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约摸十年前,在乌兰巴托住了几天,那个城市给我的印象好似西北的某个小县城。</h3><h3>能听见满街的西北口音汉话,也能看见彪悍粗壮的女人追着用不锈钢盆护住腰腹的细长男人,满街都是长眼圆脸或者长鼻长脸的汉子,还有柜台里的伊利纯牛奶,不同的只是街上矮房门上的招牌多了我不认识的蒙文,或者有些长相似秦人的汉子并不能听懂我的问话。</h3><h3>乌兰巴托的夜真的很黑很静,八九点钟就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在街上走了,似乎万物都已睡去,连路上的积水都没有窥探到月亮。也不知每个人家的窗子里都有什么样的梦在弥漫……</h3><h3>驱车远离市中心,蓦地就陷入了广袤的荒野中,那个在城市里静静吹生怕惊醒梦中人的风啊,在荒原上肆虐着,好似那些千百年前不肯瞑目的亡魂依旧在厮杀嘶吼。是不是这些不甘的灵魂依旧徘徊不去,使得这片荒原无法接纳春树的满眼鲜绿和满目芬芳呢?</h3><h3>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原本是离我们十万八千里的异族啊,又或者,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原本是与我们同一国家的同胞啊!</h3><h3>酒店房间里,有两位年轻人来拜访:一位高大健壮黝黑沉默,蒙古族;另一位纤长清秀肤白灵动,汉族人。这是一对一起邻居长大又伙伴做生意的兄弟。</h3><h3>正聊着,蒙古小伙忽然塞给我一对儿耳机,打开了MP3,慢慢的,我被一片苍凉忧伤又恢弘的声响包裹了起来。</h3><h3>我想起了若干年前在英国驱车行驶在苏格兰的土地上。路旁谁家的牧场,碧绿碧绿的连绵起伏,星星点点的骏马或者悠闲着低头嗅草,或者扬蹄飞奔撩拨一下身旁的伙伴……面对着天堂一般的景色,我忽然悲从心中起,嚎啕大哭不能自己。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祖国有那么多的荒凉?为什么我的族人在历史上一直那么苦难深重?难道上天并不眷顾我们吗?</h3><h3>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我深深的望进这个寡言少语的蒙古小伙的眼睛,才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他的眼眸不是黑色的,而是深棕色,有些温厚,有些倔强,有些忧郁……我好像读懂了他的眼神。</h3><h3>我问他这曲子应该是写的乌兰巴托吧?他的眼神亮了一下,点点头,问我是不是喜欢听?我忍住胸口的澎湃,也点点头。他说他离开以后要去街上找有这首曲子的光盘送给我。</h3><h3>可惜,没有等到他回来我就回北京了。然后,关于乌兰巴托的苍凉与忧伤就种在了我心里……</h3><h3>今天偶然听到了这首《乌兰巴托的夜》,虽然不是他,就当是他吧,十来年了,他也会变的吧……</h3><h3>只是我,听着听着,忍不住掉下了在乌兰巴托忍住的眼泪……</h3><h3>我祈祷,在北京周围和在乌兰巴托周围的人们啊,都吉祥安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