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吴哥窟龙蟠水池、达松将军庙

赵子夫

从圣剑寺出来，不远处就是龙蟠水池。汽车一路把我们带到这里。这是路上看到暹粒市区街景。 途中看到柬埔寨民居，用木杆支撑的草屋，四周用竹席围合，非常简陋。 棕榈树装扮的田野，一座小木屋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的确，这种充满希望，充满快意，生机盎然的风光，真的是一幅幅难得的绘画素材。 东南亚的绿野自由、粗犷，与欧洲那些修葺一新的田园、充满童话色彩的小房子明显差异就是，随意，放任。看上去这里似乎只有旖旎风光，其实，许多人不知道，这里深深隐藏着许多许多扣人心弦的故事，许多许多奇幻，意想不到的惊叹。 这座建筑无意是当地富豪，高棉人至今仍然非常贫困，许多低下的贫民居住的地方称其房屋，不如直白的讲，就是“窝” 这座建筑不知道是什么，莫非是公署？不管怎么，在葱茏的树木装扮下，总是那么令人欣慰。 这座建筑庭院，仿佛是一个寺庙，人们常常聚集的地方。 这座小楼好悠闲啊！开敞式阳台，棕榈树环绕，在这里听风观雨，在这里谈天说地，惬意啊！ 看到这一趟特色民居，真的企盼能有一个可以令人心情愉悦，无拘无束的生活，那是一个“梦”吧。 下车后一路走过，沿路边有许多货摊，这个货摊售卖当地人制作的乐器。在这里经营一个小商铺，丰衣足食，别无他念，美啊！ 这条路大概是最美的路吧！褐黄色的沙土路，葳蕤的绿植遮蔽了阳光，一个个小货摊展示各种各样的艺术品，时而一位风流女子妖娆飘过，真的是大美！ 这些蹦蹦车可能是东南亚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了！ 土特产，浓浓的民俗风情，一缕清风沁人心脾。 站在一个观光栈道上欣赏这一片沼泽，那沉睡在沼泽里的一棵棵古木，仿佛在演奏一曲逝去的岁月，曲调之悲凉，跌宕，令人驻足。 仔细观察，那一棵棵枯木与其倒影，仿佛是一个个音符，在这里不断的跳跃，那拉长的音节，一处处休止符，道出多少难以诉说的凄凉回忆、无限企盼、热望。 这片沼泽环绕着一个孤岛，在这个孤岛上，曾经演绎出极其壮观的万人沐浴，人们在这里通过圣泉水除病消灾。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信仰没有除去上天降下的祸患，这里战争不断，无数人死于非命，留下的许多残疾无处栖息，在这里卖唱乞讨。这就是那些乞讨者。 仔细看看这个枯木形态，倒影出这里的人们为生存而挣扎的精神内涵。 枯木死而不朽，延续了千百年的信仰，精神，不知道是寒还是暖。 我看到过大漠中的胡杨，扭曲的身躯，顽强的生命力，与干涸的沙漠抗争，至今无法忘怀。而生活在沼泽中的这里枯木，我难以想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逢春！ 无论怎样，这些枯木也已于心中深深扎根，不时的告诉我人生…… 留下一个纪念吧！它的前世今生，它的缩影，它的辉煌与惨淡，默默地铭记…… 到达龙蟠水池必须经过这条很长的木栈桥，因为这座圣殿建造在一个孤岛上，四周就是大片沼泽。 这是龙蟠水池前面的一个分水池。龙蟠水池有一个主水池，四周有四个分水池。这里看到这个水池中央有一个凸起的石塔，这是从主水池向分水池注水的注水口。四个分水池各有各的注水口，每一个注水口处都有一个不同的雕像。龙蟠水池又称为涅槃宫或者涅槃寺。涅槃宫的意思是【缠绕的巨蛇】，这里是闍耶跋摩七世于12世纪末建造的一座草药医院。 这里把注水口拉进看。由于凹进去的部分太暗，看不清楚。四个分水池的注水口内有象、马、狮、人等头部雕像，它们分别代表四种属性，代表东南西北和风火水土，与中国五行雷同。由此，四个分水池也就分别代表四种属性。 人面在东，象征土；南面狮头，象征火；西面马头，象征风；北面象头，象征水。 这是分水池注水口侧墙上石刻。看到，在上面雕刻的有佛陀的生活趣事，北面的是佛陀离开父亲宫殿的场景；东面是佛陀削发场景；西面是佛陀坐在菩提树下沉思，南面的已看不清。塔的最上面是四层莲花宝座。据记载称当年中央方塔和塔身上的佛像都是镀金的。 高棉传统医学相信，人体内4种元素平衡，身体才会健康。至于每个人要喝哪一个池子的水，要由当时住在涅槃寺旁一个小塔内的巫师判定。 平民们先去巫师那里“看病”，再去对应的池子里拿水或跪在出口以藥水沐浴治病。 在中心大水池中有个圆形小岛，岛中多级台阶上建有一石塔，台阶下边是两条盘绕在一起的蛇。高塔塔底为莲花宝座，上有因陀罗神坐骑3头战象，象鼻子已经断了。塔上有个朝东的门，其它三个方向原来有门，后被封死，在门的位置上刻有佛陀（此塔最初供奉为佛陀，后改奉观音，Lokeshvara）的浮雕。 这里看到，中央水池东边有一匹从东向西奔跑的石马Balaha，它是观音菩萨的化身。这个石雕讲述的是它从食人女巫居住的海岛上救出一队将要遇难的商人的故事，在这里暗指它能跨过海洋让人免遭溺水获得重生。根据周达观的记载这匹神马和四面的引水管当年都是用铜箔包裹的。飞马Balaha也出现在战象台最北端的墙壁上。 放大看，奔跑的石马，观音菩萨的化身。 这是台阶下边是两条盘绕在一起的蛇，两条蛇纽在一起，蛇头跳出水面。 横卧在池堤上的分水池注水口侧影。1939年，在圣剑寺附近发现一石碑，碑中称龙蟠水池：“一岛屹立，绿水环绕，风景宜人，凡与之接触之人，所有罪恶之泥，皆将荡涤洁清，慈航普渡”，由此可见龙蟠水池的水有涤秽去疾之效果。 不同方向看四个分水池注水口。一些历史学家认为龙蟠水池代表阿那婆达多（Anavatapta），佛教中它是世界中心的一个湖泊，坐落在喜马拉雅山，它的水可以治愈各种疾病。阿那婆达多也是湖中龙的名字，最后这条龙变成了菩萨。这个湖是四大河流的发源地：东部的恒河（Genges）、南部的印度河（Indus）、西部的阿姆河（Oxus，Amu River）和北部的黄河（Yellow River）。 这是龙蟠水池四外的古树。时至今日，柬埔寨人还是相信蛇庙的神奇药疗，即使水池荒废已久，仍然有人采摘长在水池土地里的植物，拿回家做药浴。 走出龙蟠水池，看到沿路那么多美景，路旁两侧货摊上陈列的美术作品，浸满浓浓的高棉人对这里生态的热恋，对佛教的虔诚信仰。 一些作品可以说绝不亚于美术专业人士，而且，那纯正的风土民情，怕是专业人士也难以表达出来。 细看这里的作品，还融入了现代绘画技法，色彩组合，现代概念表达，晕染，淋花，超写实等等，淋漓尽致。 可以说，每一幅作品都表达作者深深的情意，内心的诉说。 这是更有乡土气息的画面，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觅食，深藏浓郁文化气息的黄土地上雕刻着岁月的痕迹～ 我们到了达松将军庙，一处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古庙。奥黑的石门塔楼上，一尊笑面佛凝视着每一位来这里的游客。 这尊笑面佛是四面佛，每一面映像都看到慈悲的佛祖对视自己，似乎在谆谆告诫什么。 这是另外一侧佛像。不禁惊叹，什么人创造出这种设计，什么人把佛祖观世界的妙想表达的如此深刻～ 这是另外一侧笑面佛佛像。四面佛我拍了三面。虽然岁月锈蚀了佛像肌肤，苔藓爬满了佛像面庞，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依然穿透心扉，直抵灵魂。 达松将军庙(又称塔松寺)是一座小型的佛教寺院，据说该寺是闍耶跋摩七世于12世纪给他父亲盖的寺庙；还有一种说法是用来祭祀达松将军因战胜占婆族入侵而加以兴建。具体何因，没有考证。 这是正面四面佛佛像下面的人物雕塑，芸芸众生，中央是一位体量比较大的女性，伸出两手抚摸众生。 寺庙的残垣流淌着数不尽的历史波澜。 达松将军庙不是太大，这是第二道门庭。那种大石头垒筑的雄风，如今变得如此苍凉～ 二道门庭石窗，墙壁上满雕涡卷纹，火焰纹围合的石龛内站立菩萨，这是在这里守候什么？期待什么？ 这是达松将军庙中央最为高耸的石塔，亦是这座寺庙的中心。石塔体量比较大，两翼伸展出很长的附属建筑长廊。 石塔外墙面精美绝伦雕刻纹样，石龛中侍立两位女菩萨。（这是我的猜度，因为这里的人物雕塑都有非常丰满的乳房，而且，高棉人崇尚女性）。 这是这座寺庙中心石塔，里面陈设的不知道是在祭奠什么。 石塔四周堆放着许多没有完全修复的石雕，门楣，残墙，但排列非常整齐，略感到一丝欣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能够【复原】。 沿着弯弯曲曲的庭院通道观瞻，看到许多许多精美的外墙面石刻，每一处都不时的引起我的震撼与遐想。 留下一处铭记于心。这里的雕刻层次非常清晰，一层层排列组合的人物，动作，表达的意思，都有各自的内涵。看上面那两个舞动的身姿，真的不亚于我国敦煌壁画中的人物形象。 从侧方看这幅作品，可以看到那些凸凹的不同深度，仿佛人物即将跃出墙面，立体感很强。 向通道纵深看去，仿佛是在参观一座古迹博览会，满满的艺术作品令人目不暇接。 仰望高高的石塔，心灵亦随之升华。 每一个石塔都有四个门，外墙面都布满雕刻。 沉睡的莲花托，仿佛一朵流云，忽然之间降落此地。 缀满苔藓的石壁掩盖不了生动秀美的人物雕塑，细腻婉转的纹样，在荒漠的石塔墙面轻轻地弹弦～ 粗犷的大石头与细腻的人物英姿，一同演绎着十二世纪佛教的欢歌。 达松将军庙，一处散发着浓浓艺术情怀的殿堂，走到哪里，墙面上散发的柔情都默默地波动一颗柔软的心。 看着这生动细腻的人物雕像，仿佛游走于那个极度崇尚佛教文化的时代，在这里与这些菩萨、佣人一起生活，陶醉。 据说这是寺庙中一处“藏经阁”。是寺庙的灵魂，亦是阇耶跋摩七世最为期待和静穆的地方。 远一点看这座藏经阁，我虽不知这里曾经藏书多少，但，我深信，这里有一颗最虔诚的心。 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影子。 走进石廊，深邃的空间一幕幕告诫自己，凡尘与禅修在这里一点点转换。 每一个石廊出口处墙外，都雕刻着侍立的菩萨，都有虔诚的信众在这里诵经祈祷。 每一处雕刻细部都不住的吸引我，令人驻足，不忍离去。 虽然雕像损毁了许多，但遗留下来部分还可以感到当时那种信仰的狂热，以及信众对佛祖的崇敬和创造力。 达松将军庙呈十字型布置，寺庙有四个出口，即四个大门。每一个大门都有一个石塔。这是一个出口，大门石塔已经坍塌，残落的墙垣透出一缕缕苍凉。 这是另外一个大门。这张照片看到林木围合着这座寺庙，隐藏与密林深处的清净之地，这是修行者的禅境。 高高的树木遮阴了阳光，这里闲的特别静谧。 给孩子在这里留下个纪念。 慕然回首，看到石塔上甜美的笑面佛正在与我互诉衷肠。不由得感受到岁月并非静好…… 我们又转到另一侧大门，这里是西门，之所以会记忆深刻，那是这座大门是整个吴哥窟中最为突出，最富有特色的大门。这座大门被一棵巨大的卡波克树紧紧环抱，把整个西门包裹的严严实实，构成一幅十分罕见的“木石姻缘”！而且，这棵巨树依然生机勃勃，满满的，大大的树冠，遮蔽了风雨阳光的侵袭，盘根错节的细密根系，像一只只大手，把石门每一块石头牢牢把住。由此，我相信，达松将军庙一定有一天会涅槃！ 临了，我们又回到入口处，这是第二道大门，给夫人留下个纪念。 回来的路上，看到货摊上摆放的绘画，那一幅幅人物形象，仿佛又把我拉回到寺庙，驻足于墙面石雕前，这些舞姬、佣养人，菩萨，不一样的身姿，一样的信仰表达，令人流连…… 在路上，看到这位小朋友在自己的世界里默默地玩自己的游戏，我读不懂了，一个如此崇尚佛教，信仰佛教的国度，佛祖的慈悲，包容，而她的子民又从佛祖那里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