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弹剑抚琴醉吴山</h3><h3>乙亥春,安爱华与赵桂华游于吴山。</h3><h3>弹剑抚琴,短锄栽花,长诗佐酒。看龙蛇笔走,墨泼湖山。</h3><h3>安爱华:“我发现江湖中人都喜欢山。你看金庸有《雪山飞狐》,梁羽生有《七剑下天山》;文人雅士更喜好山,王羲之《兰亭集序》‘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嵇康《琴赋》‘惟椅梧之所生兮,托峻岳之崇冈’,阮籍《首阳山赋》‘聊仰首以广頫兮,瞻首阳之冈岑’,王绩《游北山赋》‘独居南渚,时游北山’;而画家则更喜欢山,古有黄公望《富春山居图》,近有黄宾虹《峨嵋风光》,今有李可染《万山红遍》,……他们怎么都喜欢山呢?”</h3><h3>赵桂华:“陶治性情,自为阳春。”</h3><h3>安爱华:“何为山?”</h3><h3>赵桂华:“高处为山。”</h3><h3>安爱华:“何为大山?”</h3><h3>赵桂华:“非山,人也。”</h3><h3>安爱华:“山即山,怎么会是人呢?”</h3><h3>赵桂华:“林清玄《苹果落下的时候》有文字可证‘我最佩服李敖,他是唯一的一座大山!’”</h3><h3>安爱华:“您是大书法家,依您看,在书法上,谁称得上大山?虞世南?褚遂良?颜真卿?徐浩?李邕?张旭?”</h3><h3>赵桂华:“唯右军耳。”</h3><h3>安爱华:“从何说起?”</h3><h3>赵桂华:“有李后主李煜《书评》: 善法书者,各得右军之一体。若虞世南得其美韵,而失其俊迈;欧阳询得其力,而失其温秀;褚遂良得其意而失于变化;薛稷得其清,而失于拘窘;颜真卿得其筋,而失于粗鲁;柳公权得其骨,而失于生犷;徐浩得其肉,而失于俗;李邕得其气,而失于体格;张旭得其法,而失于狂;独献之俱得之,而失于惊急,无蕴藉态度。 ”</h3><h3>安爱华:“您也是一座大山!”</h3><h3>赵桂华:“老弟又在说笑了!”</h3><h3>安爱华:“在我心里。”</h3><h3>赵桂华:“老弟,我一遇上你,咋就光想喝酒呢?”</h3><h3>安爱华:“大哥,不是你遇上我,而是酒遇上我们。酒逢知己千杯少!”</h3><h3>安爱华:“《艺文赏鉴》载:今人赵桂华,善楷书,谁谁叹其深稳端润,非近时怒张筋脉,屈折生柴之态。谁谁尝欲易九里松题,至十数笔而卒不能及,固人君之服善,而益见赵公之书,真不可及也。大抵今人书,自谁谁以上,犹有前代意,其后坡、谷出,而魏晋之法尽矣。米氏父子书最盛行,举世学其奇怪。至什么时候初,士夫多学颜书,虽刻鹄不成,而尚可类鹜。自吴兴赵子昂出,学书者始知以晋名,然直吴兴体耳,非晋书也。予比至吴越,见传桂华书最多,皆随分赞叹。”</h3><h3>赵桂华:“老弟又在篡改古文,笑话我了。”</h3><h3>安爱华嘿嘿一笑:“天下文章,都被古人写尽了,我只好‘拿来’现成。”</h3><h3>赵桂华:“近日我读到马银良《何谓经典》,感觉妙极!”</h3><h3>何谓经典。《兰亭序》《中秋帖》《自序帖》《祭侄稿》。读之心动,品之情生。非言语所能表述,必心领神悟得之。此之谓经典也。</h3><h3>何谓经典。展现书家奋张之生命意志,体现书家独特之审美理想。形式和内容之统一,章法和墨法之完美。胆识与修养兼备,才情与想象齐飞。穿越时空,历久弥新。此之谓经典也。</h3><h3>何为经典,经典就是时代和个人契合之产物,是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之结果。天赋和功底皆备,学养和心境俱佳。心至诚,情至真,意至深,乃书家至关紧要之状态也。</h3><h3>何谓经典。自由不拘,随意挥洒,感情之自然流露,激情之恣意迸发。刻意修饰,远离艺术之精神;有意造作,背离书法之境界。李斯云:“书之微妙,道合自然”,僧虔曰:“心手达情,书不妄想”,书家旭中则道:“为艺必须要游,非游不能为艺。小游得小境,大游得大境,不游则无境”。书法之笔墨,绘画之色彩,音乐之旋律,皆因游而有意味也。</h3><h3>何谓经典。草圣怀素也。其书有音乐之节奏,舞蹈之灵动。犹如龙蛇竞走,好似激电奔雷。连绵不绝,迅疾动荡。雍容大度气吞天地,体势开张喷涌江河。纵横捭阖,回环缭绕。字字得所,行行有条;</h3><h3>何谓经典。六分书板桥也。其书俊逸朴茂,峭拔雄浑。排列穿插犹如乱石铺街,正斜相倚酷似扶老携幼。不激不厉,志气平和。跌宕之险,笔法之倔,乃书坛之一绝也。</h3><h3>何谓经典。狂放之毛体也。其书行行逶迤,字字恣肆。寓柔于刚,寓方于圆,藏正于斜,藏静于动。似闲庭信步,若千里决胜。真乃大手笔也。</h3><h3>何谓经典。启功体之瘦硬劲拔,舒同体之幻化飘逸,天然体之老辣超迈,炳森体之大气严整,祥之体之温柔敦厚。凡此独标一新,乃经典也。</h3><h3>淡于功利,恬静无为,心游八极,视通万里。凡艺术之经典,皆来自精神也。</h3><h3>安爱华:“近日,我也读了一篇文章,赏心阅目。”</h3><h3> 漫谈“得意忘形”</h3><h3> 郭鑫</h3><h3> 最近听到一个声音:中国美术界近年来培养的人物画家大都是肖像画家,能做到"得意忘形"四个字者是少之又少。</h3><h3> 听了这话心中为之一振,好像在黑暗中苦苦摸索了那么久,突然看到一扇门,透出一线耀眼的光亮,那扇门就是"得意忘形"。</h3><h3> 不记得这句话是哪位画家说的了,但断定他一定是个有情感、有思想的画家。所谓"得意","李白斗酒诗百篇"应是得意,"米颠醉书拜奇石"亦为得意,而作画者的得意,我想即是内心激情涌动,笔下水墨淋漓,完全投入,无比酣畅的一种忘我的境界。而这时哪管他事物的本来模样,这便是"忘形"了。古人就有云:写胸中之山水。而作为人物画家,亦可画心中之人人,抛去结构、比例、透视等枷锁,只管书写自己的理解和感悟。</h3><h3> 想起前一段我拿自己的几幅人物创作给张伟革老师看,老师对我说,你别画这样的写实人物了,去看看张道兴、郭全忠、梁占岩等。这时,再看这几位画家的画作,线条的味道,笔墨的情趣,画面的气息,无不诠释着"得意忘形"四字。这才体会老师的良苦用心。 </h3><h3> 反观现今各级展览中,人物画不少,工笔画不说,就写意画而言,大都是结构严谨、比例精准、层次清晰、刻画细微、栩栩如生之作。想必那画是修改了一次又一次,描摩了一遍又一遍,耐心打磨雕琢而成,技法是有的,但多个人画的挂在一起,除了构图不同,取材不同,很难看出个人风格,说是"千篇一律""百人一貌"也不为过。而作画者自己都画的不耐烦了,更无"得意"之说,如此画作,怎出惊人之笔,怎生动人之情? </h3><h3> 而"得意"来之不易啊,"得意"不是胡抹乱涂,不是随心所欲,他是在坚实的专业基础上,加之人生阅历、学识学养、道德情操之后的一种情感抒发。他需要培养,需要锤炼,需要激发。</h3><h3> 张老师说过,画的最后是画"我",画贵存"我",这与"得意忘形"不是异曲同工、同出一辙么?</h3><h3> 只愿早生得意之心,渐入忘我又有我之境,在艺术的殿堂里,摆脱羁绊,自由往来,也不负与笔墨的一场情缘了。</h3><h3>赵桂华:“剑胆琴心谁可语?书生留得一分狂!”</h3><h3>安爱华:“小二,拿酒来!”</h3><h3>安爱华于2019年7月6日</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