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他是一位身材魁梧、相貌俊朗的英俊少年,一位首都师范大学品学兼优的高材生,一位运动场上吸引美女眼球的标枪运动员,他19岁时掷出的57米的标枪记录至今40年无人打破,多少同窗目堵他一次次刷新记录的辉煌,多少少年仰慕他投掷时将自己弯成半轮明月又似箭在弓上将标枪射向远方,多少少女随他标枪稳稳落地怦然如同落在自己心上……就是这样一位德才兼备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佼佼者、做为首都师范大学学生会付主席有无限光明前景在向他招手的大学应届毕业生,当国家急需速成部队人才到地方院校来征兵时,他满怀一腔热血毫不犹豫投笔从戎,从此画出一条从未预料的曲折生命轨迹,在战火中历练了血色人生,他的名字叫熊宗起。</h3><h3> </h3> <h3> 从此手握钢枪,站如松行如风声如钟。从夜晚的紧急集合、五公里十公里直至六十公里全副武装(冲锋枪、手榴弹、子弹夹、干粮、背包约三十斤)步兵行军训练,到严格的防化专业侦毒、洗消训练,一年的防化学院军校生活已经把熊宗起锤练成为一个真正的士兵。</h3> <p class="ql-block"> 军营中依然热爱运动,打篮球是出色的前锋。还是个文艺青年,且看一首写给女朋友的词《小重山》</p><p class="ql-block">昨夜蟋蟀不住鸣,卿在睡梦中,已三更,独自持枪岗上行,静悄悄,一片黑洞洞。思卿不见卿,群山松涛吼,盼归程,欲将心事说与听,山风劲,吹至梦中醒。</p> <h3>业余时间喜欢刻章,阴文、阳文为同学和战友们刻了不少枚,女朋友见到了羡慕不已:“给我也刻个章吧”,“没问题,给别人刻完了就给你刻”,谁曾料想,这竟成为一辈子无法兑现的承诺……</h3> <p class="ql-block">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军人随时准备上战场冲锋陷阵,血洒疆场。既使在和平年代,战争的威胁无时不在,边境的争端挑衅从未有过一天的停止,只是作为普通百姓,每天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从未有所感觉。冲向战场的集结号吹响了,防化学院作为北京地区惟一参战部队院校,派出30名优秀学员组成学员队奔赴老山前线实习锻炼。两位防化学院优秀的教导员崔健、杨宝分别任学员队的教导员和队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4年8月11日一个普通的夜晚,30名正值最好青春年华的大学毕业生,在乘南下参战的61次列车之前来到天安门广场默默告别,夜色中似乎每个人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也许你告别,将不再回来…”,他们当中确有两位年轻的生命,从此再未能回到北京,风潇潇兮暮色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p> <p class="ql-block"> 越南是中国南方的邻国,越南地区一直作为中国的郡县归属在中国行政区划中。初唐四杰之首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提到“家君作宰,路出名区”便是指其父亲在交趾县(现今越南)做县令,王勃在看望父亲的途中路过滕王阁并作序。宋朝时越南正式成为被中国政府承认的独立藩属国。</p><p class="ql-block"> 近代以来,越南沦为法国殖民者的殖民地,作为一衣带水的邻国,中国与越南唇齿相依。在越南抗美抗法救国的三十年间,中国约提供给越南折合二百亿美元的援助,大力支持了越南的解放斗争。记得小时候我们唱过的歌吗?“越南中国山连山,江连江,共邻东海我们友谊向朝阳;共饮一江水,早相见晚相望,清晨共听雄鸡高唱…”</p><p class="ql-block"> 只可叹天下没有永恒的友谊,更没有永远的朋友,随着胡志明主席的逝世,越南其外交轨道也改弦易张,由胡志明的亲中改为黎笋政权的亲苏。1976年,越南完成全国统一后,在苏联的支持下,黎笋着手推行“印度支那联邦”计划,试图吞并整个支那半岛。一统三国。在老挝革命成功,政府亲越的情况下,1978年越南在苏联的支持下,向柬埔寨发动了入侵,并迅速占领了整个柬埔寨。自1969年珍宝岛事件,中苏关系已经交恶,因此对中国来说,北方中苏边境的不稳定加之南方东南台海一线的压力,对中国周边安全造成严重威胁。随着1972年尼克松防华开启中美关系破冰之旅,国际局势出现新的格局。</p><p class="ql-block"> 为了支援柬埔寨的反侵略斗争,使越南陷入两线作战的环境,并且为了维护中国边界安全,中央军委于1978年12月7日召开会议,并于8日下达了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决定和命令。</p><p class="ql-block">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是场进攻战,中国人民解放军东西全线推进越南北部境内纵深30-50公里,最远达100公里,收复了被越军侵占的中国领土浦念岭和庭毫山地区,摧毁了越南北部大量的政治,经济,军事、工矿业基础设施,打乱了苏联—越南的战略部署,对于保护中国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以及东南亚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与稳定都有重要的意义。战争达到了预期的效果,1980年三月份,军队胜利班师回到中越边境。</p><p class="ql-block"> 以后十年的时间里,中越之间边境战事不断,进入边境轮战阶段。其中有几场战役打的非常惨烈。一场是1981年扣林山、法卡山战斗,打退越军五次进攻,最终取得法卡山战役的胜利。另一场是老山、者阴山、八里河东山战斗。1984年4月,40师、41师、31师对老山、者阴山、八里河东山入侵越军发起了大规模进攻,这是1979年进入越南作战后中越边境最大的战事。熊宗起及其战友就是在这段时间来到云南,并参与了这场战事。</p> <h3> 学员队30名成员分到不同的连队实习,熊宗起分到南京军区陆军一军一师二团团部任作训股参谋。在云南省文山州进行了三个月的战前训练。</h3> <h3> 当年边境轮战部队换防属于军事秘密,熊宗起所在团部番号为35156,现在早已成为公开的秘密,但世间又有几人热心去关注和愿意参透?正可谓:昔日战事几人问,今朝明星万家宠。</h3> <h3>熊宗起在备战区指挥</h3> <h3> 11月份,随部队继续向边境挺进,到达云南省麻栗坡县,原地待命等待与前线的部队换防。团指挥所距离真正的前线还有二十多公里,真正的战场还没有见到,既便换防到一线,做为作训股参谋每天也就是在地图上标示和寻找前线的实况,熊宗起心急如焚,参军就是想在军队成就一番事业,实习锻炼就应该到战火一线去亲临战争,因此熊宗起和他的战友刘清源一起找到团领导请缨,坚决要求深入到连队接受战火的洗礼,团领导批准了他的请求。</h3> <p> 熊宗起从团部来到一军一师二团五连任作战实习参谋,随连队进入老山主峰方向阵地。南京军区一军于1984年12月接替11军承担老山地区正面宽23公里、纵深35公里包含老山主峰在内共有120多个阵地的防务。一团的任务是主攻和守阵地,三团助攻,二团作为预备团,其中二团五连负责平日和战事供给。此时战事属防御阶段,两军对垒,双方阵地相距百十米,最近的只有十几米,可以看到对方的工事和战壕偶尔冒出的人影,时常有呼啸的炮弹从头顶飞过,阵地上每天会有小的战事发生,但没有大规模的战役,大部分时间都躲在猫耳洞中。之所以称猫耳洞实在是空间太小,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躺在里面无法站立, 熊宗起的猫耳洞是除连部之外最大的一个猫耳洞,可以容纳四个人。其他三人分别是排长席昌龙、石家庄陆军学院实习排长陈子健、战士潘其东。相对安静的日子里还可以从猫耳洞出来放放风。</p><p> “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沉冻酒”,熊宗起和战友们在猫耳洞里在炮声的陪伴中迎来了1985年。</p> <h3> 从1985年1月13日起,越南电台开始进行广播称:“为了使越中两国人民过好传统的春节,建议从1月16日起至1月26日,双方在边界停火……”,其实越军“春节停火”这一提议是要麻痹中国军队,实则准备发起更大的进攻行动。果然1月15日,越军开始了大规模的疯狂反扑,一场惨烈的战役打响了。<br></h3><h3> 战斗开始打响,双方都用猛烈的炮火向对方阵地狂轰,下午五点左右,熊宗起接到任务,带领一个小分队往116高地运送弹药。</h3><h3> 背上40斤的弹药箱,途经121、122、124、634高地,各个高地之间都有战壕相连,平日行走多次约一人高的战壕多处被炮火破坏,有些地方已被炸平,有些地方只有半米深左右,即使弯腰也能暴露目标,炮弹不时的落在堑壕外,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土坑,飞扬的尘土形成的抛物曲面斜冲出去,不时的打在身上。</h3><h3> 116 高地,是一座拔地而立的石山,尤其面向我军方向是一面近似悬崖的陡坡,平时有一根绳索帮助士兵攀爬,熊宗起到达116阵地下方时,绳索已被炮弹炸飞,这个陡坡既使是空手攀爬都很艰难,何况背着40斤的弹药,凭他强壮的身体素质手脚并用的爬上了116高地,将弹药送达指挥所,指挥所又派向导带路,命将弹药运至前方一号无名高地。战斗将近一天,越军不仅没能占领阵地,反而又丢了几个阵地,恼羞成怒集中兵力、火力,准备在116号高地方向与中国军队一决雌雄。向前方运送弹药必须穿越116高地面向越军的一块较为平坦的空地,这里是越军火力最密集之处,穿越在116高地上,就是穿梭在生死线上,炮火密集时,平均三秒钟就会有一发炮弹落在阵地上,随时都有被炮弹打中的危险。在送完弹药返回116高地时,一发炮弹打来,熊宗起身边的一个战友受了重伤,半边身体被炸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个地带、这个时刻、多停留一秒钟就会多十分的生命危险,熊宗起选择了停下来,用他练过标枪的有力臂膀,把受伤的战友抱到了他自认为安全的两山夹缝之中,将战友抱在怀中用自己的包扎带为他包扎伤口,战友说”我渴,我想喝水”,“好的,你等等”话音未落,一阵炮声的呼啸,一个巨大的亮点在熊宗起的面前闪现,那是他在世界上见到的最强最强比太阳还强烈的亮光,轰然一声在他眼前炸出更加细碎的耀眼的光,随即熊宗起还听到“嘘”的一声,是重重的叹息,用手一摸战友已全然不见,原来是一发最小的六零炮弹,击中了熊宗起怀中的战友,这位熊宗起用性命去救而他又用血肉之躯吸收了大部分弹片使熊宗起生命保全的战友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字!炮弹的其它碎片打到了熊宗起的双腿、双臂、脸上还有眼中,随着刺眼的亮光消失,熊宗起眼前一片血红…<br></h3> <h3> 躺在山洞里的一夜是他生命中最为漫长的一夜,努力的睁开疼痛的眼睛,世界一片黑暗,他总在问旁边的伤员,“你们能看到什么?”,得到的好心回答都是告诉他:“山洞很黑,什么都看不见”!震耳欲聋的炮声炸在山洞顶上似乎一夜都没停止,昏昏沉沉中不知是太疲惫睡着了,还是流血过多昏迷了,不知是做梦还是确有一刻魂飞体外,他感到自己化成一道光,刹那之间便飞离了地球,在茫茫的宇宙中漫无目的的飞翔,飞翔速度之快如光如电,他的身后是蓝色的星球,蓝色星球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他感到很累,想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瞬间他的脚下出现一个不知名的星球,他环顾星球,想看到有趣的景象,可是星球上没有任何生机和生命,只有从未见到的荒芜和苍凉,他感到很无趣,很无趣,这个星球哪有地球美丽!这一念的刹那他的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不知是从梦中惊醒,还是魂魄回到了他的体内,总之他清醒了。天色已微微泛明,他隐约感到了光亮,又努力的睁开疼痛的眼睛,仅仅是光亮,什么物体也看不清,此刻巨大的悲哀向他袭来,他知道自己的双目失明了!</h3> <h3> 清晨战友们在山洞里找到了受伤的熊宗起,陈子健带领六名战士用担架把他从116高地近乎悬崖的陡壁上抬下来。学员队带队教导员崔健已在团部等侯,熊宗起在团部医院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继而用卡车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送到师医院,一架直升飞机已在等候,马上将熊宗起抬上直升飞机飞往昆明军区总医院。</h3><h3> 事后得知,生就一双剑眉虎眼,眉宇之间一股英气的红色军二代教导员崔健,这位爱兵如子的教导员见到阵地上抬下来浑身鲜血与衣服粘在一起的熊宗起,这个黑脸硬汉教导员流泪了,经过四年大学文文化知识的学习和一年严格的军事技能训练,有可能成为出色的军事专业技术人才或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员,还未出征就伤在了起跑线上,那一年熊宗起刚刚过完23岁生日,壮志未酬身心碎,叫君如何不泪垂!</h3> <h3> 为了抓住最佳的治疗时机,保住熊宗起的一双眼睛,崔教导员向军部申请了一架直升飞机,专机将熊宗起快速送达民用机场,然后转机送往昆明军区总院。战场上有多少受伤的战士,战事最紧张的时候甚至做不到将伤者及时撤下阵地,而救助熊宗起的过程使用了专机,是战场上唯一一位当天送达昆明军区总院的伤员,足见教导员及军领导对参战大学生军官的真心爱护和高度重视!到达总院第二天便对熊宗起的眼睛实施了手术。眼睛手术过程中,从熊宗起身上共取出大大小小63块弹片,其中这如米粒般的7块弹片取自眼睛用强磁吸出(好心的医生为伤者保留,还有更小的残留在眼中无法吸出),眼睛是多么精密的仪器,俗话说眼睛揉不得沙子,就是这让人诅咒的弹片,使熊宗起失去了曾经拥有的光明……<br></h3> <h3> 115战斗的惨烈从以下数字中可以看出,二团五连做为提供供给和抢运伤员的军工连在一年的轮战中共牺牲战友17名, 其中115一战就牺牲了9位战士。116高地在如雨般倾泻的炮弹下山土尽飞,整个山程削下五米,只剩下山石嶙峋,两尊高17米和20米的大石柱,被削掉只剩下两米多高。”1.15”战斗历时4昼夜,参战部队在战斗中顶住了越军数万发炮弹狂轰滥炸,打退了其步兵数十次轮番冲击,最终取得了胜利,史称115大捷已被载入史册。<br></h3> <h3> 英雄流血不流泪,熊宗起这位铮铮铁汉负伤时没有哭,全身几十个大小伤口钻心疼痛沒有哭,独自躺在病床上没有亲人陪伴忍受无尽的黑暗没有哭,在首都机场凭声音“认”出哭泣的父母兄弟姐妹和爱他的姑娘没有哭,但是当韩怀智付总参谋长来到三O一的眼科病房,专程看望北京地区参战唯一负伤的勇士时(当时为一等残废军人,现为三级伤残),熊宗起流泪了,这男儿金子般的眼泪不是为自已而流,是为牺牲的两位战友而流,为同去战场出生入死的防化学院的战友们而流……</h3> <h3>所有参战队员在京西宾馆受到徐惠滋付总长亲切接见。</h3> <h3> 战争的伤害,不仅仅来自肉体,更多的是心灵。两军对垒,生死攸关的战场,最能体现出人性和人的本能,熊宗起身边,他亲眼见到年轻的生命倒下,甚至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怀中消失,听闻许多未曾谋面和谋面不多的战士牺牲,残酷的战争最能检验人性,勇敢与懦弱、献身与苟且、赴死与偷生,经历过战争和生死,熊宗起对于人性的求生本能都能够理解,只是他的脑海中总会出现一幅幅生者生龙活虎的画面以及在他头顶上六零炮弹那眩目的光影。最大的痛苦是从满怀理想和梦想,想干一番事业前途无量的热血青年,一发炮弹不仅炸碎他所有的梦想,也把他的生活炸的支离破碎,原本光滑的生活曲线出现了不可去的间断点,从此前途无“亮”!</h3><h3> 很长一段时间熊宗起走不出战争的阴影,本来少言寡语的他变得更加沉闷少言,受伤的眼睛更加迷离,常常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点上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上一口,缓缓的吐出一个又一个圆圆的烟圈,烟圈在他面前变大变淡,渐渐一圈圈的散去……谁能听到此刻他心中千百次的呐喊:为什么不让我在战场上死去?即使受伤,哪怕断条胳膊少条腿给我留下一只眼睛,没有眼睛,以后我还能做什么?!</h3><h3> </h3> <h3>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每当这动听的音乐响起,爱他的姑娘总是泪流满面。纵然你失去了光明,纵然你认为没有了繁花似锦的前程,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我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可以牵你的手,陪你走过每个春夏秋冬,陪你走过每个白天黑夜,陪你走过每段平淡无奇或跌宕起伏的人生…</h3> <h3> 由于眼睛手术及时,301医院的精心后期治疗,经过近一年的漫漫黑暗之后,熊宗起的左眼视力有所恢复,右眼完全失明,只有光感。尽管身体上弹痕累累,可是英俊的脸庞上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疤痕,架上一千多度近三两重的眼镜走在路上如同正常人一般,似乎与负伤前并无两样,实在是不幸中之万幸。</h3><h3> 只有他自己知道生活中的许多不方便,而他都会巧妙地加以克服。在玩耍的孩子中,他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只有高声的喊“小熊”,女儿自己就会跑到爸爸的身边;在穿同样校服的一堆小学生中间他更无法于校门口接到自己的女儿,只有和女儿约定到某棵大树下相见,自己女儿都认不清,何况周围朋友、邻居甚至亲人,请你们原谅他与你擦肩而过,却从不打招呼的”视而不见”!</h3><h3> 至今熊宗起的身上还残存着一些小弹片,右手食指上的小弹片,因为是体内的异物,不断的遭到身体的排挤,逐渐隆起很高,让医生取出,医生说这是个手术,要进行诸项繁琐的检查,他只好作罢。开玩笑对妻子说(爱他的姑娘最终成了他的妻子)哪一天自己把它取出来,就象蚌里的珍珠做成顶坠送给妻子。</h3> <h3> 靠近锁骨的这块弹片伤到了左臂神经,加之受伤躺在山洞的一整夜为防止流血过多,伤口被包扎带紧紧捆住更是雪上加霜,直通左臂大拇指的神经几近坏死。左手的大拇指总像个垂头丧气的士兵耸拉着脑袋抬不起来,熊宗起总是一次次的用右手将左手的大拇指倔强的推起来并牢牢顶住,让他象勇敢的士兵一样站立,推起来倒下,倒下再推起来,白天黑夜,有时间就用自己的右手和左手战斗,这场战斗中,熊宗起胜利了,用自己的右手帮助左手大姆指站立起来,从此两只手可以一起共同作战。</h3> <h3> 随着前苏联解体,黎笋去世,中越边境又盛开了友谊之花。对越自卫反击战已成历史,似乎一切都是遥远的从前,逐渐被人们淡忘。每年的1月15日,熊宗起愿意自己独处,将这一天看做自己新的生日,比起死去的战友,他活着,他很知足!几十年来从未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他感恩,感恩从小党和国家的培养,感恩一路走来,学院各级领导、教导员、队长、战友们对他的帮助,感恩一生中无数的朋友、同学对他的关爱。</h3><h3> 2010年防化学院60周年校庆,熊宗起作为当年的战斗英雄被请回学校参加庆典,参观校史展览,展览中有他和战友们战斗的经历以及回京后的各种荣誉,熊宗起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如果人生真的可以重新选择,他依然还是选择参军、上前线、保卫祖国边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