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郭沫若故居（沙湾）

周克进

2019年7月9日，在郭沫若先生诞辰127周年之际，我和中科大同学一行五人怀着崇敬的心情专程赴沙湾参观了新近大修落成的郭沫若故居，缅怀一代文豪和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首任校长郭沫若先生。与同窗结伴参观老校长的故居，感触良多，并作诗四首以记之。 <h1>《参观郭沫若故居感怀》（四首）</h1> 其一 沫水若水钟灵秀，绥山峨山天下幽。嘉州自古出文豪，东坡沫若竞风流。 【注释】 沫水，古水名，隋、唐改名大渡河，因水浑俗称铜河。秦李冰凿离堆以“避沫水之害”，即指此水。若水，古水名，今雅砻江。 沫水流经郭沫若先生故乡沙湾镇，在乐山市境内注入岷江。若水流经沙湾镇附近不远的地方，在攀枝花市境内注入金沙江。先生用家乡附近的两条江水之名作为笔名，表达了他对家乡的依恋，但先生却将沙湾镇附近的青衣江误认为是若水了。 据记载，先生在1919年9月11日上海《时事新报》副刊《学灯》发表新诗时首次用“沫若”笔名，后遂以此名世。1937年，他曾经在《创造十年续篇》一文中专门提到这个笔名的由来;“我的名字其实本是‘沬若’，是由我的故乡的两条河，沬水与若水合拢来的。”1939年9月,先生曾写了一首《登乌尤山》的诗，其中自注是：“濛水，即今之铜河，嘉定位于铜河与岷江合流处。铜河古名沫水，雅河古名若水。”在这里，先生确实是将故乡的两条河，看成是沫水（又称大渡河、濛水、铜河）和若水（又称青衣江、雅河）”了。据多种文献记载，若水不是指青衣江、雅河，而是指雅砻江，它流经沙湾镇附近，最后在攀枝花境内注入金沙江。 绥山为道教仙山，西周仙人葛由升天之处，道教称之为第七洞天（道教仙境有三十六洞天之说），周回三百里，名曰虚陵洞天，真人唐览治之。峨眉山有大峨山、二峨山、三峨山之分，大峨山即今日的旅游胜地峨眉山，二峨山（绥山）和三峨山（美女峰）位于大峨山西南，沙湾镇即建在二峨山下。宋代范成大《三峨》诗云：“大峨两山相对开，小峨迤逦中峨来。三峨之秀甲天下，何须涉海寻蓬莱。昔我登临彩云表，独骑白鹤招青鸟。石龛石洞何参差，时遇仙人拾瑶草。丹岩瀑布连天河，大鹏图南不可过。昼昏雷雨起林麓，夜深星斗栖岩阿。四时青黛如彩绘，岷嶓蔡蒙实相对。昔生三苏草木枯，但愿再出三苏辈。” “但愿再出三苏辈”！“三苏”是何等人物！让嘉州再一次出现“三苏”这样的文豪，这便是老天的不公了，其它州县是会有意见的！作为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之一，既是官运亨通，又是文坛领袖的范成大（1126—1193），当时为何要在嘉州这块土地上许下如此宏愿呢？莫非是嘉州山水给了他什么样的启示？如今果然出现了一个大文豪郭沫若，这位范老先生如地下有知，当了却埋藏在他心中700年的心愿。三苏之后再出郭沫若，这是天意！ 其二 甲骨四堂震中国，文坛巨匠誉全球。投笔从戎作楷模，不亡日寇誓不休。 【注释】甲骨四堂 “甲骨四堂”，指在甲骨文研究方面的四位学术大师:雪堂罗振玉、观堂王国维、鼎堂郭沫若和彦堂董作宾。四位大师的字或号都有一个“堂”字。有评价称，殷墟卜辞研究“自雪堂导夫先路，观堂继以考史，彦堂区其时代，鼎堂发其辞例，固已极一时之盛”。 罗振玉（1866－1940），字式如，号雪堂，江苏省淮安县人。农学家、教育家、考古学家、金石学家、敦煌学家、目录学家、校勘学家、古文字学家，中国现代农学的开拓者，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奠基人。 王国维（1877－1927），字静安，号观堂，浙江省嘉兴市海宁人。在教育、哲学、文学、戏曲、美学、史学、古文学等方面均有深诣和创新。 郭沫若(1892-1978），字鼎堂，四川乐山沙湾人，现代作家、文学家、考古学家、思想家、革命活动家、古文字学家、诗人。 董作宾（1895-1963），字彦堂，河南南阳人，甲骨学家、古史学家。 郭沫若在北伐时期洪波涌起一书生――郭沫若的黄埔生涯 1926年时任北伐军总政治部主任的郭沫若(前排右三) 郭若在抗战时期1938年周恩来、彭德怀、郭沫若、叶剑英在汉口火车站 1938年黄琪翔(右)、郭沫若、张发奎、叶挺 郭沫若在抗战期间积极奔走呐喊鼓斗志 其三 国遭大难殃黎民，身逢乱世万事休。心中有苦向谁诉，便是违心莫苛求。 【注释】<h1> </h1>常言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如果用足赤和完人来比喻郭沫若，那么，先生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的，但这也不会影响先生成为文学巨匠和一代伟人。我以为，历史地客观地评价，才是正确评价历史人物应当遵循的一条重要原则。夏衍说过:“党犯错时，郭沫若也跟着犯了错误。他没有活到对党内错误进行反思的时候。他会有怎样的反思，我们无从知道了。” 其四 只寻日斑尔窃喜，但见月缺我勘忧。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注释】 借用了杜甫的诗句。杜甫《戏为六绝句·其二》: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初唐诗文，尚未完全摆脱六朝时期崇尚辞藻浮华艳丽的余习。“轻薄为文”，是当时的人讥笑“四杰”的话。史炳《杜诗琐证》解释此诗说：“言四子文体，自是当时风尚，乃嗤其轻薄者至今未休。曾不知尔曹身名俱灭，而四子之文不废，如江河万古长流。” <h1> </h1><h1>郭沫若故居所在地——沙湾镇</h1> 郭沫若故居位于乐山市沙湾镇（古称南陵镇）。南宋诗人范成大在赞誉峨眉三山（大峨山、二峨山、三峨山）的诗篇中，评“南陵”地处“灵山秀山水，沙岸湾环处”。清乾隆五十一年（1786），南陵镇移于今址，因“灵山秀水，沙岸湾环”而更名“沙湾”。有词赋家赞曰:“绥山毓秀，沫水钟灵。人杰地灵古南陵，物华天宝今沙湾。” <h1> </h1><h1>沙湾镇街景</h1> 沙湾镇古称南陵镇。图为沙湾文豪路上的南陵亭。“南陵”二字为苏东坡书法集字。 郭沫若故居是一代文豪郭沫若诞生和少年时代生活的地方，背负绥山（峨眉山第二峰），面对沫水（大渡河），是一座中式穿斗结构平房，由四进三井和一个后院组成，有大小房间36间，建筑面积1108平方米，占地面积2148平方米。故居始建于清嘉庆年间，2006年被国务院批准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h1> </h1><h1>郭沫若故居大门</h1> “郭沫若故居”名由启功书写，正门门楣上“贞寿之门”匾额，由蜀南名士罗孟汀题。 <h1> </h1><h1>郭沫若故居文豹塔</h1> 传说郭沫若的母亲受胎郭沫若时，曾梦见一只豹子突然咬住自己左手的虎口，于是便将后来出生的郭沫若取名为文豹，意为文曲星下凡。 郭沫若故居背负绥山。图为建在沙湾镇文豹街沫若文化苑内的四层六面重檐文豹塔。 <h1> </h1><h1>郭沫若先生父母的居室</h1> <h1> </h1><h1>郭沫若先生发妻张琼华的居室</h1> <h1> </h1><h1>郭沫若先生第三任夫人于立群的居室</h1> <h1> </h1><h1>郭沫若先生的居室</h1> <h1> </h1><h1>绥山山馆</h1> 绥山山馆是郭沫若四岁半到十三岁时就读的家塾，一代文豪学业功底在这里奠基，如今家塾内依然保留着当年的原貌。 绥山山馆是郭沫若发蒙的地方，他的启蒙老师是沈焕章。郭沫若早年的诗作《早起》、《茶溪》、《村居即景》等即作于此。 1904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十三岁的郭沫若临窗远眺峨眉山的雪景，挥笔写下了这首《村居即景》七言诗： 《村居即景》 早起临轩满望愁小园寒雀声啁啾无端一夜风和雪忍使峨眉白了头 <h1> </h1><h1>郭沫若故居后花园</h1> <h1> </h1><h1>郭沫若纪念馆</h1><h1> </h1><h1>馆内分为“君自沫水来”、“国之栋梁柱”、“文艺新创造”、“史学开宏篇”等4个单元，通过大量珍贵的文物史料，全方位、多角度、全景式展示郭沫若在文学艺术、历史考古、思想文化、科学教育、社会活动等领域的卓越成就及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生。</h1> <h1> </h1><h1>郭沫若书法碑廊</h1> 故居后花园左边为郭沫若书法碑廊，数十座石刻刊有郭沫若经典书法作品。 <h1> </h1><h1>郭沫若题字长廊</h1> <h1> </h1><h1>郭沫若纪念广场</h1> 在沙湾镇沫水旁边的郭沫若纪念广场上有一尊郭沫若站立塑像——先生背靠着沫水，面对着老家的庭院和老家后面的绥山，他身披西式大衣，一手作执笔状，一手扼腕，身姿微侧，目光约约低垂，似在思考，似在沉吟，似在静静地聆听沫水的哗哗涛声…… <h1> </h1><h1>沙湾乡贤颂郭沫若先生</h1> 喻子贵《沙湾赋》赞曰：郭公开贞，人中龙凤，实乃文坛之巨匠，革命之先锋。蟾宫折桂唯我辈，壮志凌云呈少年：天街信步无他人，豪情贯日献青春。东瀛求学十余载，中原驰骋廿二春：学贯中西，新诗创作第一人。看女神挺立，遥思未来；颂凤凰涅磐，惊叹永生。 <h1> </h1><h1>附录1</h1> 《金无足赤话沫若》（节选） 作者塞外飘零一书生 我在郭老写字间靠东南墙角的一个书柜，以及郭老夫人书房于立群手书的毛泽东诗词条幅前伫立良久，一股说不出的感慨和悲凉涌上心头。那个书柜里收藏有郭沫若两个在“文革”中遇害身死的儿子——郭世英和郭民英的日记本等遗物。郭沫若思念他们时常常拿出来翻阅一番。思念痛切时。他逐字逐句抄写两个孩子的日记，密密麻麻的郭体小字整整抄录了八本。这些父亲为儿子们竖立的特殊的“纪念碑”，直到郭沫若去世，一直放在他的案头。抄录的惨死的儿子的日记和夫人手书的毛泽东诗词条幅，同时成为郭沫若不可须离的珍藏，这似乎是不可能同时拥有的情愫，居然在郭沫若身上蕴藏的是那样和谐与自然！ 知君者知君心忧，不知君者谓君何求！那些像我的小女儿那样把郭沫若视为墙头草、变色龙，甚至骂他是看风使舵的拍马屁文人的人们，是不可能理解一个植根于中国深厚传统文化土壤的文化巨匠（一介书生），在历史转折关头“进亦忧，退亦忧”的两难选择和矛盾心理的。特别当他敏感而清楚地意识到即将变幻的政治气候对国家、民族将产生重大影响，而自己既无力补天，又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时候，他只能拿自己说事，甚至拿自己“开涮”！ 郭沫若拿自己“开涮”也是事出有因的。因为他知道他自己不是完人。正象有些网络文章“揭露”的那样，郭沫若在作文、做人方面不仅不是足赤的金子，而且存在有不少瑕疵。除前面提及的那些随风倒的歌功颂德的顺口溜；以及他对日籍妻子郭安娜及其所生子女的不太负责等以外，还有他在伟大领袖面前表现出的缺钙。其中最让人感到痛心的是作为历史学家，为了证明伟大领袖的雄视千古，竟违心地强迫自己改变对有些历史事实和人物的认识，说好听点儿是“古为今用”，说难听些是把历史当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这是郭沫若的悲剧，也是多少代中国知识分子的悲剧。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从屈原到李白到郭沫若，不管他们如何浪漫主义，最终他们都离不开附着的那一张皮。还是毛泽东总结得到位：虽然许多人都说自己信奉马列主义，但在中国真正懂马列的并没有几个人！更何况几千年君君臣臣形成的心理沉淀，常让许多人陷于愚忠和盲从的沼泽而不能自拔！ 附录2 《他们为什么要丑化郭沫若》（节选）作者曾绍义 郭沫若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的巨大成就和多方面的贡献，他对祖国、人民无限忠诚的高贵品质，及他那“继鲁迅之后，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毛泽东思想指引下，我国文化战线上又一面光辉的旗帜”（注：邓小平：《在郭沫若同志追悼会上的悼词》（1978年6月18 ），《悼念郭老》（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9年5月版）第2页。）无可替代的历史地位，既有周恩来、邓小平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科学论断，也得到了如茅盾、巴金、曹禺、夏衍、周谷城、侯外庐、周培源、华罗庚等著名文学家、史学家、科学家的高度评价（注：参见《悼念郭老》一书），而他生前身后以多种文字出版的《郭沫若文集》、《郭沫若选集》、《郭沫若全集》等作品，以及多种研究著作的陆续问世，都已经证明而且必将继续证明：“郭沫若同志不仅是革命的科学家和文学家，而且是革命的思想家、政治家和著名社会活动家。他在科学文化方面作出的贡献，在革命实践中立下的功绩，赢得了全中国人民和世界进步人士的尊敬”！（注：邓小平：《在郭沫若同志追悼会上的悼词》（1978年6月18），《悼念郭老》（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9年5月版）第3页。） 如同任何杰出人物都会遭到攻讦一样，郭沫若也不断遭到攻击；特别是在他逝世之后的二十余年间，不仅攻击范围扩大、攻击手法恶劣，而且攻击者也由海外的“政敌”影响到内地学子：他们或蓄意栽脏或旁敲侧击，或无中生有、凭空捏造，或借口“反思”，大肆诋毁，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是很值得警惕的。因为“政敌”不只是“论敌”，他们千方百计丑化郭沫若，不只是妄图推倒郭沫若个人，矛头是直指“中共官方学术界”的（注：金达凯《郭沫若总论·自序》。），所谓“揭露了郭沫若的脸谱，也就等于揭穿共党控制大陆文坛”（注：金达凯《郭沫若总论·自序》。），险恶之心何其毒也，也是完全徒劳的！本文一方面要揭露这些“政敌”的脸谱，另一方面也要分析某些内地学人“鹦鹉学舌”的危害，再一次用铁的事实来维护郭沫若的真实形象，粉碎“政敌”们别有用心的政治图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