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伊宁市第八小学

段新林

<h3><b>  伊宁市第八小学,始建于1958年8月,校址座落于伊犁河路光明街158号,占地面积二十八亩,有土木结构的教室办公室共十四间,一条清澈的渠水从校园中间穿流而过,是一所民汉合校。第一任校长米曼(女)维吾尔族,第二任校长于洁(女),军队转业干部,是一位老八路。文革开始不久,由江苏支边青年陶启忠同志接任党支部书记和校长职务。</b><br></h3><h3><b> 当时教职员工有龚大林、吴克志、夏广秀(女)、吴晶云(女)、孔秀玲(女)、潘继兰(女)、李世杰、安志强,还有孟老师、高老师、汪老师(女),名子记不起了,校工买买提江(维吾尔族)。民族教师和学生后来并入其它民族学校。 1991年第八小学与十一中学合并,这就是伊宁市第八小学当时的基本概况 。2O17年恢复新建了伊宁市第八小学,新校址位于上海城附近。</b></h3> <h3></h3><h3><b>(前中龚大林老师,前左夏米西燕,前右王辉,后左一魏云,后左二党全生,后右一任建江,后右二焦占云)</b></h3><h3><b> </b><b> 1960年,国家遭遇重大自然灾害和中苏友好关系彻底破裂。为减轻国家暂时的经济困难,父母也因一些历史问题,分别从昌吉州奇台县国家公职单位精减下放至原伊宁市红旗公社(现伊宁市塔什科瑞克乡)。1961年秋季,我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母亲为了让我穿的干净整洁点,新衣服买不起,也不敢去奢望,母亲给了我二毛钱,派我去汉人街一家由维吾尔族大叔经营的染料店买了一包(丰收牌)深兰色染料,店主的模样至今记忆犹新。母亲将亲友们送来的旧衣裤改制后染了色,洗净烫平后和新的一样。后来我穿着母亲为我准备的衣服,兴高采烈的牵着母亲的手,一道去第八小学报了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b></h3><h3><b> 我们一年级的汉语班,只有甲乙两个班,我在甲班。 开学第一天,当我走进教室,第一眼就看到黑板上方正中悬挂着毛主席的彩色标准画像,是那样的慈祥亲切,两边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当我走近课桌时,发现课桌造型很新奇,双人课桌和靠背椅是连接在一起的,黑色倾斜的桌面上还有一个小翻板,是为了进出课桌方便而设置的,桌面上方的平面上刻制了放笔墨的浅槽和圆塌,以防笔墨瓶滑落,桌面下方可以放置书包等物品,脚下设有木制踏板,落坐后感到十分舒适,设计制作者真是动尽了脑筋,也很人性化,据说是从前苏联引进技术制作的。每位新生的课桌上都提前发放了两本教课书,记得有语文、算术和各门功课的作业本,我如获至宝,回家后翻了一遍又一遍,书中的内容看了也是睁眼瞎,在姐姐的指导下,细心的用报纸包了封面。从那时起我迈出了学生时代的第一步,走进了启梦的摇篮。我的班主任老师姓孟,名字记不起了,高高的个子,四方脸,平时给人的印象好严肃,同学们多少都有点畏惧感。每天开课后,班级之间的空间里不时传荡着阿哦鹅几七西等拼音声和读数声,从那时起,我逐渐掌握了拼音识字和算数的基本知识,幼小的心灵里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以轻松的阅读课文看小人书了,明白了加减乘除所带来的乐趣,收与支的关系。后来孟老师调走了,听说是调到一个叫苏拉官的一所学校任教,接任班主任的是从伊宁市第十八小学调来的龚大林老师,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有棱角的脸宠上,有一双看人心底的大眼睛,身体骨架搭配的很到位,如果在当今很可能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男模,不知会引来多少彩蝶环绕。他性格直爽,快言快语,对我们关爱有加,对不良风气和错误缺点能及时修剪批评,使我们幼小的心灵得到了良好的培育,为以后如何做人做事打下了深刻的烙印。他是我敬佩的老师,至今我们都保持着联系。</b></h3><h3><b> 学校少先队组织为我们每个同学定阅了中国少年报,好象是周报,报纸的内容极大的吸引了我,每每周末都昐望着早点拿到报纸一读为快,特别是报中的动脑筋爷爷和红领巾姐姐以及小虎子的连环画,对我吸引力最大,真是好看极了,故事的很多直观图画和他们的优秀品质,使我受益非浅,至今都难以忘怀。</b></h3><h3><b> 那个年代,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家基本无现金,每个学期一元五角的学费都是生产队开具证明后免交的,这要感谢党的恩情和关怀。由于我偏爱语文课,语文成绩在班里总是名列在前几位,我的同桌同学钟光明在学习中总是得到我的帮助,相互探讨学习中遇到的难题,有时还助他完成家庭作业。他的家庭经济条件好,为了答谢我对他的帮助,每天带午饭总是多带一个馒头給我,有时我们也做馒头和发糕的交易,也是互惠互利嘛,这样我帮他学习的积极性更加高涨,日后钟同学和我聚会闲聊时还说感谢我的话,我说:“咱俩谁也别谢谁了,你帮我长了身体,我帮你长了知识。”说完俩人都哈哈大笑起来。</b></h3> <h3><b>(后左李世杰,后右王民斌,前左王秀,前右段新林)  </b></h3><h3><b> 1963年六一儿童节这天上午,学校少年先锋队组织为我们新入队的同学举行了授巾仪式,在振奋人心的队鼓声中,老队员为我系上了鲜艳的红领巾,从那时起,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懂得了红领巾是国旗的一角,是烈士的鲜血染成的,爱学习、爱劳动、团结友爱,长大后做一名合格的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入队仪式结束后,记得当时担任少先大队大队长的是张长发同学,他左臂配戴着大队长标识,带领鼓乐队去了西公园,与全市各小学举行了丰富多彩的联欢活动,有大合唱,舞蹈和各项体育比赛,同学们唱呀跳呀,别提有多欢快了。妈妈给的五毛钱,吃了冰棍、把把糖、凉粉等,五毛钱一天也没用完,可见那时的钱是多么的赞劲。</b><br></h3><h3><b> 那时学校的主课是语文、算术,其次有体音美和手工作业等,我最感兴趣的是美术和体育课,记得我有几次上课时偷偷的在后排临摹挂在黑板上方的毛主席像,被孟老师发现了,他远距离投执粉笔头,击中了我的脑门,真是弹无虚发。记得还有一次,当我聚精会神的画画时,他悄悄走近我,用教杆猛打我的右手,顿感疼痛,神情也受到了惊吓,老师一怒之下,将我的坐位从后排调到中一排,夹在两个女生中间,原本两人的座位变成了三人,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上课偷画画了。</b></h3><h3><b> 有年夏季,伊犁电厂刚建成不久,我和同班的几个男同学,记得有张明顺、冯水生、刘保海、肖新胜、刘力阳、祝树德等相约去电厂的蓄水池游泳,正当大家游的开心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刘保海不见了,大家急忙四处寻找也没找见。这时站在岸上的一名同学大喊,前面水里漂着一件裤衩,张明顺同学反映快,迅速潜入水中,从水底将刘保海同学托出水面救上岸,此时他已没了气,大家迅速将他倒提起来,只见他哇的一声,吐了很多水,眼睛也逐渐睁开了,大家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大家急忙赶回学校,进入教室后,龚大林老师问年龄最大的张明顺同学:“你们去那里了?”张明顺同学说:“上街了。”老师说:“把胳膊伸过来。”只见老师用手指一划,胳膊上显出一条白色指迹,嘴里还说着:“你扯谎。”之后让我们几人一字型排开,罚站近三十分钟,座位上的几位同学还捂着嘴嘲笑呢,过后有同学说,是某某同学给老师告密了。</b></h3><h3><b> 学生时代我们都很喜欢体育课,因为大家可以放松一下,沒有压力和玩耍一样。当时李世杰任体育老师,也就是二十七、八岁,宽宽的脸,留着一幅大分头,上课时身着红色运动服和白球鞋,显的很有精神,给我的印象是他很讲究卫生,穿着讲究,如果衣服上有一点灰尘,他会马上用手指弾掉,从不斥责学生,同学们对他就像朋友一样。他爱好乒乓球运动,在他的努力下,学校新建了乒乓球活动室,成立了校乒乓球队,记得有张长发、李丽华(女)、默锁柱(现居澳洲)、潘继君、周逸秀等同学,他的两个儿子后来也是乒乓球运动的佼佼者,他们还多次代表第八小学参加全市中小学乒乓球比赛,记得成绩还不错呢。后来李世杰老师调到伊犁州体委担任乒乓球教练员,在他的积极带领下,伊犁乒乓球运动得到了深入普及和广泛开展,运动成绩曾经在全疆辉煌过一个时期,为伊犁州和新疆培养了许多优秀运动员。</b></h3> <h3><b>  (贺龙副总理视察伊宁市,接见少先队员代表)</b></h3><h3> <b>同学们在课间活动时从不放过玩一些小游戏,如骑毛驴、斗鸡、打沙包、踢键子、打玻璃球、打烟盒、打尕尕等,最属打尕尕有趣,几人一组都可以,只要有一节长约六十厘米,短约二十厘米的两截木棒就可进行比赛,先将短棒搭在两砖之间,用长木棒用力挑起短棒后,然后猛击短棒.待短棒落地后,打击者快速捡起短棒,继续往前跑,嘴里要不停的喊:“威力威力…哇啦哇啦…”,中间不能停顿换气,一直跑到肺里没气了,就要停下,旁边还有陪跑监督呢,距离长着获胜,据说这项运动可以提高肺活量和短跑速度,是一项有趣的体育活动。</b></h3><h3><b> 六七十年代伊宁市各中小学足球运动开展的十分广泛,记得各校各班都有小足球队,校校有足球场。八小足球队成员有张明顺、阿德木江、默锁柱、刘保海、张学信、祝树德、邱俄玉、冯水生和我。除了体育课有足球比赛外,学校之间经常举办比赛,街道与街道之间,在街巷中只要放上两个书包,比赛就开始了,天黑了肚子饿了才回家。那个时侯我们真是无忧无虑,虽然生活苦点,但精神总是那么快乐开心。</b></h3><h3><b> 日复一日的紧张学习,心里多少有点厌学,都盼着署假早日到来,这一天终于来了,同学们像放飞的小鸟, 自由了、放松了、快乐了,三五成群的不是去掏麻雀窝,就是去近郊农田偷摘玉米棒就地燒着吃,填饱肚子后,大家约着去横渡伊犁河。那时的伊犁河水面很宽阔,足有二三百米,汹涌澎湃的河水伴随着咆哮声由东向西直泻而下,一点也不亚于黄河水,河面上常有中小型轮船经过,那个场面真有点惊心动魄。我们先是乘引渡船到对岸,在上游试水后,一起游向斜对岸,有时踩水,有时自由泳,河面上只能隐约见到同伴们时沉时浮的头颅,游到对岸时我们已显的精疲力尽,如果再增加一米的距离,很有可能就上不了岸了,大家趟在岸边,上气不接下气,都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而感到后悔莫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后怕。</b></h3><h3><b> 记得一九六五年九月三十一日,班主任汪老师(女)在课堂上通知说,全校同学十月二日早上六点钟到校,排队去机场路迎接中央首长,对穿戴提了些要求。迎接谁?大家都不知道,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全校师生手持花圈列队去了机场路指定地点,十月的天气,同学们穿着白衬衣,身上冷的直打哆嗦,约等了一个时辰,大家有些焦急了,都在说怎么还不来呀?此时很远处响起了隐约欢呼声,只见街道两旁的人群儒动了,人们手持鲜花,小朋友们双手高举小花圈,蹦跳着高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等口号,口干了,嗓子沙哑了,也沒见迎宾车队接近我们,焦急中耳边突然响起了来啦…来啦…,小朋友们垫着脚尖,侧着头,嘴里不停的喊着,此时迎宾车队从我们面前缓缓经过,这时我们才从人群中得知是国务院副总理贺龙元帅来了,他面带微笑,站在第二辆敞篷车后排右侧,戴着一幅深色墨镜,左手握着前护杆,频频向广大群众招手致意,一瞬间车队远离而去,沸腾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两把菜刀起家的贺龙元帅,迎接和相见贺龙元帅是我一生中的荣耀。</b></h3> <h3><b>  (前左刘保海,前右段新林,后左肖新胜,后右孙连生)</b></h3><h3><b> 一九六六年在我们小学即将毕业时,文化革命开始了,在我的心灵里,不知道国家发生了什么大事?学校停课了,一时间学校的墙面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大字报,同学们和老师有时也为一些观点问题在校院内辩论不休,争得面红耳赤,好的是学校沒有发生什么大的过激行为和事件。再往后,由于我们年龄较小也不懂什么是政治,校园里逐渐平静下来,显的是那样的安静,以前琅琅的读书声销声匿迹,能看到的是陪伴我渡过近六年的教室和课桌,已被铁将军牢牢把守。能听到的是那流过校园的潺潺流水和飞来舞去的鸟叫声。</b><br></h3> <h3><b>  (前左夏米西燕,前右党全生,后石国芝)</b></h3><h3><b> 老校工买买提江大叔是一位对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的好同志,据龚大林老师讲,他是独自一人沿途讨饭,历经两个多月的风雨艰险,从南疆某地步行来到伊宁市,开始在第八小学干临时工,由于工作表现好,被吸收为正式职工。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始终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日复一日的把校园打扫的干干净净。记得我从部队复原后和薛全良同学去他家看望他,遗憾的是他不到六十岁就过早的离开了人世。使我回想起我们在校时,冬季的每天早.晨,天不亮他就早起为全校近二十多间教室和办公室生火炉,午饭时将热騰腾的茶水分送到每个教室,工作是那样的认真负责,心里也为过早失去这样一位维吾尔族大叔而感到十分惋惜。</b><br></h3><h3><b> 转眼间,我离开第八小学已五十多年了,从当年的毛头小子到至今的姥爷,时光如流水,当年的发小们每次回聚家乡,总是黏在一起叙旧谈今,总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岁月改变了我们的容貌,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环境,改变了我们的经历和命运,但永远也改变不了发自内心的亲近。</b></h3><h3><b> 再见了我的小学生涯,近六年的时光,奠定了我人生的文化基础,启蒙了人生的伟大理想,人生由此而展开。从伊宁市第八小学走出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教诲我们的恩师和相伴的同学们,让我们有缘再相聚…。</b></h3><h3><b> 段新林 写于2019年6日18日</b></h3> <h3></h3><h3><h3><b>(前左王萍,前右孙惠香,后石国芝)</b></h3></h3> <h3><b>(左龚大林老师,右作者段新林)</b></h3><h3><b>作者段新林 ,男 , 汉 族,甘肃酒泉人, 1953年8月1曰出生 , 1970年12月入伍,先后在新疆军区独立师三团十连、师直侦察连任战士、副班长、班长。1975年以来先后供职于伊犁州体委、伊犁地区体委、伊犁州友谊医院、伊犁州卫生局等单位。2012年退休至今。</b></h3>