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br></h3><h3>我想我再也忘不了那个四月。</h3><h3><br></h3><h3>还在执勤,突然就接到弟弟的电话。总不大愿意接到他的电话。倒不是因为其它,可能因为他没事儿很少联系,电话过来却每次都是有事情发生,还大多总是父母身体不好消息。这次也一样,他劈头就给我一个噩耗,晓辉没了。</h3><h3>活这么大,已经算得上见惯了生死,就算是同龄人也真算不得稀奇。一个村子的同学更早些因为干活儿时大意,伤重去世了,一个略长些的发小因为酗过度亦去世了……要是细数,身边的类似还有几多,每每我也会悲伤,念些他们曾经的好,幡然醒悟人本身的卑微渺小,怨叹这世事的种种不可预知。</h3><h3><br></h3><h3>我再次向弟弟确认名字,真的,我再次确认是伤是死,真的,可我,不敢相信,也许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弟弟和你关系也很好,我记不清多少次我们几个聚集在我新房子里,肆意着游戏,畅快的聊天,执着着熬夜,挥霍着青春,也凝聚着情谊。即使是成家立业,只要有机会,我们也要待上一会儿,每一年在老家过年,哪怕我别地儿哪儿也不去,也会张罗了小坐,至于是喝一场酒,打一次牌,还是嗑一阵儿闲牙,那又有什么所谓。正月里,谢谢你最后成全的酒局,定格成最后你的样子。也原谅我朋友圈写下的那句“没你,发小再也不聚”。</h3><h3><br></h3><h3>说起来,两家也算是世交吧。反正我爸对你的印象尤其的好,说你虎头虎脑的,招人稀罕。兴许是因为父亲的话,我也就很乐意跟这个虎头虎脑,没心没肺的家伙相处,起码,不用担心我俩会辜负了彼此。对了,还记得咱搓土为香,学着桃源结义吧,虽说那会儿真的年幼无知,可这一拜,也总是与常情有别。</h3><h3><br></h3><h3>人活着,很多时候不得不戴上面具予人假笑。还是性格相近的人更能如水般轻轻松松着就能久伴,距离近了,处的久了,心也就贴近了,于是不管現世多么纷繁,内心多么刮躁,还能拥有一份自然而然的惦念。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朋友。我不确定这一生,靠的近的这几个人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可我肯定,非让我选择一个之最,一个唯一,那就是你!</h3><h3><br></h3><h3>可你呢?会不会也这样当我?</h3><h3><br></h3><h3>就算会,你还是欠了我,你凭什么无情的把我的唯一一笔抹掉?而且是再难翻转,永远的诀别!</h3><h3><br></h3><h3>真不敢打你家的电话,我知道他们的悲痛更甚,所以我向弟弟要了你本家主事叔叔的电话,电话里,我知道你躺在医院最安静的那个角落,我说我想看看你,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委屈,眼泪奔涌,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h3><h3>一个人开着车,丢了灵魂似的茫然。车载音响随机的一首歌好像都能涉及思念,任凭我改了还是,改了还是。</h3><h3><br></h3><h3>一层木板,隔绝出两个世界。我只能假借一沓烧着了的纸,和被烟火醺烤出的、止不住的泪来喃喃自语,来宣泄我的不平,来淡化我的回忆,来安抚我的操蛋的心绪。我甚至刻薄的审视每一张来吊唁你、乡邻的脸,仿佛哪怕一丝不庄重都让我透析了他的虚情,让我理所当然心生厌弃。</h3><h3><br></h3><h3>还好,云南打工的发小东子回来了,本打算阖家出游的发小知道消息后中途折返,还好,一大帮你的同学,你的战友,你的同事来了,我甚至担心,会有一个我并不熟识的面孔,比我更用情至深……你是不是又讪笑我了?你总是不以为然的否定我的,那种略微浮夸的笑着的脸,这会儿就在我眼前。</h3><h3><br></h3><h3>接过别人手中的铁锹,土堆的渐渐隆起,也深深掩埋了别离,笃定了我们再也不见!都说头上三尺有神明,我总不信命,真有“苍天”又为啥给你了那么多的苦难?难道只为了诠释那一句,苍天无眼!</h3><h3><br></h3><h3>安啦兄弟,怎么说都有我们几个送你最后一程。不信等我入土为安那天,或许也将有一群人忙忙碌碌吧,可必定少了一个你,那可是你欠了我的!</h3><h3><br></h3><h3>一捧黄土,是我们的归宿,你只是略早!而我,还要重复一个又一个日出日落。</h3><h3><br></h3><h3>四月过后的某一天,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好像一切又归于自然。晚饭后一个人山路上流连,突的思念又闯进我脑海来,是你也想我了么?着朝着连绵远去的山野,压抑着喊一声“兄――弟”,又没出息地泪水涟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