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诞生的世界——读油画家贾利珠的水墨画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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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作为天水师范学院美术与艺术设计学院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的贾利珠,向来以油画为主攻,屡屡以具有大西北乡土情怀的油画力作,崭露于全国性的各类美展,并多次获奖项而驰名画坛。他是一位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的“新生代”油画家,他的作品展示了那一代人经过学院教育在造型感觉和能力上的优越性,使新一代的艺术旨趣得到更加清晰和全面地呈现。从他入选纪念《讲话》发表60周年全国美展的作品《垣上之一》,到入选第三届全国油画展的作品《西部景观》;从他入选第九届中国西部大地情中国画、油画作品展的《和风》,到荣获甘肃省首届油画展一等奖的《小学生》,再到荣获庆祝建党90周年甘肃省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美展优秀奖的《两当起义》,以及荣获庆祝建国60周年甘肃省美术大展二等奖的《心路》、甘肃省第七届敦煌艺术奖二等奖的《高原》等作品,可以明显地发现,从上个世纪90年代进入人们视线的油画家贾利珠,已成为21世纪初中国写实油画运动的骨干之一。在国门重新开启的新一轮中西文化大碰撞的背景下,贾利珠没有盲从形形色色的的新媒体艺术、观念艺术和装置艺术,而是以稳健的步履,坚守现实主义油画的本土意蕴,在扎扎实实地研习欧洲油画源流的基础上,塑造油画中的中国人文形象,凸现当代中国的人文精神,并以此丰富和创造中国的油画语言形态和个性风采。在他那里,无论是以人物为主的主题性绘画,还是通过家乡景观的光色描绘来传达他的创作激情和艺术个性,尊重真实、尊重自然已成为他的写实油画本土化的一个新的审美方向。其光色的微妙清晖、笔触的浑厚细腻、造型的准确生动,都体现了油画本体语言的经典性以及中国文化的审美特质。在“新生代”画家中,贾利珠是较早展现自己艺术个性和才华的具有代表性的油画家。贾利珠的成长与崛起,得之于他的刻苦和勤奋,也得之于他对现实生活的人文关怀,更主要的是他在油画语言上的敏锐感受和对于当代艺术家发展的整体观察。</h3><h3>在观察中发现,在发现中思考,贾利珠敏感地认识到:对于油画这个来自西方的舶来品,任凭你如何努力,如何精进,画得再好,也不可能从根本上超越西方画家。就像西方绘画大师毕加索一样,尽管他对中国画“线的艺术”兴趣再浓,也是万难措手中国画创作的。这大概就是中国现代美术史上以西画名世的画家,如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关良等,皆最终不甘囿于西画而转向中国画创作的缘由。正是这些前辈大师巨匠的道路,引发了贾利珠萌生出乘年富力强之时改弦易辙之想,开始潜心于中国画的研究和探索。在观察中发现,在发现中思考,贾利珠敏感地认识到:对于油画这个来自西方的舶来品,任凭你如何努力,如何精进,画得再好,也不可能从根本上超越西方画家。就像西方绘画大师毕加索一样,尽管他对中国画“线的艺术”兴趣再浓,也是万难措手中国画创作的。这大概就是中国现代美术史上以西画名世的画家,如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关良等,皆最终不甘囿于西画而转向中国画创作的缘由。正是这些前辈大师巨匠的道路,引发了贾利珠萌生出乘年富力强之时改弦易辙之想,开始潜心于中国画的研究和探索。如果说贾利珠的油画以风景和人物胜出,那么,他的中国画创作方向也自然流向了人物和山水画。如何转入,这是一道难题。在苦苦思索中,是清代石涛和尚为他提供了解题方案。石涛认为,作为中国画画家需要修炼,修炼主要在蒙养与生活两个方面,他说:“墨非蒙养不灵,笔非生活不神。”就此而言,贾利珠一方面回归传统,在重视临摹、重视笔墨理法中造就具有以书法为根基的传统学养;另一方面则深入生活,左右采撷,吸纳当代中国画家的成功经验,或“搜尽奇峰打草稿”图貌山川,或关注普通劳动者的形象塑造以讴歌平凡朴素的生活。具体地讲,他的山水画以家乡陇山陇水的自然景观为主,而他的人物画则主要聚焦于雪域高原藏民的生存状态。读他的山水画近作,其稿本大多取自于西北乡间大地写生的强烈印象,而非前人传承下来的笔墨文本,更不是他人的依样葫芦。贾利珠深爱自己脚下厚沃的土地和西北举目无尽的山川,他的作品都是他深入生活、体验生活、采风写生的产物。从对景写生到对景创作,他延续了李可染大师开创的现代写实主义山水画的创作之路,紧紧抓住“写生”这一重要环节,把包括形、光、色在内的西画风景创作技巧和传统的笔墨创造性地结合起来,使画面墨色交融、浑厚华滋、清新自然、隽永温馨,给人以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亲切之感。很显然,贾利珠关注的是地气而非天籁。他的画中没有名山大川,也没有奇松怪石,而是一种平实、朴素、恬淡的山乡田园风光。他的彩墨写意山水,不求粗笔大墨的豪放,只求“笔中用墨”的灵动、“彩墨辉映”的变化,画家是在用笔、用墨、用色、用情向人们讲述西部乡村的故事,语言极为平和、安详、宁静、淡泊。作品中的开合、疏密、粗细、浓淡、虚实、黑白、冷暖等对立统一关系,都来自于他对自然山川的真切感受;朴拙、浑然、虚静的造型中含有深深的情思和乡恋;不媚、不俗、不腻,使画面更显得天地神畅,表现出的是“素朴无欲、淡然无极”的天然之美。</h3><h3>贾利珠接受了中西融合与变革创新的中国画的历史命题,不仅主张“化合中西”,更强调“以西润中”“以中为主”的出入古今。这一原则体现在他的山水画创作中,而在他的水墨人物画中表现得尤为突出。以藏民为表现主题的作品,是贾利珠多次深入藏区生活的结晶。他画以藏民为表现主题的作品,是贾利珠多次深入藏区生活的结晶。他画过油画,也画过素描和速写,近年来又选择了水墨和色彩结合的形式面对藏区生活。他将生活与艺术、体验与表现融为一体,再现出对艺术的一种热烈的情怀和清纯韵味,其中不掺杂由思想带来的矫揉造作。贾利珠笔下的藏民,多以肖像式的作品,去捕捉藏民中的妇女、儿童、老人形象所呈现出来的人类原本的真善美,特别注重挖掘藏民豪放、坚韧和质朴的本质,透过他们或强悍或纯朴的外形、或挺拔或俊美的五官、各具风情的神态,揭示出藏民族精神世界中一种永恒的生命力。从印象派开始,艺术家对于主题、情节等文学性的内容日渐淡漠,转而关注人类的内心世界。而这种关注往往是通过对个体的面目形象的刻画得以体现的。从贾利珠的水墨人物画作品中,都可以看到他对于个体形象和内心世界的关注。他不仅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素材,也具备了高强的造型能力和深厚的笔墨功底。贾利珠的视觉方式,或者说他的艺术特色,仍然保持着他的油画所确立的写实主义风格,见于他的水墨人物是以笔墨加色彩的小写意方式为主要表现手段,画得很平实、很亲切、很朴素、很深入。他所采取的这种“线面造型”的水墨写实画法,几乎透露出以徐悲鸿、蒋兆和开创的水墨写实人物画以来一路发展的全部信息。这就是坚持反映现实生活,关注民生,关爱自然,彰显时代精神的现实主义,将写意精神灌注到写实手法中,增添现实主义中国画的生命活力。比如,它让西方的写实主义与文人画传统的写意精神由价值对立走向价值融合;使注重结构的“京派”与强调笔墨的“浙派”的分野,显示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辅而行;水墨与色彩的交织也不以失去水墨精神为原则;线条的表达与体面造型更加完美地结合带来新的创造生机,等等。这些信息,在贾利珠的作品中得到了程度不同的体现和放大,推进了笔墨与造型的兼容、水墨与色彩的互补。在贾利珠的笔下,“以书入画”的笔墨语言完全沉入到人物形象的刻画和造型结构的内部,构成了笔墨对造型解读的新的水墨文本。统而观之,贾利珠上述的两类题材,推崇以书入画,讲究笔情墨趣,强调造型结构,其生辣流畅、刚柔相济,起承转合、抑扬顿挫的用笔,常在“以线为骨”的变化中体现出一种多样化与丰富性。既不是对形的放弃,也不是笔墨的分离,而是着意于人物的传神写照和祖国河山的美不胜收。即便如此,贾利珠面临的挑战仍然是怎样面对生活、反映时代精神的课题,仍然是笔墨与造型之间的距离问题,仍然是西法如何巧妙地融入中国画的写意笔墨问题,我们已经看到诸多前辈和同代艺术家在这一领域所付出的心血,我们也从贾利珠的水墨画作品中看到了他的努力和付出。油画家贾利珠现在进行的水墨画创作,是他正在诞生的艺术世界。他油画家贾利珠现在进行的水墨画创作,是他正在诞生的艺术世界。他走的是大师之路,追寻的是大师未尽的事业。关心现实,重视写生,坚持“以中为主”的笔墨精神,强调“以西润中”的变革图新,是他中国画创作的显著特色。他笔下的水墨人物,呈现出笔墨为造型服务、笔墨与色彩交融所形成的新写实主义的画风;而他腕底的水墨山水画,同样显示出笔与墨会、墨与色和的具有地域特色的新面貌。他以他的作品印证,生活是艺术开疆拓土的源泉,化合中西是推动艺术发展的成功经验。他正走在行进的路上,他致力于提高笔墨技巧与精神境界的水墨画,无疑已形成了寄予自家怀抱的独特面貌,已经取得了突出的成就。然而任重道远,我和大家都期待他的潜力得到进一步地发挥,在“洋为中用”的道路上,为当代中国艺术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h3><h3> 贾德江 2019年7月10日于北京王府花园 (作者系著名出版人、美术评论家、画家)</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