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曾节导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语言有时是苍白的,甚至是虚伪的。表达善意,呈现美德,其实最好是行动。哑巴刘昌林虽然是残障农民,却是农村生活的行家。他心灵手巧,乐于助人。他对知青的真情和不舍,都体现在他的行动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本文是作者的习作。虽然笔力稚嫩,材料也还单薄,却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渲染艰难,全文洋溢着兴致勃勃的生活态度。这一点是可取的。</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图左二是作者本人,四个女生在一个知青点。</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是1975年7月的一天,我在简阳空分厂大门口和同我一起下乡的厂矿子弟合影留念后,就踏上了上山下乡的路程。当年我下乡的地方在简阳县、石板区、棉丰公社大石三队。和我同时下在一个生产队的还有三个女孩。当送我们的卡车缓缓离开了工厂、离开了送别的父母,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快到达生产队时,只见远处一群人已在村口欢迎我们。在有着真诚笑脸和好奇表情的人群里,有一位年龄和我们差不多的男生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他站在人群的中间面,憨憨地笑着,好像还时不时的用手比划着,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午,大队的刘书记很热情地请我们去他家里吃晌午,煮的是一锅红苕清稀饭。饭后,他带着我们来到生产队保管室右侧新盖的一间土瓦房前指着说,这是专门为我们修建的“知青点”。长长土瓦房隔成了五间小屋,有一间作为堂屋,里面有一张共用的桌子和两个长凳。堂屋的左侧是灶房,右侧的三间小屋每个墙上有一扇小窗,放了一张床,一个木箱,便是我们每个人的房间。刘书记安排好我们住处后,临走时,满脸微笑地对我们说:“欢迎你们来到我们这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好好劳动、学会生活,也希望你们把文化知识带给我们。”当时年轻的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生产队长是一个精干而不拘言笑的上了年纪的汉子,以后,我们每天早晨几乎都在陈队长“大家出工喽”的吆喝声中,拿着工具和女社员们一起下地干活。使我纳闷的是,刚到生产队时,在村口迎接我们的人群中的那个小男生也和我们一起干活。后来在社员的言谈中我知道了这个小男生是一个哑巴并和我同龄,他叫刘昌林,平时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干活的时候从不偷懒。</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刘昌林和他的幺爸</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收工后,我们面临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就是做饭。在家里向来饭来张口的我们,现在要自己烧火做饭,真是不知如何下手。四个知青在一起都手足无措。正在大家都赖着不动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只见妇女队长张琼芳带着挑了一大捆干柴的刘昌林来到安置点,她一边指指我们,一边对刘昌林比划着手势,只见刘昌林憨笑着点着头,走到灶门口,还用手招呼我们过去。只见他他娴熟地把点燃的干柴放进灶里,妇女队长在灶台旁教我们洗锅、下米煮红苕,当一切弄好后,才带着刘昌林离开安置点。</p><p class="ql-block">在后来的日子里,刘昌林总是同我们一起下地干活,无论是锄地、理红苕藤、挖红苕、掰包谷(玉米)、割麦子、摘棉花等等,都是默默地干活,时常为我们做示范。有时他看见哪位知青干得吃力,还主动来帮忙。我还经常看见他给我们生产队的一位孤寡老婆婆挑柴、担水、种地。</p><p class="ql-block">有一件事让我至今记忆犹新,记得那是在我下乡的第二年的一个夏天,有一次我在地里摘棉花,头顶烈日,背着背篓,不停的采撷,感觉累的直不起腰来,但还是被大家甩的老远,背篓里的棉花也总是比别人少许多,心里急的直想哭。这时,哑巴悄悄地来到我的身后,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像要对我说什么,我看他善意的看了看我,然后就默默地帮我摘起了棉花,我内心充满感激,直向他点头表示谢意,他却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好像是告诉我:“不用谢”。这使我感受到了他的善良和淳朴。</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乡村生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8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我如愿以偿地考取了内江卫校,在我离开生产队的时候,和我刚来生产队时的情景一样,村口聚集了很多社员,他们有的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注意身体、好好学习,有时间回乡下来看看,有的还提了一些蔬菜,送给我带回家里吃。这时我看见刘昌林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用手擦着眼泪。我的心头也涌起了一股热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今尽管知青生活已离我远去,但在农村的那段经历还时常浮现在脑海里,以至于有时 常在梦中我还在乡里,还常常在问自己:我还在生产队吗?知青生活的那些苦涩,那些温暖,不但磨练了自己,也留下了一些难忘的回忆。才回城的那些年,每当油菜花开的时候,我都要去到我曾经下乡的地方,看看那里的山,看看那里的水,而每当生产队的人进城里来,只要碰见我,都会亲切的叫我一声又红。有时候还要送上带来的新鲜蔬菜和红苕,让我感觉心里暖暖的。他们的朴实和善良也深深的影响了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回城以后,有时偶然碰到刘昌林的幺爸担些菜在城里卖,便打听哑巴的消息,说他还健在。并享受了贫困户的低保待遇。在此,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好人一生平安。</p><p class="ql-block"> (文章于2020年11月3日凌晨修改)</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本人和刘昌林2018年12月合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