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儿子和母亲</h3><h3><br></h3><h3> 罗谨平</h3> <h3>不知他们来自哪里, </h3><h3>看上去像是韩国人; </h3><h3>不知他们是谁, </h3><h3>看上去像儿子和母亲。 </h3><h3>总是推着轮椅, </h3><h3>在傍晚的时分, </h3><h3>缓慢地挪动在人行道上, </h3><h3>就在我家的附近。 </h3><h3>男的五六十岁, </h3><h3>单薄却沉稳; </h3><h3>女的发灰脸小, </h3><h3>佝偻着身。 </h3><h3>小街很安静, </h3><h3>他们偶尔也说话, </h3><h3>但你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h3><h3>你只见有动感的一幅画:</h3><h3>男子低头耳语, </h3><h3>长护幼似的细心; </h3><h3>老妇抬头凝神, </h3><h3>孩子般的信任。</h3> <h3>人生就是这样, </h3><h3>总有位置颠倒的时候, </h3><h3>你我还是你我, </h3><h3>转换了身份。 </h3><h3>小孩变成大人, </h3><h3>大人好象又成了小孩,</h3><h3>强大变成弱小, </h3><h3>弱小变得强大, </h3><h3>但并非所有的厚爱,</h3><h3>都转化成了感恩。 </h3><h3>有一种伟大叫作母爱或父爱, </h3><h3>那是自然的奇迹, </h3><h3>人兽皆然, </h3><h3>出于本能; </h3><h3>有一种善良叫作赡养, </h3><h3>那是人类的伟大, </h3><h3>物我有别, </h3><h3>来自良心。 </h3><h3>有一个字叫作“孝”, </h3><h3>源自中华, </h3><h3>人类文明的里程碑, </h3><h3>东方文明的上品。</h3> <h3>长期的强大让我们在自得中迟钝, </h3><h3>火炮和烟枪敲开了我们的国门。 </h3><h3>远道来袭, </h3><h3>热兵器与冷兵器叫阵。</h3><h3>屡战屡败, </h3><h3>黄皮肤遭遇了白皮肤, </h3><h3>我们陷入了不一样的沉沦。 </h3><h3>杀我同胞的是子弹, </h3><h3>送我百姓的是上帝和鸦片, </h3><h3>这回我们输给了技术而非蛮力。</h3><h3>割地赔款, </h3><h3>欺辱我们的, </h3><h3>竟是小小的几群。 </h3><h3>于是, </h3><h3>有人在鸦片烟中丢了魂, </h3><h3>有人跪望着对手着迷地出神, </h3><h3>有人在不甘落败中发奋。</h3><h3>自弃、臣服或者自强,</h3><h3>似乎都指向了同一“病根”,</h3><h3>悠久的历史成了包袱,</h3><h3>璀璨的文明成了靶心。</h3><h3>有意识或无意识,</h3><h3>我们或多或少,</h3><h3>失去了文明的自信!</h3><h3>我们矮化自己,</h3><h3>我们急着弃旧图新。</h3><h3>我们差一点当作垃圾扔掉的,</h3><h3>就有孝顺。</h3><h3>我们反思盲从,</h3><h3>绝对到有一点六亲不认。</h3> <h3>在西人的法典里,</h3><h3>似乎只有护犊的责任,</h3><h3>而没有对等的赡养条文。</h3><h3>同样是需要扶助的弱者,</h3><h3>掌中婴儿的分量,</h3><h3>似乎比病榻上的老者更沉。</h3><h3>是厌旧喜新,</h3><h3>还是不必顾虑那已日渐衰弱的声音?</h3><h3>维护存续,</h3><h3>我们和动物并无区分;</h3><h3>知恩图报,</h3><h3>我们才算得上人。</h3><h3>我们会倒掉新的垃圾,</h3><h3>但绝不会丢弃旧的珠宝金银。</h3><h3>并非所有的新东西都更有价值,</h3><h3>太多的新鲜品很快就会腐败生菌,</h3><h3>消失殆尽。</h3><h3>时光机器会筛选,</h3><h3>只留下穿越时空的真金。</h3><h3>文化的伟力在于恒久,</h3><h3>不在奇新,</h3><h3>时间是文明价值的指针。</h3><h3>我们文明的光辉早已照亮了别人,</h3><h3>怎么自己却不那么自信?</h3> <h3><h3>一时输给了枪炮,</h3><h3>只是我们的文明打了个盹。</h3><h3>被强盗洗劫,</h3><h3>不必把自己反思成罪人。</h3><h3>磅礴地走过了数千年,</h3><h3>风风雨雨,</h3><h3>你没见我们少有的生命力与坚韧?</h3><h3>一旦惊起,</h3><h3>我们不是又把外贼赶出了家门?</h3><h3>再度走强,</h3><h3>我们不是又逼使强盗撕下伪善,</h3><h3>暴露了无品?</h3><h3>我们可以兼收外来的养份,</h3><h3>但不必跟风自断了根。</h3><h3>整体器官移植的自新,</h3><h3>是找死式的愚蠢。</h3><h3>前辈留下了悠久与辉煌,</h3><h3>他们已尽了他们的份。</h3><h3>能否传承和光大,</h3><h3>那是我们的责任。</h3><h3>如果守都守不住,</h3><h3>请别把自己的无能归咎于古人!</h3><h3>保持自己的定力,</h3><h3>别轻信外面喊话的魔术师。</h3><h3>别急着甩卖低技术的有机粮,</h3><h3>兑换高科技的转基因,</h3><h3>技术并非一切价值的标准。</h3><h3>别自贬八大菜系,</h3><h3>恭迎垃圾快餐,</h3><h3>流行的往往不是珍品。</h3><h3>可以取长补短强根固本,</h3><h3>不可削足适履乱了方寸。</h3><h3><br></h3><h3>2019年5月25日完稿于多伦多</h3></h3><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