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有三十年了,没有在闻见过麦子的香味。每次,出差。坐着火车路过陕西、河南总会看见大片的冬小麦在田野里,摇曳生长。心总会被牵扯回童年故乡的春小麦田里。</h3><h3> 那泛着绿色柔波的麦苗,含着绿色露珠的麦浪,闪着金色光辉的波浪。</h3><h3> </h3><h3> </h3> <h3> 故乡很多年,已经不种小麦了。经济的快速发展,所有的地方都在追求经济效益,快速致富。谁还会种,小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东西。用农民自己的话说:“种了亏本呀!种子、化肥、水费一大笔的花销。打六百斤小麦,也就值五六百块钱。还不敢算,自己除草、打药的苦工钱,一算就赔死了!谁种,谁是傻子!种了 还得碾、晒、洗,然后再磨成面,又是苦工,又要花钱。如今,哪里买不到面吃!有便宜有白!”</h3><h3> 但是,不管城市,还是农村的人都在也吃不到面味了。</h3><h3> </h3> <h3> 今早,回家。惊讶的是,故乡竟然又开始种小麦了。</h3><h3> 家门口水泥路上,铺了一层小麦,等着来往的车,碾压。</h3><h3> 我走过。秸秆在脚下沙沙作响。鼻息间淡淡的麦香,麦草的香味在极速的流窜。时隔三十年了,再次闻到麦子的香味。</h3><h3> 我忽然回到了童年。</h3><h3>七十年代,那会儿。人们都很难填饱肚子。等不得麦苗长高,我们小孩子就会在里面找挺着大肚子的“火穗”吃。它与其它麦苗不同,是不结麦穗的,农人多会把它像杂草拔掉。而,它是我们孩子童年最美的美食,也是我们长多大童年里最美,最值得回忆的零食。</h3><h3> 自留地里麦子刚灌浆,露出麦穗我们就忍不住偷一棵,揉碎,看它能不能吃。过多的,我们是会偷生产队,农业局实验田里的麦穗,尝尝鲜。</h3><h3> 每年的七月,是抢收的时候。大人挥汗如雨的收割,抢着争斗头一名,好在收割结束,戴一顶“劳动模范”的帽子,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在整个生产队都露了脸,还能多给家里分几十斤的粮食。</h3><h3> 大人收割,比我大的哥哥、姐姐,捡麦穗。我们这些六七岁的“小屁孩”跟在后面捡拾他们遗漏的麦穗,黄一点给哥哥和姐姐,他们多拾一点也能给家里记一两个公分。青一点的队长也不管,任由我们私自留着。</h3><h3> 炉膛,灶膛里的柴火烧的噼里啪啦!一小捆,一小捆的青麦穗,被母亲或是奶奶,反转着烧熟。放在簸箕里揉。簸箕一扇,一扇,青绿色的麦粒,在簸箕里翻滚。</h3><h3> 口水,忍不住的流淌在嘴里,下巴上。</h3><h3> “给我一点奶奶!给我一些二妈!”迫不及待。</h3><h3> 再迟一点,恐怕口水一定会打烂鞋子尖的。</h3><h3> “来!”</h3><h3> 拿着碗等待的我们,比朝圣还虔诚的捧着碗。</h3><h3> 由着奶奶,母亲、二妈分给我们烧熟的麦粒。</h3><h3> 我往往分得比别人多。</h3><h3> 再让奶奶她们撒一点点的盐,来不及搅拌,性急的兄弟瞬间消灭了它。而我,比较斯文,一点点的吃,一小撮,一小撮的吃。吃得我的兄弟姐妹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吃了碗。</h3><h3> 花猫的脸,黑黑的手。那会儿,吃的香,吃的急,谁会管哪个。</h3> <h3> 大人们赶着驴拉着石碾,一圈圈的碾场。拿着链架摔得高高,一下下的打场,用木锨扬场,我们都不管。</h3><h3> 只有,母亲、奶奶开始用簸箕,簸麦子的时候,我们就各个都像小尾巴一样盯着。</h3><h3> 灶膛的火又点着了。大铁锅里炒起了麦子,再炒一点麻子。两样豁在一起,那吃起来。浓浓的新麦,油油的麻子混合着的味道,伴随着我整个童年。</h3><h3> 炒得多了,就会磨成炒面。等到生产队分了西瓜,拌在里面。瓜的香甜,麦子的醇香,让人能着迷一辈子。</h3><h3> ……</h3><h3> 时隔多年的今天,想着,突然口水都差点流出来。</h3><h3> 只是,现在街市上买的炒面,一点都不香。还是我们的生活好了,改变了。怎么都吃不出,当年的味道。我童年舌尖上的味道,魂牵梦绕的味道。</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