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的故乡在湖南的某个山脚旮旯,离宁乡很近,处在资水附近,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有江南水韵的灵气,我很喜欢这里的一切,春天受雨水的滋润,万物复苏,柳树冒芽,蒿草丛生,我经常跟祖母撑船顺着涓涓细流去摘蒿草,蒿草透着一股呛鼻的野气,但清蒸,加把糯米粉,搓成饼,再油煎,味道不言而喻,那时候,零食匮乏,蒿子粑粑无疑成了我们解馋的对象,而今,每次去乡村公路跑步,路过人家燥房的时候,一股蒿子粑粑的清醒扑面而来,让我不禁驻足脚步,蓦地,涎水四起,只恨窗户紧闭,唯有跑步,心无旁骛。</h3> <h3>夏天,酷热难当,除了冰棒解忧,还可以下水解暑,故乡的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清凉、甘甜,清澈见底,鱼虾成群,男娃子打着赤背径直往河里飙,戏水,捉鱼,捞蚌壳,仿佛成了他们的水上乐园,喧嚣了一世界。玩归玩,事终究要做的,也就是“双抢”,那年头,收割机刚刚兴起,但价格昂贵,一亩要好几十工费,当时亩产不过几百斤,明显划不来,只好一家老小齐动手,割禾、脱粒、犁田、插秧,道道工序下来,起码得好几天,碰上下雨,只能歇气,如此一来,“双抢”持续半个月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哪像现在,上午收谷,中午犁地,下午撒谷,一天完事,对比起来,过去真磨人,光那插秧,腰背欲断,疼痛难耐,关键谷卖不起价,还要部分上交,烦人哩!</h3> <h3>秋天,田间稻浪翻滚,金灿灿的橘子已熟透, 菊花,黄的绿的,爆满山,让我不禁想起了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意境很美,很合我意,望着,树叶枯黄,阵阵飘零,大雁开始南飞,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瞬间跃然纸上,这种肃杀破败的迹象,让我愈发感受到,冬天还会远吗?冬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我们除了把自己穿得跟包子馒头一样,也就哈气取暖,但雪一下,就两样了!会脱去一层衣,一个劲儿往地里飙,打雪仗,堆雪人,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即便玩得精疲力竭,鞋子湿透,也满不在乎。大人围着烤火,一边嗑瓜子,一边聊着今年的收成,不亦乐乎。我们坐不惯,在一旁追逐打闹,即便弄得鸡犬不宁,也跟我们球不相干,只顾着玩,疯癫,无忧无虑,成了我们儿时最美好的记忆。</h3> <h3>现在回到乡下,邻舍都很客气,散烟发槟榔,或者端茶,倒瓜子花生,都是司空见惯的,假如树上结了橘子,荷塘里结了莲蓬,地里结了西瓜,都会吩咐你去摘着尝鲜,别见外,顺手摘着吃就行!我现在礼拜天,都会回老家看看,有时候想跑跑乡村公园,一般十公里,跟几个朋友,嗅着樟树的清香,望着稻浪翻滚的田野,心里煞是兴奋;有时候想吃母亲的家常菜,酸菜鱼,土豆炖排骨,孜然牛肉都是她的拿手好戏,油而不腻,色相辣俱全,好吃得很,有时候就想回家看看,人活到一定岁数,总有种怀旧的情结,去看看似曾相识的东西,比如曾经的学校因破旧坍塌,长满了杂草,一度成了私人鸡场,即便如此,求学的时光,总会浮现出脑海,快乐,无忧无虑……我对故乡的情结大抵如此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