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图一图二图三,1983年8月13日我的自画像和何曦瞌睡的速写。</h3> <h3>不忘初心(八)</h3><h3><br></h3><h3>发小何曦</h3><h3><br></h3><h3>小曦,名叫何曦,小我三岁,是我的发小。当年,我们住在四川北路永明路上的天寿里。69号的石库门里,楼上楼下住有4户人家。底楼是我家,一窗之隔的小厢房住着小曦的姨妈,小曦住在同里弄的51号。</h3><h3>我称呼小曦的姨妈为大阿姨,我称呼小曦的姆妈为小阿姨;而小曦称呼我爸妈为熊家伯伯和熊家姆妈。</h3><h3>小曦住亭子间,白天时常会在我一窗之隔的大阿姨家里。</h3><h3>我家有两间房,一间正厢房,一间靠东墙的斜边小厢房,还有一个大天井,两个房间还有自建阁楼,煤卫齐全。我家五兄妹,大姐大哥去了新疆,小时候我家的住房比较宽敞。</h3><h3>小曦和我性格相近,爱好也相同、喜欢音乐和美术,他经常在我家玩耍,进进出出就像自家人,一点也不违和。小时候也常来蹭饭,一次他正吃得香,隔壁却响起小阿姨的呼唤声,(小阿姨是不允许他在邻居家吃东西的)小曦脱口而出:格那能办啦。</h3><h3>那时他来我家,常常是翻窗而入,不走正门,想回家,放个凳子,再翻回去;忘带钥匙,我也会从大阿姨家的窗口,翻进自家的天井里。</h3><h3><br></h3><h3>玩乒乓</h3><h3>我家有一块木门板,小时候我们常用它当做乒乓台。搁好门板,垫上砖块,再放小竿,天井里的乒乓球就这么开练了。你推来我挡去,我削球你抽球,有时还会拉出弧圈球……在这张门板乒乓台上,我俩练就了一手好技艺,在弄堂和学校里小有名气。</h3><h3>小曦打横板,我打直板以后也改成横板。小曦的这块咖啡色双贴胶的横板大有来头,那是北京舅舅送的,他的舅舅就是何振梁,现今被誉为中国的奥林匹克之父。</h3><h3><br></h3><h3>玩三陪</h3><h3>小时候,我俩可谓形影不离,儿时的三陪是陪倒垃圾,陪打酱油,陪逛马路。</h3><h3>当年,垃圾站在永明路和东宝兴路的叉路口,从家里两个左拐加一个右拐约三百米路,去酱酒店再一个右拐,跨过老淞沪铁路便到,路程约四百米。</h3><h3>倒垃圾、打酱油之类的事,两家每天都会发生,有时小曦不在我家,我俩也只需隔窗招唤,立马出动。</h3><h3>我还时常陪他去食堂,看他吃饭。小学三年级小曦开始吃食堂,食堂不远,就在东宝兴路近四川北路口,那只的长方型的铅饭盒和调羹我还记得。</h3><h3>张郎陪李郎的场景,常让小阿姨感慨:这俩人好是好得来……。</h3><h3>闲时我俩爱逛马路,四川北路桥、外滩、人民广场、中苏友好大厦、南京路、西藏路桥、老北站等等,几乎是每天轮着走,儿时精力旺盛,逛马路一点也不累。</h3><h3>逛马路练就了我只需一眼就能记路的本领,也练就了我判断布料成分以及价格的本领。</h3><h3>记得那个夏夜,我俩坐在苏州河边上乘凉,一不小心,小曦的一只拖鞋掉进了湍急的苏州河里,当时他傻眼了,眼看着拖鞋漂走,即将漂向前方水泥桩墩的暗洞里,我赶紧候到下游处,走上支撑两个桥桩的铁架上,弯腰一撩,捡起了拖鞋。</h3><h3>从掉鞋到撩起花时不超两分钟,小曦惊赞我的身手敏捷。那年,我已工作当了水手,看风向看水流是我的职业本领,在黄浦江上负重攀爬万吨轮的云梯也不在话下,河面撩鞋只是小菜一碟。</h3><h3><br></h3><h3>玩美声</h3><h3>在我的眼里:小曦没有缺点,聪明帅气,多才多艺,自读书起,就很受女生们的垂青;小曦也有缺点,口吃严重,一句闲话,老打格伦,耐心交流才会不急人。</h3><h3>我俩喜欢音乐爱唱歌,当年天寿里69号弄堂内时常可听到悠扬的歌声。我爱飙高音,脑腔共鸣,轻松飙唱帕瓦罗蒂的海西音;小曦唱男中音,嗓门也不低。他口吃虽厉害,开嗓唱歌却是一点也不会打嗝伦的。</h3><h3>唱真嗓也练假嗓。那年代到虹口公园大假山里练嗓很时髦,有一次我俩到大假山的山洞里去唱女声:“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一曲女声《映山红》竟引来了两位练嗓的男青年,感觉上当,他俩有点沮丧,啼咕着:“这两只小鬼唱得嘎好……”</h3><h3>那时,我们去虹口公园经常是不花钱的:一是走甜爱路从公园铁丝网的破洞里钻进去;二是从东体育会路的围墙上翻进去。</h3><h3><br></h3><h3>玩控场</h3><h3>永明路连通四川北路,左转角就是虹口区工人文化宫,我们称之为工人俱乐部。俱乐部里面经常有文艺演出,票子蛮吃香的。</h3><h3>我中学后阶段,父亲从育群中学教师岗位退休,有一段时间父亲去俱乐部当志愿者,负责收剧场门票。</h3><h3>这下我俩去看表演有后门了,方便了。当时,票子虽紧张,但偌大的剧场总会有空出的余位。我们进场找到了空位,总担心会有人来,但有戏看总比没戏看来得强,且当时老百姓的文娛生活并不丰富。</h3><h3>多去几趟,便适应了,胆子也大了。看文艺表演让我们很开心,看到精彩处会情不自禁的鼓掌,我们鼓掌鼓得好响,我们喝彩也喝的好亮。</h3><h3>当我俩的掌声和喝彩能够控制全场的节奏时,我们便玩控场游戏了。</h3><h3>遇上好看好听的节目,我俩齐鼓掌引领掌声,观众们的掌声响起时,我俩便息掌观后效,等观众掌声渐低时我俩再齐声鼓掌,引诱观众们的掌声加盟,热烈时我俩再发出雷鸣般地“再来一只……”的邀请,吆喝时,口吃的小曦绝对不会打搁伦。十有八九的控场邀请总能成功,我们乐此不疲。</h3><h3><br></h3><h3>玩国画</h3><h3>我俩自学国画始于1972年的夏天,那时我读初二,小曦还是个小学生。</h3><h3>当时画画没人教,也少教材,我们自己摸索找资料。我们经常走到南京路上的朵云轩和河南中路上的裱画店去读画。裱画店画多,经常更换,但我们只能从门口或窗户朝里张望。</h3><h3>我家正厢房里的一张八仙桌,是我的画桌,也是小曦的画桌。小曦从小学到读美校时期的不少国画都是在这张桌子上完成的。我学画,属刻苦耐劳型;而小曦作画,凭感觉,有灵气。</h3><h3>我俩专攻花卉大写意,喜欢齐白石、吴昌硕、八大山人、唐云等大师的花鸟画,也喜欢石涛、黄宾虹的山水画,博采众长,只要有好的资料就学习临摹。</h3><h3>苏州河畔、虹口公园和复兴公园等地是我俩常去写生的地方。</h3><h3>记得一次雨后,小曦看到我家窗外的墙壁上,留有流水的痕迹,便急忙叫我,说这就是“屋流痕”,还特意关照:以后侬要写是我发现了屋流痕哦。</h3><h3>画国画写书法,都想追求的这种中锋运笔力透纸背的功底。</h3><h3>小曦中学毕业考取了上海工艺美校,那年我也通过了上海美校的考核,后因技校毕业未满两年的规定而落选。</h3><h3>小曦住读嘉定外岗工艺美校时,我也踏上了工作岗位,从事水上长途运输工作。但我俩之间联络依旧,他时常会带回美校的作业和资料让我参考。我看到小曦的一张工笔花鸟画,画得惟妙惟肖,铁线运笔,染色逼真。进入美校,他的画技有了极大的提高。</h3><h3>那时,我也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市交运局职工美术创作组的成员。</h3><h3>记得他读工艺美校后,因肾结石开刀,康复期中,我还陪他从杭州乘双层客船去富春江写生,我俩先后写生了严子陵钓鱼台和桐君山等。桐庐写生,收获颇丰。</h3><h3>以后,小曦又考上杭州的浙江美术学院,期间,我俩始终保持着书信的来往,信中他常谈论他的理论研究,建议我多看美学、哲学和美术史等方面的书籍,来提高自己的艺术观。我曾想专攻人物画,小曦来信建议,要我继续保持自己花卉大写意的特长。</h3><h3>1985年的元旦,我到浙江美院去看小曦,那晚他值守浙美的临摹室,临摹室像博物馆一样,玻璃隔断的四壁上挂有许多名画。我俩便陪着名画,聊艺术也聊少年维特的烦恼,一直聊到深夜,我俩最后是裹着军绿棉大衣,在地铺上睡到天亮。</h3><h3>1987年10月我结婚的时候,小曦当了我的婚礼摄影师,那些照片至今我仍保存着。</h3><h3>1988年小曦也结婚了。时至今日,我妻子还记得梅龙镇的喜宴上,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新郎小曦说得好流畅。</h3><h3>1994年8月我转行,成了《上海交通报》记者,便全身心地投入新闻报道工作。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了。当我再度拿起画笔,小曦早已成了上海滩的大画家,头衔一大堆,他的画展、摄影展一个接一个。</h3><h3>另眼画世界,不走寻常路;个性鲜明,题材新颖,笔墨精到是小曦画作的特色。</h3><h3>如今,那只黑色的极乐鸟,在小曦的国画和摄影作品里飞来飞去,玩得风声水起。</h3> <h3>图四图五,何曦17岁时的人物画照片。</h3> <h3>图六,何曦在汤臣一品展示的近作。</h3> <h3>图七,儿时的我俩。</h3> <h3>图八图九,桐庐写生,泛舟西湖。</h3> <h3>图十,在天寿里的新房内,小曦用那架玛米亚单反,为我拍摄的新婚照。</h3><h3>图十一,婚礼当日我俩的合影。</h3> <h3>1992年8月,《交运局10人画展》在朵云轩开幕,何曦夫妇为我捧场。</h3> <h3>图十三至图十八,我1976至1978年的人物与风景速写。</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