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田园

蓝天，白云

春节过后，花盆里不知啥时候长大的一棵辣椒秧，竟然开花了。孕育了一个多月，在春天里的一天，他竟然长出了两个大大的辣椒。这一下可不得了，竟然让母亲兴致大发，在前后的窗台上开辟出了一片田园。

家里凡是能装土的，如花盆，如泡沫箱，都被翻找出来，空闲得直掉渣的砖质花盆，这下子也时来运转，成了母亲手中的宝贝，前窗的阳台护栏上，大泡沫箱里种了白菜和香菜。

母亲卧室的窗外阳台被一排花盆排满：先是两颗小柿子苗落户，接着又有两颗辣椒苗造访。不幸的是，过了两天，不知咋的，死了一颗辣椒苗。老太太又赶紧到一洞桥早市去，这回买回来黄瓜苗和几棵柿子苗。大大小小的盆，高高低低的苗，伴着泡沫箱里刚出土的小香菜，小生菜，天啊，就像幼儿园里大班，中班，小班的孩子挤在一起，有的稚嫩得连浇水都怕伤到，有的缓过了苗，略显粗壮，仿佛是淘气的孩子在伺机挑衅。刚种下的黄瓜苗柿子苗还带着几分羞怯，细弱得像纤纤少女，颔首低眉，不敢正视身旁的辣椒秧。

我抱怨母亲，弄这些秧苗也不施肥，盆又小，能结什么果子。母亲听后沉默不语，可手中浇水的盆却依旧端得勤。

时间在我送学生毕业的匆忙里不知都溜哪去了。中考结束了，我有闲暇去看看前面的白菜、小柿子，和后面“”菜园子”。

半个月的时间里，小柿子红了，辣椒挂得像一串串绿灯笼，香菜，生着花瓣般的手掌，小白菜也是第二茬的了——我不知道哪顿饭吃的竟是阳台上种的小白菜！

最可爱的是那棵黄瓜秧，沿着护栏的铁栏杆开始向上攀爬了。黄色的花炫耀在绿叶中，像个考的第一名的孩子那般的骄傲。原来时间都放大在叶脉间，都结进了果实，兑换成成长，留在母亲一天天默默浇洒的泥土里了。

从来都是沉寂的阳台，这一下变得热闹非凡了，连麻雀也来凑热闹，在栏杆里外飞旋着，是和这些秧苗交谈，还是来寻找吃食？

我和母亲站在窗口，任凭阳光泼洒麻雀吱喳。那一刻，我似乎读懂了母亲寂寞的心：不为收获，只为种下一串串有生命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