，走了很多路，转了三趟车，花了五个多小时赶到红卫农场，为的就是和荒友们见上一个面，唠上一会儿嗑。荒友之间的深厚感情既淳朴、又浓烈。        今天中午，农场王厂长欲和回访团共进午餐，但因我们要和连队的第二代们聚餐且已预定了饭店而不得不婉言谢绝了。晚上，老职工原连队铁牛驾驶员韩吉江又来请到饭店聚会，因为我和原连队卫生员已定到于医生家做客（我们坚决不同意上饭店）而作罢。 午餐前在农场宾馆和北大荒的第二代们合影。        下午四点十五分，我在农场医院防疫组工作时的老领导于医生就来请我的一家和卫生员夫妇到他家去，为此她的女儿专门请了假招待我们，菜单都是我事先开的。大家围坐一桌，忆往事、叙友情、祝健康，直到天色完全黑了才结束。 客人和于医生一家合影                          2014年6月6日                                 离别        今天是回访团离别的日子，上午我们就要离开红卫农场了。        早餐是小张请的，（张振起家老大，现红卫通讯分公司经理。其实，我们那时在连队时，他已经外出求学了）因为这几天午、晚餐排不上号，故他今天一大早就来到我们的住地，一定要我们去红卫最好的日日昇餐馆用早餐，北大荒人的好客令人非常的感动。        早餐后，我和女儿先向东再往北走上了通往二十四连的公路，约莫五百米左右有一片树林，其中有一些白桦树，我想再去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的白桦情结为什么这么深？前天刚在北大林见过，今天还想再去看。也许，这白桦情结正是...我不知道自己的白桦情结为什么这么深？前天刚在北大林见过，今天还想再去看。也许，这白桦情结正是挥之不去的北大荒情结的具体体现。        走进林子，就步履艰难了,不仅草木及胸，而且还有许多很大的蜘蛛和蛛网。尽管如此，我还是奋力地前行了一段路程，出林子时，全身上下挂满了粘粘的蛛网。        9点20分，农场预定的三辆出租车来到了宾馆门前，离别的时刻到了。不少老领导、老职工、老同事及农场的第二代们早早的就来到了宾馆相送，大家依依惜别，互道珍重，眼中都饱含着深情的泪水。        自2008年6月返疆以来，一晃眼六年过去了。这期间，陈政委、姜副团长、刘股长……一个一个都走了，现在健在的老领导，老职工大都已到耄耋之年，那时风华正茂的我们，也已年过花甲。人生苦短、年岁不饶人呀！时光在无情地流失，岁月催人老，此时此地此景，怎能不使人感慨万千呢！        再见了，荒友们！再见了，黑土地！再见了，红卫农场！ 这正是：大荒情，情深似海洋；今离别，别后相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