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

<h3>宋英杰,1968年从辽宁省昌图县入伍,曾任辽宁武警总队第二支队支队长,原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沈阳指挥学院政委。</h3><p style="text-align: left;"><font color="#167efb">(看到晓光转付田老战友的文章,读起来十分感人,唤起了一段记忆,不由得想起几十年戎马生涯的点点滴滴。一一宋英杰)</font></h3><p style="text-align: left;"><font color="#167efb"><br></font></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b>戎马生涯的点点滴滴😉 😊 </b></font></h3><h3><font color="#39b54a"> 记得刚入伍不长时间,当时所在的老八团五连,驻地是黑龙江省北安县地处北大荒的长水河农场,执行看押劳改罪犯的任务。</font></h3><h3><font color="#ed2308">回忆起来那也是一段难忘美好时光。</font></h3><h3>我们是68年4月初由新训队下部队的,虽然已春季,北大荒仍是冰雪皑皑,寒风凛冽。下连队后立即就投入了执勤,开始两天由老兵带班,第三天就独立上岗了。第一次上岗,首先是全副武装的御寒装备,除了脚上一双大毡靴几乎全身都是皮的,皮帽子、皮背心、皮大衣、皮护膝、皮手套,还有一个叫鼻涕鬼儿的东西 罩在鼻子上,是专门保护鼻子的。</h3><h3>一个人独自站在哨位上,现在也不记得是一种什么滋味,是神圣,自豪,惶恐,紧张,无助,可能都有一些吧😠😠。当时的执勤条件是非常差的,犯人多是建国初“镇反”时判刑的长刑犯人,有罪大恶极的特务,反动军官,土匪恶霸反动会道门骨干分子等,面对这些匍匐在人民民主专政下的“敌人”,让他们在我们的枪口下老老实实,认罪服法,安心改造。所以自豪感和光荣感还是很强的👍。我们执行的是监区的外围看押,所谓关押监区,其实很简单,就是平地上先在最里面拉上一道铁丝网,不到两米高,然后沿着铁丝网外围挖条土沟,挖出的土则在沟沿上形成一个土台,再在土台上用草垡子砌上一个及胸的矮墻,当然,岗楼是不可少的,说起岗楼倒有点趣事,连队养了二十多条狗🐺🐺,它们很自觉得分别在连队的食堂、连部、进出口安营扎寨,特别是岗楼都是狗窝,每个岗楼里至少有一条狗,而且这些狗都会自动串岗,每一换岗,这个岗楼的狗就会随着哨兵自动到下一个岗楼趴下,那个岗楼的狗则爬起来随着哨兵继续走向下一个岗楼,有了狗的陪伴,我们觉得很壮胆。那时没有电,监区的照明就是马灯,开始的时候,比较亮的,过两个小时灯罩燻黑了,灯就变成了一个小红点儿。北大荒的冬夜,万籁俱寂,只偶尔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狼嗥🐮🐮,黑沉沉的夜空,繁星点点,没有风,干冷干冷的,握枪的手蜷缩着,抱着枪,眼睛睁得大大的,警惕地睃巡着监区,唯恐犯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跑。这时候不禁是冷更要命的是睏,严重的睡眠不足,头两班岗和末班岗还好一些,午夜的岗,真是睏得不行,只很不停地在岗楼边运动,抵抗着那阵阵袭来的睡意,那时无论如何也不能靠上什么我觉得只要一沾上个依托物马上就会睡着了。慢慢的,逐渐适应了部队的紧张环境,就寝就能睡着觉,上岗也不睏了。</h3><h3><font color="#39b54a">渡过了严冬,迎来了北大荒最美好的季节,春天到了,虽然晚了点儿,可还是令人心旷神怡,精神振奋。在春风的吹拂下,广袤的原野渐渐地绿了起来,不知名的野花🌷💐竞相开放,拖拉机的轰鸣响彻原野。犯人开始野外作业,野外看押叫出外勤,新兵们都喜欢出外勤,一出就是一天,中午在外面吃饭,由连队专门派人坐着劳改队送饭车送到现场。吃饭的时候,犯人集中在一起,哨兵则坐在一个两米多高的大櫈子上,架上机枪,居高临下。那一刻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优越和自豪。</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是说北大荒的野生动物特别多,捕捉起来很容易。野鸡,野兔是寻常可见的🐰🐰🐰,由于春天是繁育的季节,大型哺乳动物陆续产仔,出外勤的时候经常会碰到小动物,一个叫孙建的沈阳入伍的战士,出外勤时抓回一支小狍子🐺,大家都非常喜欢,去劳改队的牛场要牛奶喂它,可惜,不知什么原因,没几天就死了,孙建还哭了,大家笑他没出息,说笑间事情就过去了。</font></h3><h3>进入七月份,天气热起来了,北大荒的夏天,真的不比内地差。大热天的,最怕中午这班岗,又热又睏,尤其是看别人都在睡午觉,香香的、甜甜的,还有的呼噜打得山响,真的有一种难熬的感觉,当然不是每天都站这班岗的。很规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执勤,教育训练。但是也有出意外的时候。大概是七月份初一天。这天晚上,出事了,我刚下二班岗,还没睡着,代理排长崔民过来,和班长刘天文说,跑犯人了,得马上派人设卡,我一听立刻爬起来说我去,班长就也没犹豫说行,赶紧准备,因为平时咱啥都不落后啊,于是我立刻披挂整齐,扎上腰带,挂两个子弹盒子,背上两枚手榴弹,拿起我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我一个新兵当然不能独立担当这重任,于是班长又叫起来一个六六年入伍的老兵王守和,家是四平市的个子不高,很干练,两个人一组,我们班就出这一组。不一会儿,各小组都准备好了,在操场上集合,指导员苗福建下达了堵击任务,提出要求,交待了注意事项,然后各小组立即跑向指定地点。我们组分在劳改农场西南角的一个叉道口边上,正好有一个大麦秸垛,我们俩爬上去,藏起来 ,分别观察两个方向,进入了紧张的堵劫抓捕任务。开始还好,精神饱满,信心满满,真盼望逃犯能出现在我们面前,甚至脑海中还想象一旦发现犯人,该怎么办…😗😗。可是大约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逃犯的影子。开始那股劲儿一点点的松下来了,立刻,睏累都一齐上来了,两个眼皮直打架,这还不算,最难忍受的是蚊子的攻击,成群的蚊子,一波一波的冲锋,围着脸前嗡嗡叫,只好不停的拍打,满脸都是蚊子的尸体。那时的老兵是很有样的,王老兵看我有些坚持不住,就说,你不行就睡一会儿吧,我十分感激王老兵的关心,但这重要时刻怎么能掉链子呢,于是更加打起精神,一面警惕地看着前方,一面继续和蚊子战斗。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渐渐放亮了,东方现出一抹灿烂的霞光,天亮了,逃犯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逃跑啊,我们想,是不是该撤了或者来人换班。可是一直到日上三竿,也没有来人。王老兵说,可能不换了,咱们回去吧 我当然听老兵的了,于是就回去了,回到连队洗了把脸,水面上漂着一层蚊子的翅膀,饭也没吃倒头就睡。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隐约听到很大的说话声,我矇矇董董起来一听,是指导员的声音,原来不止我们一组还有其他组也是擅自撤点儿回来了,指导员大发雷霆,认为这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擅自作主,容易让逃犯钻了空子,说要给带班的老兵处分,我吓得够呛,第一次执行特殊任务就出问题,虽有老兵担责可是我也是当事人啊,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听说犯人没跑掉,只是藏起来准备逃跑,结果被其他犯人发现,给抓了回来,但究竟给没给老兵处分,我也记不清了。</h3><h3><font color="#167efb">新兵阶段很快就过去了,虽然很短暂,但是却为后来在部队工作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长时间,我就到连部当通信员了,又没几天就到营部代理书记, 再也没参加过一线的执勤工作,所以那几个月的执勤是一生中的宝贵经历,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中。(宋英杰.2019.07.07)🌺🌺</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167efb">糗事二则</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39b54a"> 电风扇</font></h3><h3><font color="#167efb">电风扇,现在做为普通的小家电,早已进入寻常百姓家,已微不足道。可是在七十年代初那可是个稀罕玩艺儿,别说一般家里没有,便是一般的单位也没有,那时最普及的可能还是扇子,什么折扇,蒲扇,工艺美术扇等等。</font></h3><h3><font color="#39b54a"> 1970年夏天,我在团机关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二营部,在通信班当通信员。</font></h3><h3>一天,我在营部食堂后面发现一个坏了的鼓风机,原是食堂用的,那时都烧煤,用来吹风,因为风叶折断了,被废弃在一边儿。我见了,如获至宝,心想,风叶断了,电机是好的,可以利用起来,把它改造成一个电风扇,岂不美哉!</h3><h3>于是我乐滋滋抱回通信班,拆开了,把没用的零件都扔了,光剩下电机,接上电翁翁转起来,电机是好的,其实那时根本不懂机电技术,只了解一点儿常识性的东西,看电机能转就以为可以改造成电风扇了,其实鼓风机的电机,功率大,转速高,是不能做电风扇的,只是我瞎作祸,异想天开的要做什么电风扇,于是就开始鼓捣起来,首先必须有风叶,于是就找了一个子弹盒子,把子弹盒子上的盖子取下来,铰成一个螺旋桨形状,又模仿着砸成一定的曲度,又千方百计的凿了个方孔,套在电机的轴上,用原来的螺丝紧固一下,基本大功告成。就剩试车了,于是把“电风扇”固定在桌子边上,接上电源,电风扇呜呜的转了起来,屋子里立刻刮起了大风 ,可是电机转数高,风叶不规则,震动非常大,噪音也非常大,但好歹是电风扇啊。当时屋里的几个人都站在风扇前吹风💨,我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突然窗口人影一闪,啊是营长,我吓一跳。平时营长老黑着脸,虽然对我们都挺好,可是也老害怕了,这让营长看到肯定得挨尅,我赶紧一把想扯掉电线,结果忙中出错,一下子抓在了火线上,👋象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蹦出两三米,电机也咕咚一声掉在地上😠😠。我正在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营长进来了,看看我们的样子说,你们又作什祸呢,整出事儿来看我不收拾你们,把那破玩意儿赶紧给我扔了!我们战战兢兢的没一个人敢吱声,营长也没再说什么气哼哼的走了。一会儿管理员许树清过来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说谁整的谁在班务会上作检查。还好,只是个检查。</h3><h3><font color="#167efb">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每当坐在打着空调的房子里,再想想当年的幼稚,自己也觉得十分可笑的。后来,我也在部队走上了领导岗位,有时我会说,现在的战士淘点气,没啥后果就算了吧,教育教育就行,比起我当年,他们都不算淘气。</font></h3><h3> </h3><h3>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 螃 蟹</font></h3><h3><font color="#39b54a">螃蟹,学名中华绒鳌蟹,是我国独有的淡水水产品。</font></h3><h3>营口地区地处辽河下游,是螃蟹的重要栖息地,加之6、70年代,环境还没现在这么恶化,可以说有水地方就有鱼,就有螃,随便动动手就有螃蟹吃。最常见的是钓螃蟹,准备一根两米左右的杆子,拴上钓饵,钓螃蟹是不用勾的,但是钓饵有点儿讲究,得用剥了皮的蛤蟆。蛤蟆也要钓,钓蛤蟆就更简单了 ,随便一段竹竿,树枝,拴一段细线,然后绑上一个烟头大的东西做钓饵就行。钓蛤蟆的时候,就在蛤蟆出没的地方不停的抖动,蛤蟆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就会伸出舌头,一下子卷进去,这时候,只要趁势一提,蛤蟆就上来了,然后就是很残忍的剥皮,剥完皮还不要忘了踩一踩把蛤蟆肚子里的空气排出去,不然它不下沉。准备好了就可以钓螃蟹了,找一个水草比较多,螃蟹容易藏身的地方把钓饵拴上,抛下去。钓螃蟹和钓鱼虽然都是钓,但却有很大的区别,钓鱼是一种文化,可以一整天钓不上一条鱼,但是一定要心平静气的坐在哪里,一面把玩鱼杆,一面研究和探索钓鱼的技巧,调整饵料的配比,找出适合鱼儿口味的鱼饵,不同季节、不同天侯如何选择钓位,更要研究水势水流等,便是钓不上鱼,收获还是有的,虽坐了一天倒也不虚此行。而钓螃蟹却不然,是有几分粗犷的。就说钓杆吧,鱼杆有竹竿,玻璃钢杆,还有更高级的炭素杆,海杆还要配上线轮,而钓螃蟹随便一个树枝,竹竿,只要有两米左右,便ok了,钓饵吧,绝不似钓鱼需要复杂的配料,一只蛤蟆足矣;技术方面,钓鱼则有长篇的论著,莫测高深。而钓螃蟹,几乎无师自通,照样做就是了。不过倒也有点操作技巧,抛下钓饵,一手持钓杆,一手握着抄网,待浮漂一下沉,只管提杆便是,美味的蛤蟆肉,对螃蟹有极大的吸引力,敏感的嗅觉使它们可以迅速的捕捉到美味,于是螃蟹上钩了🐳。起钩是很重要的,因为螃蟹一旦被提出水面,就感到大事不好 ,撒手就跑,这时必须用抄网在下面一接,一只鲜活,霸气十足,张牙舞爪的大螃蟹就上来了,如是者,一会儿便钓上十几只。</h3><h3> 电风扇事件后不久,我又回到五连当文书。当时连部的几个勤杂兵,给养员、卫生员、司号员都是69年兵,我在他们面前除了是勤杂班的班长,同时也是老兵,很有权威的。于是 ,我就不时的带着他们搞点儿小动作。当然我们不会放过螃蟹🍲这美味的。但是钓螃蟹偶尔为之还可以,不能不务正业、随便外出啊。因螃蟹虽是水生动物,可天生不会游泳,只能在水底下爬,于是人们就发明了水下埋缸的捕蟹方法,螃蟹一旦掉进去,因为缸壁是光滑的,就爬不上来了,成了“”缸中之蠏”。连队大门前是一条下水线,正是螃蟹迴游必由之路,而且还有照明,是个不错的打“”伏击”的地点,选好了地方,埋下一个二号的缸,而且以连部的名义,刚埋上不一会儿,一个大个的公蟹就横冲直撞的爬过来,眼看着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成功👍!但是有个问题,虽说是连部的缸,那别人也偷摸的捞一网怎么办,没别的办法就得看着了。这天效果不错,看到晚上十来点钟,就抓了二三十个,这时候别人都就寝了,我们几个就在连部一个仓库里,用卫生员消毒用的电炉子,把足足一小行军锅的螃蟹煮上了,并且放了好几样调料,问题就出在这调料上了。十几分钟,螃蟹煮好了,我想让上面的螃蟹也沾上点味道,就把两个锅扣在一起来个大翻过,这下坏了,锅里滚烫的热水哗的一下,淋了我一脸,立刻一阵剌痛袭来,几乎把锅扔了,我身边的卫生员霍宝全见状马上接过锅放好,然后来观察我的情况,这时,我闭着眼睛,忍着剧痛,😏😪心想眼睛是不是也烫着了,我试着睁开眼睛,还好没啥感觉,这时螃蟹也顾不上吃了,赶紧到卫生室,照镜子一看满脸通红,当时还没起泡,霍宝全找了找,还真有一小瓶烫伤膏,就挑红得严重的地方塗抹一下,给养员常德余呲着一口大黑牙还开玩笑呢,说螃蟹没吃成,你倒成了煮大虾了。我也是又气又笑,怎么能出这事呢。过了一会儿,我觉得问题不大,就说别白忙活,赶紧的吃完螃蟹好睡觉。</h3><h3>第二天,我再一看红的地方大部分退了下去,又重点抹了点药,半个来月才彻底好,整个脸暴了一层皮。好的差不多了,休探亲假的李指导员回来了,看我的样子,便问怎么回事,我说去炊事班,掀锅盖被汽哧的,指导员也没深究。但是打那以后,我认真的吸取了教训,觉得不仅要做好工作,其他方面也要严格要求。不长时间,组织上又抽调我去参加“三支两军”,一直到下令排长 ,才又回到五连工作。</h3><h3><font color="#39b54a">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往事悠悠,回顾起来,不由慨叹青春的美好💐🌺,更加珍惜已经有限的余生,刚刚看到赵树成发的视频,一位老战友说要健康的活着,开心的笑着,适当累着,这应该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和终极目标。(宋英杰.2019.07.09)🍁</font></h3><h3> </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167efb">&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大 清 河 历 险 记</font></b></h3><h3><br></h3><h3><font color="#39b54a">&nbsp;&nbsp;&nbsp; 这几天,沈阳连降大雨,看着窗外如注的雨丝,听着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不由勾起了一段往事的回忆。</font></h3><h3><font color="#167efb">&nbsp;&nbsp;&nbsp;&nbsp; 一九九五年夏天,我当时在武警沈阳指挥学校工作。</font></h3><h3><font color="#ed2308">&nbsp;&nbsp;&nbsp;&nbsp; 九五年,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年。武警总部决定从这一年开始,用三年的时间对武警系统的各级院校进行一次全面考核评估。</font></h3><h3><font color="#ed2308">&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武警部队的教育系统是伴随着武警部队的恢复组建,为适应武警部队干部队伍建设的需要而诞生的,到九五年已有十年历史了。十年来,武警院校建设有了很大的发展,为部队输送了大批合格的基层指挥员,为部队建做出积极的贡献👍,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是由于受武警部队当时领导体制的制约,武警院校也存在着规模小,数量多,投入不足,培训层次不高等严重制约院校发展的问题。为此 ,武警部队院校改革已是势在必行,我们学校被列为第一批接受考核的学校,而我们学校又是建设比较薄弱的学校之一,这次考核是决定生死存亡的一次考核 ,没有充分的准备时间,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为求生存而奋力一搏。古语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此话不假,经过全校官兵团结一致的努力,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取得了总评优秀的好成绩,受到总队,总部首长的肯定和表彰🌟,也为学校后来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无疑,领导和组织这次考核是我人生中的一次重要经历,已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font></h3><h3><b style=""><font color="#010101">&nbsp;&nbsp;&nbsp; 但是更令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是同样发生在九五年夏天大清河上的惊险一幕。</font></b></h3><h3><font color="#39b54a">&nbsp;&nbsp;&nbsp;&nbsp; 我们学校座落在沈阳西南郊区的姚千户镇,东面是一片丘陵,多年的植树造林,不高的山上长满了人工林,较矮山丘上则长满了各种果树,虽无名山大川的雄伟壮观,远远望去,倒也是郁郁葱葱,如诗如画🍀🌷🌻,显出一派勃勃生机。学校的西面距学校不到一公里是一条不大的小河,河虽不大,却有个十分大气的名字叫大清河。过了大清河就是沈本高速公路。大清河真的不大,河床虽很宽,但平时只有几米宽水面,最窄处甚至可以一步跨过去,河上有一座水泥结构的大桥,大约有七八十米长。</font></h3><h3 style="text-align: left;"><font color="#167efb"> 九五年七月下旬,一场强降雨突袭了沈阳地区。七月二十八号到二十九号,足足下了二天一宿的大雨☔,到处沟满壕平。由于沈本高速在侧,给我们出行带来极大便利,所以,我们学校实行的是日通勤制度。二十九号下午,由于连降暴雨,学校门前的大清河河水暴涨,平时几近干涸的一条小河,这时波涛滚滚,洪水奔腾</font></h3> <h3><font color="#ed2308">&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而下,浑浊的河水夾带着从上游带下来的树木、杂物不断冲击着河面上我们平时出入的的大桥,水位已接近桥面,眼见得大桥摇摇欲坠☁,桥上偶尔有行人通过,但是车辆几乎没有通行的了。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水势仍不见缓,雨也还在下。我们的通勤大客车已准备出发,大家回家的心情还是挺迫切的,所以还是正常通勤,考虑到水情,比平时早一点发车,可是车到桥头,有些犹豫了,面对滚滚洪水,大家心里都没底啊,这时大桥西侧连接岸边的桥面已垮塌一半,原本能走两两台车的桥面只剩一个车道,而且还有继续垮塌的危险,走还是不走,这时每拖延一分钟都会增加一分风险,学校的几名领导也都在现场,经简单商量,判断一下水势,认为可以走,于是决定立刻发车,但是为安全起见,人员下车徒步过去,车上只留司机,眼见大客车上了桥,大家不由得把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得不得了,其实不过一分多钟,却象多么漫长似的,终于大客车过桥上了公路,大家一颗心才放下来,人员也走过去上了车。这是这座桥上通过的最后一台车。</font></h3><h3><font color="#167efb"> 送走了通勤人员,刚想往回走,这时沈阳市苏家屯区人大副主任张顺祥同志从对岸走过来,因情况越来越恶化,他的车也过不来了,和我说,区里分工他到白清寨地区查看灾情,请学校支援一台车,那当然没问题了,我当即把我的坐驾,一台老掉牙的桑塔纳让给了他,后来考虑他一个人在车上也不方便,于是,我也随车同行。这一去才了解到,这场洪水之大,破坏之大,及其带来的巨大损失,是沈阳地区建国以来少有的一场水灾。学校周边八座桥梁全部冲毁,道路全部中断,学校已成为一座孤岛。</font></h3><h3>&nbsp;&nbsp;&nbsp;&nbsp;&nbsp; 张主任想去的白清寨乡因为桥梁断了也没去成,他便想回到区里,但是等我们再来到大清河桥头的时候,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令大吃一惊😚😚,原来桥西头的第一孔剩下的半边桥面已被彻底冲垮,洪水肆无忌惮的冲刷着河岸,发出巨大的声音,并不断地扩大着自己的战果。张主任回去的路已经行不通了,站在断桥头上,但见脚下洪流滚滚,虽不象大江大河那气势磅礴,波澜壮阔,但是当我们面对几十年一遇的洪水,听那轰鸣的涛声,也感到摄人心魄,惊叹不已😡😡。滚滚洪水,截断了张主任的归途,但是工作不能间断,对面就是水利局长等相关部门的领导,他们近在咫尺,却被洪水阻隔,于是只能站在断桥两头隔空喊话,我陪同张主任,站在断桥头上,听他向对岸的水利局长交待工作。这时,一种不安袭上我的心头,隐隐的觉得一种危险正在逼进。于是我催着张主任说</h3> <h3><font color="#167efb">,快说吧,这儿挺危险的,张主任听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可还是在大声向对岸喊着什么,很快他的声音已淹末在波涛声中。突然,我感觉到脚下的桥面微微颤动一下,我立即大喊一声张主任快走,桥要塌,刚说完,我左手边上的一个桥栏杆就呼隆一下掉了下去,桥也开㨪动,我赶又喊一声,快走!随后快步向后面跑去,张主任也转过身,随我紧张的跑过来,只几秒钟,我们刚刚踏上下一孔桥面,后面的桥面就轰然一声塌了下去,巨大的水泥预制板桥面,连同曲拱支撑结构,少说也有百十来吨重,只在水面上一闪,激起一片水雾,就立刻没入水中被冲向下游,我们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觉得脚下又在㨪动,我们又没命的往前跑去。这时,桥上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群众,还没弄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看我们拼命的奔跑过来他们也赶紧跑,急迫间,有的跌倒了,赶紧爬起来继续跑,雨伞掉了也不捡了,腿磕破了也顾不上了,情景非常狼狈,那可是逃命啊,真的掉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连块儿骨头渣子都找不回来。一节桥面大约十几米长,我们只几秒钟就冲了过去,刚踏上下一节桥面,身后又传来一声巨响,这一孔桥面又被冲跑了💨💨。在我们前面,站在安全位置的人们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不禁为我们鼓起掌来,大声叫好儿,我们没有停下来,继续跑到安全的地方站住了脚。张主任年纪大了点儿,加之跑得过急,停下后不停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对面区里同志我想也能看到这一幕,不知在作何感想。这时,人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些庆幸的话,我回过头去,看着那空荡荡的桥面和歪歪扭扭的桥墩 ,真很难想到就是几十秒前 我还站在那里,用九死一生来形容那一刻,真的一点也不为过,后来想想,真是后怕得很,这是鬼门关走一遭啊🌝🌝,如果动作迟缓一秒钟,仅仅一秒钟,那就是两三米距离,就踏不上下一节桥面,就会在瞬间墜入洪水无影无踪⚡。</font></h3><h3> 惊魂甫定,我又问张主任下一步的安排,他说所有的路都断了,只好暂时在你们这儿停留一下,等和区里联系一下再定。当时的情况是水电交通全部中断,全校人员都吃不上喝不上,学校周边能吃能喝的东西也全部卖光了,我给张主任找了一个房子休息,又弄来几个面包,两瓶矿泉水,这在当时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h3><h3><font color="#b04fbb">&nbsp;&nbsp;&nbsp;&nbsp;&nbsp; 我们学校当时做饭用的都是燃煤灶,必须用鼓风机,由于停电,鼓风机不能用了,饭也做不成,最后把平时用做教具的野战用汽油炉拿出来煮了几大锅粥,免强吃了顿晚饭。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恢复电力供应。</font></h3><h3>&nbsp;</h3> <h3><font color="#167efb"><b style="">&nbsp;&nbsp;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至今,那个断桥还屹立那里,成为那场洪水的见证,在诉说着被洪水摧毁的命运。在断桥的北侧二十米又新修了一座大桥,是新型的混凝土结构的桥梁,据说再遇到95年那样的洪水也不会有问题的。(宋英杰.2019.08.11)🍂🌾🍀🌴</b></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