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盼

石心怡

　　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白居易的《鸟》，常引我沉思。寥寥二十八字，不仅是对幼鸟的怜惜，更是对生命的渴求与祈盼。

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只小猫，白色的皮毛上印着几个花斑点，小小的胡须轻轻颤动着，小爪子扑在笼子上，极艰难地让自己站立起来。那次偶然回首，我对上了它那双正在祈盼的眼。它在祈盼什么？是自由还是一种挣脱，一种与命运抗衡的勇气，是对自己弱小无助的悲愤，抑或是对世间不公的哀怨……

　　我沉默了，随后是各种思绪不约而同地飞进脑海：小猫是怎么来的？它的爸爸妈妈，兄弟姊妹都在哪里？它会不会孤单？它会不会遇到一个好主人？

师大校园里是有不少野猫的，我也见过一两只，大抵是黑或花色的，与我印象中的野猫并无区别，它们游走在校园里的各个角落，将自己隐藏在黑暗的地方。说是苟活也不为过吧，卑微的日子，从未收获人们正眼相待。如果说上文小猫更多是在向往自由，那野猫们的眼中更多应是对生活与命运的祈盼。或许它们也曾是人们的掌上明珠，亲爱的小宝贝，但当它们失去了可爱的皮囊，人们喜新厌旧的本性一览无余。

　　前两天，我发现大娘又养了新的小鸡。与大鹅鸣声高亢，母鸡咕咕的叫唤不同，小鸡们所发出的是像小鸟一样唧喳不停的声音。小鸡们三五成群，啄食，进水，扑扇着小翅膀相互打闹。有一只小鸡蹒跚着半走半飞来，透过栅栏仰着头正看我这个奇怪的人类。那一瞬间，我忽然希望它们慢些长大，慢慢享受无忧快乐，不至被杀戮……这一次，是我的祈盼。

　　“野鹿眠山草，山猿戏野花”“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动物与动物之间的和谐，动物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古人便能深切感受到，而今人似乎渐渐忘却了。

　　前两天弟弟转来一篇文章，文题中的一句话我记忆犹新“孩子，保护不了你，妈只能杀了你”。我一直以为是他随便看的东西，直到听了他与爸爸的对话，得知此文叙述的是熊妈妈为了孩子而做出的异常艰难的选择。我没敢看。但我相信很多人看后都会泪目，为动物的感性震惊的同时，我们更应反思并忏悔，这是我们人类所酿成的悲剧。

　　见到超市里仰面、已经死去的鱼，我对母亲说：“相比野生动物，人类所豢养的动物更加可怜，野生的动物毕竟曾为自己而活，而人类所豢养的它们，一出生就注定了为人类而活。”人还是幸运的，至少拥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对于类似如上动物的命运，我一直归结为是弱肉强食环境下的苦果。人应该理性，但不能失去感性，更应记住每一个生灵背后，都有一双饱含深情的泪目，正在祈求生命之神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