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strong>人生是一把锁</strong><strong></strong></h3></br><h3>尚广占</h3></br><h3> <br></br></h3></br><h3> 人生是一把锁,谁能打开这把锁,谁就能赢得一个崭新的明天。</h3></br><h3> 我就是打开这把锁的一把钥匙。</h3></br><h3> 那是1952年的早春二月,塞北的寒风依然肆虐辽西大地。我顶风步行5公里到了区里,又坐马车行程15公里,到了县里,从县里车行50公里到邻县的一个火车站,再乘火车行程数百公里,到了辽西省省城锦州市才算进城,才能看到城墙是什么模样。我这次离家远行的落脚点就是这个城市。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从这里起步的。</h3></br><h3> 那天上午,我带着县公安局的介绍信走进省人事厅,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我,他说,原本调你来是给苏联专家当保卫员的,现在苏联专家不需要了,你的工作也就得另行安排了。他一个电话打给市人事局,没说几句话就敲定了。我走进人事局就再也没走出来,我十分荣幸地戴上了辽西省锦州市人民政府的徴章。</h3></br><h3><strong>好汉不走下坡路</strong><strong></strong></h3></br><h3>我一路走来样样顺利,事事顺心,可万没想到难题却在后边等着呢。</h3></br><h3> 来人事局接收我的是市府收发室的一位小头头,人长得挺帅气,又青春年少,用现在的话说,那绝对是个小帅哥。帅哥把我带到收发室,开口第一句话就问:“你会骑自行车吗?”我没急于回答,反问了一句:“会咋的不会咋的?”“会就留在这当通信员,不会就去当公务员,给首长端茶倒水,扫地抹桌子,一心一意为首长服务。”</h3></br><h3> “哪个钱多呢?”我又问。</h3></br><h3> “通信员工资每个月104分:公务员95分。”他不经意回答。</h3></br><h3> 好汉不走下坡路。我一口咬定要干通信员。于是果断地回答,我会骑自行车。他没再问下去,回头就把车钥匙、棉大衣、棉手套、棉子,还有一个装信件的大兜子完完整整交给了我。我一时怔住了,手里捏着车钥匙,心里在打鼓:我啥时会骑自行车呀?在我们那旮旯见都很少见过,偶尔遇上一个骑自行车的,便有一群孩子跟在屁股后面又喊又叫,还编个顺口溜:“远看一条线,近看王八蛋,免子一蹬腿,两轱辘一齐转。”乡下人都把它当笑料讲,可这会儿却成了一大难关挡在我面前。有啥办法呢?只有下定决心闯过这一关。</h3></br><h3>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推着自行车上了操场。操场上有两个当兵的在练拳脚,看见我笨手笨脚的推着车子过来,微微一笑,似乎等着看我的笑话呢。</h3></br><h3> 我信心十足地开始练车。练骑自行车最难的是练上下车,我是上车摔下来,下车摔在地,眼看要吃早饭了,我还不放手,跟车子较劲,不料我的头头骑车子过来了。他看我的狼狈相,不冷不热地说:“原来你不会骑车子呀?走吧,吃饭去,吃完饭再说。”我低头不语,老老实实地跟他走,就等他饭后赶我去当公务员。饭后,不知他溜到哪去了,根本就没把我这事当回事。</h3></br><h3> 我绝对相信自己的耐性,也绝对不会否定自己的灵性,我放开胆子继续练,足足练了一整天,终于胜利地出现在市府门前的中央大道上,经过走街串路,走一路问一路,总算完成了第一次的通信任务。</h3></br><h3> 我以为难关已经闯过,光明就在前头,怎知第二道关又接踵而至。</h3></br><h3><strong>误将监狱念监“兽”</strong><strong></strong></h3></br><h3> 我在日伪时期的乡下小学只读了两年书,许多汉字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遇到生字就“有边念边,没边念中间”,瞎蒙。蒙对了还好,蒙错了就是个大笑话。有一次,我送信回来,高兴地告诉大家,我今天送信到监“兽”了。我话出口不见回音,好像都没有听懂似的。我又重复一遍。这才引起大家注意,头儿望着我问:“什么监兽啊?”我说就是那高高的墙,墙上还有铁丝网那个监“兽”啊。这才逗得伙伴们哄堂大笑。“那是监狱,怎么出来个监‘兽’呢?”“没错,那里关的都是人面兽心的坏家伙。”又一阵哄笑,笑的我无处藏无处躲的。</h3></br><h3> 头正式找我谈话了,说我的文化水平太低,不适应这项工作。“你不会把法院的信送到法国去吧?引起国际纠纷可就麻烦了。”头儿半开玩笑的说,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当个公务员吧。”看来头儿是认真了,可我就是不服。心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干嘛要吃回头草?我又没犯错误,不就是把监狱说成监“兽”吗?改过来就是了,哪有那么复杂的?我宁死不屈,非要闯过这一关不可。头儿实在拿我没办法,也就拉倒了。</h3></br><h3> 我请了一位老师,那老师就是一本《新华字典》,凡有不认识的字,摸不准的字我就找它。再也不“有边念边无边念中间”了。</h3></br><h3><strong>和市长一块洗澡</strong><strong></strong></h3></br><h3> “东北佬,东北佬,三年不洗一个澡。”这是南方人臭北方人的。后来有条件了,不就是洗个澡吗?洗就是了。</h3></br><h3> 那是一个周末,吃过晚饭,我们收发室的三个小鬼一起来到市内中心浴室。一进门就扒衣服,扒得一丝不挂。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有人说,不论是什么人,官多大,进了澡堂子都是一个样。这话不错,在澡堂子认人只能认险,离开那张脸谁知道你是谁呀。这就叫“以面取人”。</h3></br><h3> 我们三个小家伙一起脱光,一起下水,水有点热,我有点受不了,便不停地调换角度,改变肉体与水的接触面。这时我突然发现一张脸,越看越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吴市长,还有办公室的周主任也泡在池子里。我确信吴市长看到我了。我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喊一声吴市长,又一想,不行,场合不对。那样会给市长带来很多不便。大家都过来喊市长可就麻烦了!我暗中注意市长的一举一动,市长似乎什么都没看见。洗完澡快步离开了。</h3></br><h3> 第二天,在市府大楼的楼道里,我又见到了吴市长,他没说啥,只是给了我一个会心的微笑。</h3></br><h3><strong>抓小偷光荣入团</strong><strong></strong></h3></br><h3> 是谁决定你的命运?我的回答是,是你自己。我的命运就是我自己决定的,上天只不过给我一个机会罢了。 </h3></br><h3> 也是个早春二月,正是我进城一周年的日子,团支部书记小赵找我谈话,让我做好思想准备,马上就要召开支部大会讨论通过我的入团申请。我没想到这好事来得这么突然,书记说,主要是你抓小偷的事迹突出,有功可表。</h3></br><h3> 说到抓小偷,我心里就有底了,因为那毕竟是我冒着风险做的一件好事,无愧于心。那天下午,我送信回来,刚进市府大门,就见一个陌生男子提着一辆自行车鬼鬼崇崇的从台阶上下来,令人生疑。于是我就用我的自行车挡住他的去路,问他:“这是你的车子吗?”那人见势不妙,拔腿就逃。我边追边喊:“抓小偷啊!”小偷慌不择路,居然跑到市府后院的围墙下,再也无处可逃了,只好束手就擒。</h3></br><h3> 说起来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可谁会想到就是这件小事却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 </h3></br><h3> 那时我最大的梦想是提干,成为一个能干大事的政府官员。这个梦想虽然没有实现,但另一个梦想却跟踪而至,我被调到鞍钢,成为一名前程似锦的中央企业干部。当时是全国支援鞍钢,鞍钢要从农村和地方政府抽调一批党团员壮大企业队伍,我之所以入选,就因为我是一名共青团员。</h3></br><h3>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小小的举动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给了我一片光明的前途。</h3></br><h3> 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这样打上句号,接下来的第二份工作是党的一名政工干部。</h3></br>作者简介▲▲▲<strong></strong>尚广占<h3> <h3>尚广占,1935年生于辽西大平原一个农民家庭。小时候养过猪,种过田。1952年参加工作后,历任宣传科科长二十年。从小只有小学文化基础,靠自学成才走上新闻写作、艺术摄影和文学创作道路。先后在《散花》《湖北文学》《人民日报》等杂志报刊发表报告文学、小说、曲艺、摄影等各类作品不计其数。工作后期,成为《中国有色金属报》小有名气的记者、湖北记者站副站长。 </h3></br><br></br>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nyld04imRoy3ebZ0dwkbtQ"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